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03
我心里疑窦丛生，但来不及细想，我们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正准备按下电梯按钮，楼梯间虚掩的门里，传来两个女生清晰的对话声。
“啧，刚才又面了两个冤大头，看见没？”
“王总监那‘压力面试’演得可真够投入的，我都快信了。”
一个声音带着戏谑的笑意。
“正常操作啦习惯就好。”
另一个声音少了些调笑，但更多的是冷漠。
“施姐不是又把那些应届生拉来充人头的嘛，骗人说转正名额可多了是吧？”
“是啊，管用招数了，显得我们问的人多，简历库数据也好看。”
“刚才出去那俩女生，看着都挺年轻的。”
“尤其是后面那个长头发的，出来时那脸色，啧啧……”
“看着挺憋屈的，估计被喷得不轻。”
“嘘，小声点……隔墙有耳。”
“不过话说回来，施姐这个月拉人头的KPI肯定又稳了。”
……
声音伴随着高跟鞋敲击台阶的声音，逐渐往楼下远去。
可我整个人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充人头”……
“KPI”……
“转正名额”……
这几个词像惊雷一样在我脑海里炸开。
原来如此。
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我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晚晚！晚晚！你等等！”
周晓静追上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她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惊慌失措。
“你干什么去啊！”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哀求，“我们快走吧，算我求你了！”
“走？”
我指着前台的方向，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你刚才没听见吗？她们说我们是‘充人头’的！我们被当猴耍了！”
“听见了又怎么样？！”
周晓静急得直跺脚，又上来拉扯我。
“哪个公司没点这种事儿？我们两个没毕业的学生，惹不起的！”
她见我不为所动，语气变得更加急促。
“我们回去吧，我请你喝奶茶，你别闹了……”
“我闹？”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晓静，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说完我不顾周晓静的劝阻，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回“启辰文化”的前台。
“谁是施女士？！”
我的音量大得惊人，瞬间打破了办公区的宁静。
前台一片骚动。
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人闻声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不悦。
“我就是施蓉，你哪位？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懂不懂规矩？”
“我哪位？”
我气笑了，拿出手机，直接点开录像对准她。
“你打电话热情邀请我来面试，说看重我的潜力，说机会难得！”
“结果呢？你们的面试官连我的简历都没看完，就极尽能事地羞辱了我一遍！”
“说我学校不行，经验浅薄，思维幼稚，然后一句‘不合适’就把我打发了！”
“现在我才知道，合着你们根本不是真心招人，就是拉我们这些学生来给你们充KPI！”
“耍人玩是吧？！你们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
施蓉脸色一变，恼羞成怒地冲我呵斥道，“你胡说什么！把手机放下！这里不允许拍摄！”
她上上下下扫了我一眼，眼睛里的轻蔑快要溢出来。
“啧，现在的大学生真是眼高手低，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
话音未落，她身边几个原本在看热闹的员工此时也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地帮腔，试图用人数和声音压制我。
“就是，连份像样的实习都拿不出来，也好意思质疑我们的招聘流程？”
“我看你就是典型的应届生通病——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能找到工作就该谢天谢地了！”
“估计还想着整顿职场呢，连职场都进不来哈哈哈……”
几人哄笑成一团。
“我看啊，她根本不是来找工作的，就是心理有问题，专门来碰瓷的。”
“保安！保安呢？！”
“赶紧把这个神经病拖出去，别耽误我们正经人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