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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5.

我的微信已经被几百条消息挤爆。

有同事发来的截图,是医院内部论坛的帖子。

“惊爆!顶级外科专家苏医生被逼离职,公司最大股东陈老生命垂危!”

帖子下面是几百条回复,风向已经彻底变了。

“我就说苏医生不可能能力不足,她可是我们院的活招牌!”

“刘主任为了绩效数据好看,把救命的专家逼走,这是草菅人命!”

“陈老要是出事,他捐的外科大楼我们还有脸用吗?”

“刘主任下台!还我们苏医生!”

未接来电里,刘主任的号码占了一大半。

后面的几十个,来自院长。

我点开刘主任发的最后一条短信。

“小苏,苏医生,苏祖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给你磕头都行!”

我冷笑一声,将手机丢在桌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另一个号码锲而不舍地打了进来。

是护士长。

我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她焦急万分的声音:“苏医生!你总算接电话了!”

“医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陈老的家属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之内你要是再不出现,他们就立刻转院去首都协和医院!”

“而且他们已经启动了法律程序,要起诉我们医院延误治疗!那时候我们就完了!”

“院里刚刚开了紧急会议,刘主任被当场停职了!”

我端起咖啡,平静地听着。

“刘主任被停职了?”

“对!院长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滚回家等处理!”

“现在院领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等你回来救场!”

我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知道了。”

“苏医生,你……”

护士长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我现在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学术会议,暂时回不去。”

“可陈老的病……”

“急诊重症科不是还有王医生吗?”

“刘主任说他才是把病人生命放在首位的好医生。”

“让他上吧。”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首都的夜景,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不是不救,而是这把刀,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递出去。

我要的,从来不是刘主任一个人的道歉。

我要的,是改变这家医院已经腐烂到根子里的规则。

第二天,我正在会场听一位院士的讲座,手机又震动起来。

是院长亲自发来的信息。

“小苏,我到首都了,在你参会的酒店楼下,我们能见一面吗?”

“求你了。”

6.

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院长一脸憔悴,头发都白了不少。

他见到我,像见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来。

“小苏啊,你可算肯见我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说。

他搓着手,脸上写满了焦虑。

“医院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

“刘主任已经被停职调查,院委会连夜开会,决定免除他的一切职务。”

“医院内部系统也发布了最新的通告,恢复了你的全部职务和待遇,并且就之前的错误处理向你公开道歉。”

他将手机递给我看,公告的标题无比醒目。

“关于恢复苏医生职务待遇并向其致歉的决定”

内容极尽恳切,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刘主任个人头上。

说他管理失当,滥用职权,严重伤害了优秀医护人员的感情。

“小苏,你看,医院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刘主任的职业生涯已经完了,全院都在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

“陈老那边,真的不能再等了。”

我看着这份公告,却摇了摇头。

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还不满意?”

我平静地开口:“院长,您觉得我们医院的问题,仅仅是一个刘主任的问题吗?”

“一个只看数据,不看病情的绩效考核制度,逼走了多少想认真治病救人的医生?”

“今天倒下了一个刘主任,明天会不会有李主任、张主任?”

院长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提这个。

“这……医院的改革,也是为了提高管理效率……”

“以牺牲病人的生命为代价的效率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院长,我要的不是一个人的去留,而是一个承诺。”

“承诺彻底改革现有的绩效制度,建立一个真正以医疗质量和患者安全为核心的评价体系。”

“这个体系的制定,必须有我们一线医生的参与,并且要引入第三方权威机构进行监督。”

院长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等于是在动整个医院高层管理模式的根基。

这个代价,比开除一个刘主任要大得多。

看到他的犹豫,我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站起身:“院长,看来源头不改,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陈老先生的手术,恕我无能为力。”

“我言尽于此,您请回吧。”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首都号码。

我随手接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些许兴奋的男声。

“请问是苏医生吗?”

