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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06

“苏清辞,你开什么玩笑!”

他抓着我的手腕,眼神锐利地审视着我,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谎话连篇的罪犯。

“说!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我要听真话!别再用那些乱七八糟的瞎话搪塞我。”

我看着他这副审问犯人的姿态,只觉得荒谬又可悲。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手腕。

只得无奈地解释道:

“顾星衍,我说的是真的,我没功夫……”

还没等我说完,许知夏突然又戏精附体。

她“噗通”一声扑过来,不顾一切地抱住我的大腿,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声泪俱下地哀求:

“姐姐,求求你放过星衍哥哥吧!我知道你只是他妈妈塞过来的联姻对象,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喜欢的人是我!你没必要再撒这些谎,逼星衍哥哥娶你……你们这样强行绑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

她话音刚落,顾星衍的眉头一下子就紧皱了起来。

一把甩开了我的手,像丢开什么生怕沾染上的垃圾一般。

我揉了揉被捏的酸痛的手,听着许知夏这通唱念做打,只觉得聒噪,生怕她把眼泪鼻涕蹭在我刚买的新裤子上,立刻用力想把腿抽回来。

我发誓,我只是想抽回腿。

却不想她竟像被我踹了一脚似的,身体一下子后仰着朝后跌去,脑袋重重地磕在了门槛上,闭上了眼。

“苏清辞!你疯了不成?”

顾星衍的怒吼在耳边炸响。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一脚朝着我的小腹踹了过来!

我痛得跌倒在地,眼前一黑,瞬间蜷缩成了虾米。

今天本就是经期第一天,这一脚直接让我雪上加霜。

身下的热流一下子涌的更凶了。

我疼的几欲晕厥。

忍不住唤起了顾星衍。

“阿……阿衍……”

他却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向昏迷的许知夏,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声音里满是焦急。

“知夏!知夏你醒醒!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抱着她,毫不犹豫地从我身上跨过,夺门而出。

小腹的绞痛一阵强过一阵。

视线也跟着开始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索到摔在一旁的手机,凭着肌肉记忆,按下了紧急联络人键。

“砚舟……救救我……在……”

还不等我说完,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以及床边那张满是疲惫与担忧的俊脸。

陆砚舟黑眼圈浓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乍一看,都已经可以去应聘动物园里的国宝大熊猫了。

“辞辞!你醒了!”

见我醒了,他几乎是瞬间弹起,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声音沙哑,眼眶通红。

“你昏迷了一天……医生说你腹部受击引发剧烈宫缩,加上经期和情绪激动,才会晕厥。还有,你有点贫血……”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话音里溢满了对我的关心。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暖流缓缓涌过。

记忆里,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子,事事以我为先。

目光永远追随着我。

小时候,我多看了一眼橱窗里的洋娃娃,第二天他就会抱着限量版出现在我面前;

我随口说想一句吃城南的糕点,八九岁的他就能骑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去买;

后来因为我挑食,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偷偷报了烹饪班,只为了能让我多吃一口他做的饭菜……

他曾不止一次地向我告白,而我,却始终固守着“最好的朋友”这条界线,更因后来对顾星衍病症的好奇与联姻,一次次将他推开。

可也是顾星衍,才让我看清了谁才是真正把我捧在手心的人。

“砚舟,”

我轻声打断他的唠叨,反握住他的手,“我想出院。”

他眉头立刻紧锁,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要好好休息……”

他犹豫了一下,眼神有些黯淡,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辞辞,你之前说和我领证……是不是和顾星衍吵架了?我知道你可能只是一时气话,毕竟你和顾星衍的婚礼就在明天……”

“我没关系的,你不用因为担心和我说了那些话而顾及这些那些……若是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但你的身体更重要呀,还是得先好好休养……”

看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甚至主动为我找借口退路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我没等他说完,突然撑起身子,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响亮地“吧唧”亲了一口。

陆砚舟瞬间僵住。

那双杏眼一下子瞪得溜圆,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07

我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柔声哄道:

“谁说的气话?我想出院,就是为了和你去领证呀!”

我眨眨眼,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洒脱和对新生活的向往,继续道,

“顺便……砚舟,你可以想想我们要去哪里度蜜月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

陆砚舟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愣了好几秒,然后猛地反应过来。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激动的语无伦次道:

“真……真的?辞辞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医生!马上!”

