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总见沈思之已经懵了,看来是等不到沈思之的解释了。
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影响,范总连忙解散围观的人。
范总说话还算有分量,众人很给面子的散了。
范总走之前在她耳边说:“你好好解决。”
解决不了。
她现在很怕看到范总失望的表情,更不想在范总脸上看到嫌弃的神情。
范总是她在这个酒店的恩师,从她进来后一直很照顾她,几乎是手把手在教她。
她刚进酒店的时候,范总是主管,带她这个实习生,后来她转正了,范总是会议销售经理。
现在范总是总监了,她是会议销售经理。
范总说下一目标是副总经理,范总希望总监的位置是她。
可是现在她辜负范总的期待了。
没一会,总统套别墅的门口只剩乔忆熙和司夜枭。
司夜枭上前看那个蛋糕,认真的看着蛋糕上的字:“生日快乐?”
乔忆熙收起了哭唧唧的神情,理所当然的看司夜枭:“司夜不高兴吗?”
司夜枭食指弹一下乔忆熙的脑瓜:“调皮。”
随后跟乔忆熙一起回到别墅里。
沈思之如坠冰窟,僵在原地。
司夜枭的生日是夏天,现在都秋天了,也就是乔忆熙早就知道她在里面。
等着她出来给她致命的一击。
而司夜枭也知道乔忆熙是故意的,任由乔忆熙在众人面前让她难堪,让她受众人的攻击谩骂。
这是司夜枭哄乔忆熙的方式,也是她让他不高兴的代价。
四年前的羞辱又一次重现。
她又成了他们玩乐的工具。
心脏像是重重的捶千万遍,痛楚传到四肢百骸。
她再一次体会到有钱有权的上流社会如何玩弄底层蝼蚁。
只是略微出手,她就直接坠入地狱。
沈思之抬头望着天,天色开始暗了下来。
热带的秋天,雨说下就下。
她没撑伞,也没有躲避。
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回宿舍。
冰冷的雨水砸在她脸上,她由内到外彻骨的寒。
她一直以来很宝贵这一身职业装,舍不得弄皱,更不会轻易淋雨。
以前觉得酒店员工的礼仪形象是一套繁重的规矩,可失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些规矩下的生活才是有温度的。
总统套别墅里,司夜枭站在三楼看着沈思之在雨中沉重的走着。
心里烦躁得像是被撕开一个口子。
乔忆熙也看到了沈思之落魄的样子。
神情高高在上,又用怜惜的语气说:“司夜,她好可怜啊。”
司夜枭满不在意的说:“那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乔忆熙还是有点担心司夜枭介意,试探的问:“司夜,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不会。”
“司夜,我只是为了你抱不平,当年她那么对你,现在却还能那么体面的当丽斯酒店的销售经理,活得那么风光,我看不到便罢了,看到了会忍不住为你出口气。”
乔忆熙说着想上前抱抱司夜枭,司夜枭按住乔忆熙肩膀:“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回去休息吧。”
乔忆熙失落的看一眼司夜枭,带上门走了。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司夜枭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手里的杯子自然滑落,水晶杯瞬间破碎。
杯子落地的声音激不起他一丝波澜。
沈思之回到宿舍,换下一身职业装。
看着湿透后皱巴巴的职业装,像极了她的人生。
无事发生的时候伪装她体面的人生,现在淋一点雨就原形毕露了。
舍友祝佩佩回来看到她流泪,好奇的看着她。
“为什么哭?能搭上那样的大老板,你不应该高兴吗?”
沈思之擦掉眼泪:“我该高兴吗?我工作要没了。”
“工作没了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再找。”祝佩佩看看她,鄙夷的瞟她一眼:“再不济,你还可以当小三。”
沈思之狠狠的瞪祝佩佩一眼。
祝佩佩也无所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连我这个小服务员都知道司空集团的老大有主,你一个会议销售经理会不知道吗?你既然走进人家的房间,肯定也是抱着当小三的想法,只是你没想到人家正房抓得这么快。”
她跟祝佩佩住了两年多,相处得还不错,平常可以一起喝个奶茶吃饭,没想到唾弃她最快的是祝佩佩。
沈思之站了起来,视线直逼祝佩佩:“我以前脾气就很不好,我为了这个工作我都忍了下来,但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脾气,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
以前别人说她什么她都默不作声是因为不想有矛盾而影响工作,现在工作都没有了,没必要忍着。
祝佩佩看沈思之来真的,也不敢再说沈思之什么。
沈思之在宿舍打开手机租房软件找房子,这一次很直观感受到旅游城市的租房有多贵。
她口袋的钱没法支撑她换一个城市生活,也没法支撑她重新租房子,住酒店更是勉强。
如今这个社会了,毕业三四年手里的钱不超过四位数估计只有她了。
她离不开这个城市,在这个城市也活不下去。
酒店迟早会查出来她有案底,她只能祈祷酒店能给她一点赔偿。
感冒的疲惫让她眼皮变重起来,刚眯一会就察觉旁边有动静。
睁开眼睛看到她的床边站着祝佩佩,酒店的人事经理,还有范总。
祝佩佩幸灾乐祸的说:“说你当小三还抬举你了,原来是当过小姐,怪不得前几天穿那样的衣服,是刚赚外快回来吧。”
这时她的宿舍门口围了更多人。
门外窸窸窣窣的嘀咕。
“她以前当过小姐?”
“真的假的?”
“集团文件都下来了,坐过牢呢。”
“哟,真看不出来。”
……
原来集团已经出公告了。
工作的时候她嫌弃集团工作效率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嫌弃集团的工作效率高。
范总似乎是不忍看她被那么多人围观。
“祝佩佩,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房间只有三个人。
人事经理把一张A4纸给她:“沈思之,你被开除了,没有赔偿,如果你对这个结果不满,你去劳动仲裁。”
她越害怕什么事,什么事就越降临她头上。
她接过那张宣判她死亡的A4纸:“这么自信我告不赢吗?”
“公司有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有起诉的自由,沈思之,这事是你隐瞒在先。”
她辩解不了,毕竟简历造假的是她。
范总让人事经理出去。
单独留下来。
其他人她可以问心无愧,但对于范总,她有点心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