“我是首都协和医院的人力资源总监。”

“我们关注您很久了,不知您是否有兴趣,来我们这里领导新成立的国家级创伤医学中心?”

7.

院长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仿佛想用目光把它烧穿。

我没有理会他,对着电话淡淡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更加热情了。

“我们为您准备了独立的专家办公室和实验室,配备国内最顶尖的团队和设备。”

“科研经费每年不低于八位数,您可以自主立项,医院绝不干涉。”

“至于待遇,我们给您开出全院最高年薪,解决家属就业和子女入学问题。”

“最重要的是,我们承诺给予您最大的临床自主权,没有任何非医疗因素可以干预您的诊疗决策。”

“苏医生,我们院长说了,只要您点头,我们今天就能签合同,明天就能入职。”

“陈老先生,也可以立刻接到我们医院来,由您亲自主持后续全部治疗。”

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院长耳边炸响。

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击中了他的要害。

我挂断电话,看向面如死灰的院长。

“院长,您都听到了。”

“协和的诚意,比您那份不痛不痒的公告,要足得多。”

“我给您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我的条件。”

“一个小时后,如果还得不到我想要的答复……”

我拿起自己的包,微微一笑。

“那我就要准备去见我的新同事了。”

院长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

他知道,这已经不是威胁,而是最后通牒。

失去陈氏基金会的支持,医院会元气大伤。

但如果再失去我这个全国顶尖的外科专家,而且是流向了最大的竞争对手那里。

那他们医院的招牌,就真的要砸了。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电话。

“马上召集所有院委会成员,五分钟内,召开最高级别的紧急视频会议!”

“五分钟!谁迟到谁就给我滚蛋!”

他冲着电话咆哮着,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

我悠闲地坐在他对面,又点了一杯咖啡。

静静地等待着审判的最终结果。

不到半小时,院长挂断了视频会议。

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有无奈,也有一丝解脱。

“我们……同意你的所有条件。”

“院委会一致通过,即刻废除现有绩效考核方案。”

“成立以你为组长的‘医疗质量评价体系改革小组’,全权负责新方案的制定。”

“同时,聘请你担任医院的大外科主任兼急诊重症中心主任,全面领导外科系统工作。”

“正式的任命文件和改革公告,现在已经发到全院系统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

“陈老先生的家属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专机。”

“小苏……不,苏主任,我们……回家吧?”

8.

当我乘坐陈家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本市机场时,医院的救护车和车队已经在停机坪上待命。

车门打开,院长亲自为我拉开车门。

一路绿灯,警车开道。

这种阵仗,让我想起了几天前我被扫地出门的狼狈。

真是天壤之别。

回到医院,熟悉的场景,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走廊里,曾经对我指指点点的同事们,此刻都远远地站着,向我投来敬畏的目光。

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我目不斜视,直接走向手术室。

护士长和我的团队早已等候在那里。

“苏主任,所有术前准备已经就绪!”

他们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主心骨回归的信任和激动。

我点了点头,脱下外套,走进更衣室。

“开始吧。”

这是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胸腹主动脉联合破裂,加上多重器官功能衰竭的迹象,手术难度极大。

但在最先进的复合手术室里,在配合默契的团队协作下,一切都有条不紊。

腔内隔绝、支架搭桥、血管重建……

我的手稳得像机器。

脑海中只有清晰的解剖结构和手术步骤。

五个小时后,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

监护仪上,陈老先生的所有生命体征趋于平稳。

手术成功了。

整个手术室里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声。

助手们累得几乎虚脱,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陈老的家属立刻围了上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谢您苏医生!您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我摆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刘主任。

他就站在走廊的尽头,形容枯槁,像是一瞬间老了二十岁。

再也没有了当初训斥我时的意气风发。

他看到我,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向我走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看着我们,看着这个曾经把我推入深渊,如今却卑微如尘埃的男人。

他走到我面前,嘴唇哆嗦了半天。

“小苏……”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对……对不起。”

“我……我不是人,我被猪油蒙了心。”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

我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动的涟漪。

“刘主任。”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走廊。

“我们不熟。”

9.

