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二姑家表弟补课的事定在周日上午，表弟叫林睿，上小学五年级，数学考不及格，是二姑的心头病。
“璃璃，你可得好好管管他，这孩子皮得很！”二姑清月秋把清璃拉到一边，塞给她一鸡毛掸子，“要是不听话，你就打，没事！”
清璃看着在院子里追鸡的林睿，想起上辈子教过的那些调皮学生。
她笑了笑：“二姑，我有办法。”
补课在二姑家的堂屋进行。
林睿趴在桌上，手在桌底下偷偷玩游戏机，嘴里哼哼唧唧：“我姐才上初一，能教我啥？”
清璃没理他，拿出一套小学数学题，是她整理的，从乘除法到简易方程，层层递进，像铺台阶一样。
“这道题，”她指着第一道题，“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就把这个给你。”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包最新款的奥特曼卡片，是她用卖零食的钱买的。林睿眼睛立刻直了：“真的？”
“真的。”
清璃的教法和学校老师不一样。
她不讲枯燥的公式，而是把题目编成小故事：“你看，这道鸡兔同笼，就当是你养了一群小鸡和小兔，数头有8个，数脚有26只……”
林睿听得入了迷，手里的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半小时下来，他居然主动问：“姐，下一道题是什么？”
二姑在厨房偷偷看着，惊讶得合不拢嘴。
【叮！有效提升学生学习兴趣，积分+20。】
补完课，二姑塞给清璃四百块钱，说是先给10节补习费，又硬要给她装一袋子苹果。
清璃推辞不过，背着书包往家走，心里算了笔账：每周补一次，一次两小时，一个月就能赚一百多块。
路过书店时，她进去买了本英语练习册，翻开第一页，熟悉的字母跃入眼帘。
她想起四年级培训机构那三堂英语课，清璃三年级时，不知什么原因，英语一句也听不懂，到了四年级，看到英语只觉得更加头大。
培训机构的老师很年轻、温柔，眼睛像弯弯的月牙，教他们唱字母歌，用彩色卡片教单词。
“apple”是苹果，“banana”是香蕉，那些陌生的音节像带着魔力，让她觉得世界突然变大了。
“清璃同学发音很标准，很有天赋。”老师笑着说，递给她一张积分卡，“攒够积分能换英语绘本哦。”
她曾以为自己能一直学下去……
现在，她摸着崭新的练习册，指尖划过“ABC”，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次，没人能拦住你。
【叮！检测到宿主对英语学习的强烈意愿，触发长期任务：掌握初中阶段所有英语词汇及语法，能进行简单对话。任务奖励：积分500，解锁“语言天赋”初级技能。】
系统的声音仿佛带着鼓励。清璃把刚买的笔记本和练习册放进书包，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没想到快走到家的时候，遇见了吴建军。
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一股酒气。
清璃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却被他叫住：“站住！”
是父亲。
他居然回来了，不是国庆，也不是过年。清璃的父亲外出做生意，母亲在另一个城市务工，两人关系不和，并不在同一块。
为什么清璃的父亲姓吴，原因是吴建军是乡下来入赘的，所以清璃的爷爷奶奶其实是妈妈清月牙的父亲和母亲，二姑清月秋是奶奶所生，清璃自然也随母亲姓。
清璃十分庆幸能够姓“清”而不是“吴”，她一直觉得“吴”很像“无”，比如建军是个好名字，但是姓了“吴”便成“无建军”了。
清璃攥紧书包带，没说话。
上辈子她见了父亲就像老鼠见了猫，可现在，隔着重生前二十几年的时光，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又可悲。
“你手里哪来的苹果？拿来给我。”吴建军平时对待外人十分友善，但是一旦喝了酒，就各种无理由耍酒疯，他伸手就要去抢她手里那袋苹果。
清璃猛地后退一步，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不想给你。”
吴建军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一向怯懦的女儿敢反抗。
他恼羞成怒，扬手就要打：“反了你了！”
“建军！你干啥！”
奶奶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扑过来挡在清璃身前。“你要打就打我！跟孩子较什么劲！”
吴建军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眼前的景象，最终悻悻地放下，骂骂咧咧地往家走：“晦气！生意赔了，回来还受气！”
奶奶拉着清璃的手，手心全是汗：“没吓着吧？这杀千刀的……”
清璃摇摇头，看着父亲踉跄的背影，心想最好别在家惹事，不然……
回到家，他已经上楼睡觉了，吴建军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发出震天的鼾声。
奶奶抹着眼泪说：“他跟人合伙做生意，被骗了，欠了一屁股债……”
清璃没说话，走到自己房间，她拿出笔和笔记本，一笔一划地写：不管原生家庭是泥沼还是荆棘，我都要踩着这些，往上生长，长到能看见光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清璃一如既往地去学校，路过门口的公告栏，看见一张海报:
学校要成立英语角，每周三下午，初一到初三学生自愿参加，有云县一中的老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