他几乎是冲出了病房。

医生在陆砚舟一连串询问下,确认了我情况稳定,可以出院。

但嘱咐必须好好调理,避免劳累和受凉。

陆砚舟听得无比认真,连连保证: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绝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庄重的像是在说婚礼誓词。

我在一旁被他逗的直乐。

我们当天下午就去民政局领了证。

拿着那本鲜艳的红本本,陆砚舟笑得像个终于得到糖的孩子,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开始挨个打电话报喜。

“爸!妈!嘿嘿嘿……报告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我今天和辞辞领证了!对!就是你们想的那个辞辞!”

“大舅!您猜怎么着?我今天和辞辞……”

“二姑!我跟你说,我今天和辞辞……”

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语气里的兴奋和傻气几乎要溢出来。

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扶额叹息。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在外人面前沉稳干练的陆家继承人,我自幼的竹马发小,骨子里是个这么纯粹的恋爱脑?

可想着,这大概才是结婚真正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顾星衍那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想着,我索性也跟着拍了一张,将结婚证的照片发到了家族群里。

瞬间,群里就炸开了锅。

[哎呀!好好好!这个女婿看着比之前那个顺眼多了!小舟这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心眼实!——小姨]

[恭喜辞辞!脱离苦海,喜得良缘!陆家小子不错,是个靠谱的!——大伯]

[撒花!囡囡,以后和小舟好好过!婚礼什么时候办?我们一定到!——妈妈]

[乖女,爸爸很高兴你的选择。陆砚舟那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爸爸]

……

看着一连串的祝福与道贺,许是被陆砚舟的喜悦感染,我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当有亲戚问起原定明天的婚礼时,我平静地回复。

[谢谢大家关心。明天的婚礼取消了,大家不用去了。我和砚舟准备先出去度蜜月,顺便调养身体,婚礼等我们回来再办。]

第二天,我和陆砚舟手牵着手,在万米高空的头等舱内,相视一笑。

“还有多久到冰岛?”

“早着呢,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来,这是毯子,这里是零食……”

看着井井有条将我的方方面面都照顾到的陆砚舟,我幸福的合上了眼,补起了觉。

而另一头,顾星衍站在精心布置、奢华至极的婚礼现场,穿着价值不菲的高定西服。

他原本还沉浸在自己该如何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给予苏清辞最致命羞辱的一击,让她好好知道招惹知夏的代价的想象里,嘴角止不住上扬。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新娘通道始终空无一人。

原本应该座无虚席的宾客席位,属于新娘家属和挚友的那几桌,竟然也空空如也!

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宾客们交换着惊疑、好奇、乃至看好戏的眼神。

顾星衍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08

他眉头紧锁,一遍遍看向入口,又焦躁地瞥向手腕上价值百万的腕表。

“怎么回事?苏清辞呢!”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咬着牙问身旁的伴郎。

伴郎一脸为难,硬着头皮汇报:

“星衍,联系不上……清辞她,她所有的联系方式都……都拉黑了我们。”

“不可能!”

顾星衍低吼一声,一把抢过伴郎的手机,亲自拨打那个他烂熟于心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次,两次,三次……

他不死心,用自己的手机打,用司仪的手机打,用所有能用的手机打……

可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竟然将他拉黑了!在所有他能联系到她的方式上!

一股剧烈的恐慌,突然涌进了他的整个大脑。

他猛地意识到,昨天她回来拿身份证,她打他的那一巴掌,她问都没问知夏的身份也没同争吵……

那根本就不是赌气,而是彻底没将他放在心上!

因为她苏清辞压根就没打算嫁给他!

“查!给我查她去哪了!”

他对着周边人低吼,额角青筋暴起,风度尽失。

他疯狂地翻着通讯录,试图找到任何一个可能联系上她的人。

却发现,那些与她有所关联号码,要么同样无法接通,要么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或一句冰冷的“不清楚”。

就在这时,他的母亲,顾夫人,脸色铁青地快步走来,将他拉到一旁,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星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收到消息,苏家……苏家那边传来话,说婚礼取消!他们家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会来了!”

“还有!”

顾夫人将手机猛地递到他眼前,屏幕上是某个豪门八卦群流出的截图。

那赫然是苏清辞和陆砚舟在民政局门口,手持结婚证,相视而笑的照片!

“这……这不可能!”

顾星衍瞳孔骤缩,猛地抢过手机,死死盯着那张照片。

民政局前,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笑容明媚又灿烂,甜蜜的依偎在陆砚舟身边。

而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败犬陆砚舟,此刻正用一种充满占有欲和保护的姿态紧紧搂着她!

而他滑动到顶,看着照片发布的时间,显示是昨天下午!

在他还在为今天的报复性婚礼做准备时,她却已经干净利落地嫁给了别人!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顾星衍死死盯着那张刺眼的结婚照,眼球充血。

他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可怕的幻觉,声音因极度抗拒而变得尖利。

“假的!妈,这是假的!是P的!一定是陆砚舟那个阴险小人P的图!”