刘主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我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留情面。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们好歹也是一个科室的,我以前那么器重你……”

我打断了他。

“器重我?是把我当成你争权夺利、粉饰数据的工具吗?”

“还是说,器重我,就是在我为科室挡下所有危重病人的时候,反手给我一刀,把我钉在医院的耻辱柱上?”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我……”

他想辩解,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我不再看他,转身对护士长说:“通知保安,这里有人妨碍医疗秩序。”

刘主任彻底崩溃了。

“苏!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忘恩负负!”

“当初是我一手把你提拔起来的!”

我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把我提拔起来的,是我的技术,是我一台台高难度手术的成功,是我一篇篇发表在顶级期刊的论文。”

“而不是你那套办公室政治和虚伪的嘴脸。”

“你从来没有提拔过我,你只是在利用我。”

说完,我径直走向我的新办公室,大外科主任办公室。

两个保安很快赶来,一左一右架住了还在咆哮的刘主任。

他被拖走时,嘴里还在不甘地咒骂着。

但那声音,听起来更像是败犬的哀鸣。

这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几天后,医院公布了对刘主任的最终处理结果。

因其管理失职造成重大医疗安全风险和恶劣影响,予以开除处分,并上报医师协会建议吊销其医师执照。

这个曾经在医院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彻底身败名裂。

听说他后来想去私立医院应聘,但他的“光辉事迹”早已传遍了整个医疗圈。

没有一家医院敢要他。

而那个曾经紧跟刘主任,对我落井下石的王医生,下场也并不好。

在新一轮的科室岗位调整中,因为业务能力评估不达标,他被从心内科调到了社区卫生服务中心。

负责给大爷大妈们量血压,开一些无关痛痒的慢病药物。

他引以为傲的全院最低死亡率,成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讽刺。

他几次想找我求情,都被我的秘书挡了回去。

对于这种人,我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10.

陈老先生康复出院那天,亲自让人送来了一面锦旗。

上面只写了八个字。

“医者仁心,国士无双。”

随之而来的,还有陈氏基金会的一份正式文件。

基金会决定,在未来十年,对我们医院的捐赠金额翻倍。

并且,额外成立一个以我的名字命名的“苏氏外科创新基金”。

首期注入资金一亿元,由我全权支配,用于前沿技术研发和人才培养。

这个消息在全院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我不仅力挽狂澜,还为医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我在医院的声望,达到了顶峰。

我牵头组建的“医疗质量评价体系改革小组”也正式开始运作。

我从各个科室挑选了一批有能力、有担当、敢说真话的一线骨干医生加入。

我们废除了过去那种简单粗暴、只看死亡率和住院天数的考核办法。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复杂的、多维度的评价模型。

我们引入了风险调整死亡率的概念,根据每个科室收治病人的危重程度,来科学地评估医疗质量。

我们看重的,不再是冰冷的数字。

而是疑难病例的治愈率、新技术的开展、患者的长期生存质量。

新方案推行的那一天,我看到许多老医生的眼眶都红了。

他们说,感觉找回了当医生的初心。

整个医院的风气焕然一新。

医生们不再为了数据好看,而推诿危重病人。

科室之间不再是恶性竞争,而是开始积极地进行多学科协作。

大家的心思,都重新回到了如何治病救人这件事上。

一天下午,我正在办公室审阅一份科研计划。

院长敲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苏主任,大喜事啊!”

“上个季度的全院医疗质量报告出来了。”

“我们的整体死亡率虽然比以前略有上升,但是,经过风险调整后,我们的各项核心医疗指标,都达到了全国顶尖水平!”

“尤其是你们大外科,好几项高难度手术的成功率,都创造了国内的新纪录!”

我笑了笑:“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不不不,这都是你的功劳!”

院长激动地握住我的手。

“你不仅救了陈老,救了医院的声誉,更是救了我们整个医院的灵魂!”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

“对了,首都协和医院的院长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

“还是想挖你过去。”

“你……不会走吧?”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

11.

