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姐，您真的想好了？”
春桃看着我写好的密信，满脸担忧。
“一旦这封信送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知道。”
我将信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口。
“春桃，这些年，委屈你了。”
春桃红了眼眶：“小姐说的哪里话，能伺候小姐，是奴婢的福分。”
“只是……王爷他……”
“以后，不要再提他了。”
我打断她的话，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他不是我的王爷。”
我将信交给她：“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到城西的‘悦来客栈’，交给一个叫‘老鬼’的掌柜，他知道该怎么做。”
“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他，绝不能假手于人。”
春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把信送到。”
送走春桃，我开始筹谋下一步。
谢无衍的禁足令，于我而言，形同虚设。
这王府的角角落落，哪里有暗道，哪里有机关，我比他更清楚。
当年他忙于朝堂争斗，是我，一点点把这摄政王府，变成了我的地盘。
夜半三更，我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潜出了清风苑。
我的目标，是柳清言的住处——锦瑟院。
白日里那句“有了身孕”，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
我不信。
我不信谢无衍会如此对我。
我要亲眼去证实。
锦瑟院守卫森严，比我的清风苑多了数倍的人手。
可见谢无衍对她，是何等的重视。
我避开巡逻的护卫，熟门熟路地从一处假山后的狗洞钻了进去。
这狗洞，还是当年我和谢无衍捉迷藏时，无意中发现的。
他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
真是讽刺。
我悄悄摸到柳清言的卧房窗下，用沾了水的纸，捅破一个小洞，向里望去。
房间里烛火通明。
柳清言正坐在铜镜前，卸下满头的珠翠。
一个穿着大夫服饰的老者，正跪在地上，向她回话。
“侧妃娘娘，喜脉的假象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要您按时服用老夫开的方子，三个月内，保管无人能看出破绽。”
柳清言拿起一根玉簪，在指尖把玩。
“三个月？太久了。”
“王爷已经答应我，等我生下‘长子’，就废了沈云书，扶我为正妃。”
“我等不了那么久。”
老者面露难色：“娘娘，这……欲速则不达啊。王爷精明过人，若是被他发现端倪……”
“哼，他现在被我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还有什么精明可言。”
柳清言冷笑一声，将玉簪猛地刺入桌面。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后，我要听到沈云书的死讯！”
“否则，你和你全家，就都去乱葬岗团聚吧！”
老大夫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老夫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窗外，我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果然是假的！
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圈套！
她不仅要抢走我的夫君，抢走我的位置，她还要我的命！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我必须拿到证据，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