他抓住母亲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语无伦次地指控,

“我早就看出来他对清辞贼心不死!他从小就围着她转!可他怎么能用这种下作手段……”“对!都是他搞的鬼!我回头就去找他算账,我要让他……”

“顾星衍!你疯够了没有!”

顾母忍无可忍,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09

清脆的巴掌声在休息室里格外响亮,瞬间打懵了顾星衍。

顾母胸口剧烈起伏,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儿子,又是心痛又是愤怒,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

“当年是我豁出老脸,低三下四去苏家求了三天三夜,才求来辞辞这么好的姑娘和你联姻,给你‘治病’!就因为你说你有厌女症!”

“结果呢?我今天拉下脸皮去问苏家为什么悔婚,人家才告诉我,你那厌女症根本就是假的!一个一戳就破的谎言!你把我们所有人都当猴耍!”

“你说你图什么呀?放着辞辞那么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去找你那个什么贫困生白月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顾星衍捂着脸,母亲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得他体无完肤。

但他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字眼,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扭曲的希望,急切地拽住顾母的手。

“对!知夏……还有知夏!”

他像是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激动道,

“妈,我们把新娘换成知夏!这婚照样能结!我不在乎她是不是贫困生,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就不信了,地球离了他们苏家还转不成了?知夏比她苏清辞干净单纯多了……”

“啪!”

又是一记更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顾母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儿子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蠢货!我跟你爸精明一世,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脑子的东西!”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许知夏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根本不是什么勤工俭学的贫困生!你前脚刚把钱给她,她转头就拿去挥霍!她就是个经常出入高端消费场所,专门钓凯子的拜金女!”

顾母说着,迅速抽出手提包里的调查资料,狠狠甩到顾星衍的脸上。

资料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

上面满是许知夏在不同夜店、与不同男人搂抱的清晰照片,以及她购买奢侈品的消费记录。

顾星衍看着那些铁证,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

知夏那么单纯,那么善良……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把他当猴耍!

“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她!”

顾星衍捂着脑袋,几欲崩溃。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猛地一把推开母亲,疯了一样冲出婚礼现场,甚至连身上昂贵的高定礼服都来不及换下。

他驱车狂飙,根据调查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一家高级会所。

推开包厢门的瞬间,他看到了让他血液冻结的一幕。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穿着朴素、眼神清澈如小鹿的许知夏,此刻正穿着一件性感暴露的黑色抹胸吊带裙,妆容妖艳,整个人几乎贴在了一个脑满肠肥、戴着大金链子的中年男人身上,笑得花枝乱颤,媚眼如丝。

那男人油腻的手,正毫不客气地在她腰间摩挲。

“许知夏!”

10

顾星衍目眦欲裂,冲上前一把将她从那个男人身上粗暴地拎了起来!

许知夏被吓了一跳,看清是他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一种破罐破摔的讥诮取代。

“顾星衍?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她甩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裙摆,语气轻佻,

“今天不是你和苏医生结婚的好日子吗?怎么,新娘子跑了,想起我来了?”

顾星衍看着她这副完全陌生的姿态,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颤抖着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卑微的祈求追问道:

“知夏……你告诉我,那些都是假的,是别人污蔑你的,对不对?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许知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爽快地承认。

“呦,我说怎么找到这来了,这是终于知道啦,大少爷。”

“但……这苦衷?顾大少爷,你也太好骗了吧?”

她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轻慢的朝着顾星衍的脸上吐出了一口烟圈,缓缓道,

“没错,我是骗了你。我家境是不好,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靠勤工俭学慢慢熬。”

“当捞女多快啊,陪你们这些有钱少爷玩玩感情游戏,就有大把的票子进账。你嘛,不过是其中比较好骗、出手又最大方的一个而已。”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狼狈的礼服上,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怎么?婚礼真黄了?啧,真是可惜了,我还指望你能从苏家那边多捞点,好多分我一点呢!毕竟,我可听说了,苏家比你家还有钱。”

“你!”

顾星衍气得浑身发抖。

从前所有的爱意和怜惜在这一刻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屈辱!

他扬手就想打她,却被会所的保安及时拦住。

许知夏躲在保安身后,有恃无恐地冷笑:

“顾星衍,省省吧!你以为你是谁?没了顾家,你什么都不是!玩不起就别玩!”