我看着院长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院长,您觉得现在的我,还有必要走吗?”

这里有我的团队,有我亲手建立起来的事业和规则。

有无数信任我的病人和同事。

更重要的,是这里给了我实现抱负的舞台。

院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医院绝对不会亏待你!”

又过了一段时间,医院进行新一轮的中层干部竞聘。

急诊重症科副主任的位置空了出来。

报名的人很多,其中一位,是曾经被下放到社区医院的王医生。

他在报名材料的个人陈述里,写了长达三千字的忏悔书。

深刻检讨了自己当初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的错误。

并且表示,经过在基层的锻炼,他深刻认识到了一名医生真正的价值所在。

希望医院能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痛改前非。

有人把这份材料拿给我看,问我的意见。

我只说了一句话。

“人事调整,按流程和规定来办。”

“谁行谁上,我不干涉。”

我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去打压他。

但我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忏悔,就忘记他曾经的嘴脸。

机会,不是靠嘴说出来的,是靠自己挣回来的。

最终,王医生在第一轮的科室民主评议中,就因为得票率过低而被淘汰。

一个连身边同事的信任都无法获取的人,又怎么能担当重任?

新的副主任,是一位从外地引进的年轻博士。

技术过硬,为人谦逊,很有冲劲。

我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我把他叫到办公室。

“来到这里,记住一件事。”

“你的天职,是治病救人。”

“其他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为此让路。”

“只要你守住这条底线,你的背后,站着的是我,是整个大外科,是这家医院全新的规则。”

年轻的博士重重地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光。

我知道,一颗新的种子,已经种下。

属于这家医院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我以为,关于刘主任的故事,已经彻底翻篇。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她说,她是刘主任的妻子。

12.

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苏主任,我求求您,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老刘吧。”

我皱了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被医院开除,执照也被吊销了,现在整个人都废了。”

“每天在家里喝酒,骂人,说都是你害了他。”

“前几天,他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脑出血,现在还在ICU里躺着。”

“医生说情况很不好,需要马上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

“我们找了好几家医院,没人敢接。”

“苏主任,我知道你是这方面最好的专家,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只要你肯救他,我们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我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哭声愈发凄厉。

我能想象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个仇人身上的绝望。

许久,我缓缓开口。

“把他转到我们医院来吧。”

女人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答应了?”

“我答应的,是接收一个病人。”

“至于手术,我会组织专家组进行评估,制定最佳方案。”

“能不能救,要看他的病情和运气。”

“我不会因为他是谁,就放弃一个病人。但我也不会因为他是谁,就给他超越规则的特权。”

“这是我作为医生的原则。”

挂断电话,我通知了ICU做好接收准备。

护士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主任,您真的要救他?”

“那可是刘主任啊,他当初那么对您。”

我看着窗外,淡淡地说:“我救的,不是刘主任。”

“我救的,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患者。”

“如果我因为个人恩怨而拒绝救治他,那我和当初只看数据的他,又有什么区别?”

护士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刘主任最终被转到了我们医院。

经过评估,他的情况确实非常凶险。

手术由我主刀。

又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手术很成功,刘主任的命保住了。

但他因为大脑损伤严重,留下了终身的后遗症。

失语,偏瘫,智力也退化到了孩童水平。

他躺在病床上,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呆滞。

他的妻子守在他身边,看着他,泪流满面。

不知道是庆幸,还是悲哀。

出院那天,她找到了我,在我面前长跪不起。

我没有扶她。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好好照顾他吧,这是你们的命运,与我无关了。”

转身离开,我将这一切彻底抛之脑后。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首都协和医院的院长。

“苏主任,考虑得怎么样了?”

“更大的舞台,还在等着你。”

我笑了笑,看着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王国。

“谢谢您的好意。”

“不过,我哪里也不去。”

“因为最好的舞台,就在我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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