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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5章

医院的年度慈善晚宴上,衣香鬓影。

姜瓷端着餐盘,沉默地站在角落,像一个与这场盛宴格格不入的孤魂。

国内医学泰斗顾老,端着一杯温水走到她面前。

他的目光落在她端着盘子的手上,那双曾被誉为“上帝之手”。

顾老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是掩不住的痛心与惋惜。

“小瓷,我记得你的手在跳动的心脏上缝合最细微的血管。”

“那是一双为精密手术而生的手,是艺术品。”

他指了指她食指侧面因常年握厨具而磨出的薄茧。

“可现在呢?却因为家务,生了茧子,灵气都磨没了。”

“你有多久没拿起手术刀了?”

一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姜瓷伪装的坚强。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藏到了身后,眼眶瞬间泛红。

顾老没有再苛责,只是声音变得更加郑重。

“我最近在攻克一项革命性的婴幼儿先天性心脏病手术,‘主动脉根部重建术’。”

“风险极高,术式复杂,尤其是最后的‘冠状动脉吻合’,精度要求在零点一毫米以内。”

“整个国内,能完成这个操作的,只有你。”

他看着姜瓷,一字一句。

“现在有无数孩子在等着这项技术救命,他们在等着你。”

姜瓷抚摸着手上的薄茧,自嘲地笑了。

“老师,我……我都快忘了手术刀是什么触感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的怀念。

“我现在,倒是有些怀念以前在手术室里,被您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

那时的日子,虽然累,虽然苦,却是她人生中最充实、最闪光的时刻。

她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课题,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顾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他知道,那个他最得意的学生,骨子里的火焰从未熄灭。

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丝绒长盒。

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崭新的手术刀,刀柄上刻着她名字的缩写J.C.。

刀身在灯光下反射出森冷而圣洁的光。

“这是我托人从德国专门为你定制的,全球唯一一把。”

顾老将盒子递到她面前,声音沉稳而有力。

“回到手术台上来,小瓷。”

“这里,才是你的战场。”

姜瓷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地接过了那把手术刀。

冰冷的金属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她。

骨子里属于顶尖外科医生的记忆和本能,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她握紧了那把刀。

她要让陆淮舟,让云渺,让所有企图摧毁她的人看看。

她的这双手,不仅能救人。

也能拿起法律的武器,把他们送进地狱。

“老师,课题组……还能等我吗?”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坚定。

“我需要一点时间,处理家事和离婚诉讼。”

顾老欣慰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支持。

“整个医院,我们整个华国医学界的法律顾问团队,都会是你的后盾。”

“我们等你归队。”

说完,顾老叹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

“我正要去给一个特殊的病人会诊,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病人的家属装神弄鬼,只信一位什么‘圣女’的能量疗法,拒绝一切现代医学干预。”

“现在病人已经多器官衰竭,家属还在坚持,真是荒唐透顶。”

姜瓷的心猛地一抽。

何其相似的场景。

她摇了摇头,目光坚定。

“不了,老师。”

“在处理好我自己的悲剧之前,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

“我得先成为我自己的拯救者。”

顾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他刚走,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檀香气味便飘了过来。

云渺身着一袭白色长裙,气质空灵,身后跟着几个同样作风的信徒,挡住了姜瓷的去路。

她用那种悲悯又轻蔑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姜瓷。

“一个双手沾满血腥,浑身都是死亡业障的人。”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充满善意能量的慈善场合?”

云渺的声音空灵,却字字诛心。

在她心里,姜瓷这种沉溺于物质科学的凡人,根本无法理解灵性的高贵。

她的存在,就是对陆家气运的一种污染,必须尽快清除。

云渺没再看她,直接以女主人的姿态下了命令。

“去停车场,把车开到门口来。”

“我和几位灵友要去为淮舟的新项目祈福,耽误了吉时,你担待不起。”

她早已说服陆淮舟,扔掉了陆星晚所有的哮喘急救药物。

她教唆那个可怜的孩子,每一次呼吸困难,都是“灵魂在净化”。

而姜瓷给的药,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

这一切,让陆星晚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充满了恐惧和憎恨。

姜瓷看着眼前这张故作圣洁的脸,第一次没有选择退让。

她一把抓住了云渺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令人无法挣脱。

她的声音清晰无比,一字一句。

“我今天没空。”

“并且从现在开始,我所有的时间,都会用来起诉你和陆淮舟合谋虐待儿童,以及争夺抚养权。”

云渺被她的触碰和反抗惊得脸色一变,随即是极度的厌恶。

她轻蔑地嗤笑一声。

“一个被丈夫和儿子同时厌弃的女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赢?”

“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姜瓷的心里涌上一阵苦涩。

云渺说得没错,过去的姜瓷,确实是这样。

但从她重新握住那把手术刀的瞬间起。

那个为了家庭委曲求全的姜瓷,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要夺回一切的母亲。

几个和云渺交好的富太太围了上来,看到姜瓷抓着云渺的手,立刻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开圣女!”

“真是没规矩,你身上的晦气冲撞了大师怎么办?”

云渺故作宽容地挣开手,脸上依旧挂着悲悯的微笑。

然后,她端起旁边桌上一杯号称“净化过”的柠檬水,“无意”间,尽数泼在了姜瓷胸前昂贵的礼服上。

水渍迅速浸透布料,冰冷刺骨。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云渺的声音里充满了虚伪的歉意。

“是我不好,忘了先为你净化一下身上的血气。”

周围的富太太们,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后退一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狼狈不堪的姜瓷。

奇耻大辱。

然而,姜瓷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湿透的礼服。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平静地脱下外套,随意地披在肩上。

然后转身,径直离开了晚宴现场。

那些曾经能将她刺得遍体鳞伤的羞辱,如今,再也无法伤到她分毫。

当晚,陆淮舟带着陆星晚从云渺的“灵修会所”回到别墅。

他推开主卧的门,愣住了。

房间里空空荡荡。

不仅姜瓷人不在,她所有的医学书籍、奖杯、白大褂,以及衣柜里所有的衣物,全都消失了。

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陌生的、令人心烦的空旷。

陆淮舟烦躁地扯开领带。

他不在意姜瓷,但他反感这种脱离掌控的秩序混乱。

他拨通内线电话,问保姆。

“她人呢?”

保姆战战兢兢地回答。

“先生,太太下午叫了搬家公司,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了。”

“只留下一张便条,说她要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国际医学会议,归期未定。”

陆淮舟听到“医学会议”几个字,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转头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云渺柔声说。

“她走了,家里清净了。”

“你可以随时搬进来,好好引导星晚的修行。”

云渺温顺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

陆淮舟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低声自语。

“最好死在手术台上,省得回来污染家里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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