顾星衍被保安“请”出了会所。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霓虹闪烁的街头,身上还穿着那套可笑的新郎礼服。

精心策划的“报复”成了全城的笑柄。

深信不疑的“真爱”原来是彻头彻尾的骗局。

而那个被他弃如敝履、真心以待的苏清辞,早已潇洒转身,嫁作他人妇。

巨大的悔恨和铺天盖地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了一声痛苦至极、如同野兽哀鸣般的嘶吼。

“清辞……苏清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11

顾星衍求爷爷告奶奶,动用了顾家所有能动用的关系网,耗费了巨大的人情和金钱,才终于在一个月后,撬开了一点缝隙,得知我和陆砚舟正在冰岛的消息。

他立刻抛下国内的一片狼藉,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

他找到我们下榻的酒店,像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丑,在寒风里等了整整三天,才终于等到了我和陆砚舟相携外出的那日。

他当即冲上前,试图道歉,语无伦次,眼眶通红。

“清辞!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我把许知夏送进去了,她诈骗,她罪有应得!我再也不会看她一眼,我以后眼里心里都只有你……”

可还不等他靠近,陆砚舟便立刻上前一步,将我严实地护在身后,看着他的眼神冰冷又嘲讽。

“顾星衍,你是属牛皮糖的吗?怎么甩都甩不掉?辞辞现在是我的妻子,受法律保护。你再骚扰她,我不介意让冰岛的警察请你喝杯咖啡。”

我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拉了拉陆砚舟的衣袖,柔声道:

“砚舟,风大,我们回去吧。”

将顾星衍无视了个彻底。

接下来的日子,顾星衍。用尽了各种办法,开始隔三差五的和我们偶遇。

他每天在酒店楼下徘徊,送花、送昂贵的珠宝……

可这些都不等近我的身,便被陆砚舟当着他的面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后来,砚舟甚至请了好几个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的保镖,让他连靠近都难了。

绝望之下,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他在酒店房间的走廊里,用碎酒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了一地。

而这一次,我终于如了他的愿,去见了我们此生的最后一面。

我到时,顾星衍正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得像个一碰即碎的琉璃娃娃。

他看到我进来,灰败的眼底骤然迸发出一簇微弱的光,挣扎着想坐起来。

“清辞……你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

他又开始重复那些我早已听腻的忏悔,说到激动处,他甚至举起那只裹着厚厚纱布的手,急切地向我表达着忠心。

“你看,我可以为你死!只要你肯回来,我什么都愿意做!许知夏那个骗子我已经把她送进去了!再没人能阻碍我们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静静的听着他说个没完没了。

感受着砚舟拉着我的手正在不断收紧。

知道他是在担心。

我这才微微抬了抬手,用一个简单的动作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自我感动。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迎上顾星衍惶恐不安又满是期盼的目光,平静道:

“顾星衍,我怀孕了。”

12

他猛地僵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小腹,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怀……怀孕了?”

“没……没关系!清辞,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愿意……我愿意做这孩子的爸爸!我会把他当成亲生的,我发誓我会用我的命对他好!求你……”

“呵。”

陆砚舟没忍住,从喉咙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我摇了摇头,侧过脸,冲他安抚的笑笑,与他十指相扣。

待他平静下来,才重新将视线投向面如死灰的顾星衍,缓慢又清晰地继续道:

“顾星衍,你忘了吗?”

“你有‘厌女症’。”

“我们在一起三年,连亲吻都不超过三次,更从来没有过……任何实质性的亲密接触。”

我的目光扫过他越发惨白的脸,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和一丝报复的快意。

“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呢?”

“是砚舟的。”

我顿了顿,

“况且,我们过几天就准备回国,举办婚礼了。”

“别再来打扰我了。”

将该说的话说完,我没有再多停留一秒钟,由砚舟揽着,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斥着绝望和消毒水气味的病房。

……

从冰岛回来后,顾星衍彻底垮了。

他开始了无休止的酗酒,试图用酒精麻痹那蚀骨的悔恨和绝望。

然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再次醉驾,冲下了环山公路。

车子翻滚了好几圈,燃起大火,最终找到时,几乎只剩残骸。

收到顾星衍死讯的那一天,我正躺在国内顶级医院的产房里,紧紧握着陆砚舟的手,经历着分娩的阵痛。

当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满病房时,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到耳边传来砚舟欣喜若狂、带着哽咽的声音。

“辞辞,醒了?你看,是我们的女儿……她好小,好软……”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襁褓抱到我眼前,里面那个红扑扑、皱巴巴的小家伙正安静地睡着。

陆砚舟俯下身,在我汗湿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眼神郑重而充满爱意:

“辞辞,辛苦你了。”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在一起,一起照顾她,陪她长大。”

我看看他,又看看我们爱的结晶,嘴角扬起幸福的笑。

“嗯,一直。”

窗外,阳光正好。

而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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