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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眼凝视着对方，语气坚定。
“信不信由你。”
我妈说完话，脚步没有停留往大厅外走去。
陈落攀上裴衍晟的手臂，泪珠摇摇欲坠，“衍晟，别信她。”
“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
缄默几秒。
裴衍晟抽出手，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匆匆跟着跑了出去。
门口。
裴衍晟伫立在我妈的面前，“我以为杨阿姨，在国外已经开启了新的生活，就忘了国内的女儿。”
“既然你已经不认她了，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联合徐眠来骗我？”
杨欣瓷紧张到扣手指，“眠眠，她的确没有录像。”
“眠眠是真的走了。”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微微带着哽咽。
裴衍晟上下打量着她，神情凝重，“这里没有外人。”
杨欣瓷的视线落在窗外，指尖哆哆嗦嗦地拿出那张死亡证明。
“的确没有什么死亡录像。”
我知道她想起了我临死前的场景。
裴衍晟接过我的死亡证明，不经意一瞥。
蓦地怔住。
这不是他第一次摸到死亡证明单。
第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
在同一家医院。
那张单子，从他的手心滑落。
我忽然想起，裴衍晟天生就敏锐聪明。
所以那天，他摸到卿卿的死亡证明单就知道，那是假的。
偏偏是我太蠢，没发现。
莞尔。
他俯身捡起，还给了杨欣瓷，“证明是真的，花了多少钱？”
“什么？”
杨欣瓷猝然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怒斥道：“你以为我会拿自己女儿的生命，跟你开玩笑？”
裴衍晟：“杨阿姨，你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
我妈是一位什么样的女人呢？
外界看来，她的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于她自己而言呢？
徐家就是禁锢她的囚笼，而我是捆住她的铁索。
青春期里很多个难捱的时刻，我幻想着自己只要死去，妈妈会不会自由。
是裴衍晟的出现，一次又一次救了我。
他教会了我反抗。
我告诉妈妈，如果跟爸爸离婚，不想要我的话，我可以跟着爸爸。
妈妈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徐眠，你是不是以为离开我，你就能得到幸福？”
“我没有的幸福，你凭什么？”
她的话快要把我推向深不见底的湖底。
裴衍晟抓住了我。
动用了裴家未来继承者的权利。
后来，我才明白裴衍晟所承担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我的18岁，不仅逃离了妈妈的掌控。
还成了裴衍晟的未婚妻。
我的回忆，被一道慈爱的声音，扯了回来。
“衍晟，这都到婚礼时间，你怎么还在外面？”
安静的走廊发出笃声。
裴奶奶拄着拐杖，在视线落到杨欣瓷的身上时，停住几秒。
“你是徐眠的母亲？”
杨欣瓷的脸上冷了几分，第一次没有回应她。
裴奶奶医院有人，自然知道我昨天死了的消息。
她没有跟裴衍晟提过一个字，催促道：“衍晟，你怎么能把落落一个人晾婚礼现场？”
“赶紧回去。”
杨欣瓷说：“徐眠的尸体，我会带去国外。”
“既然你那么着急结婚的话，后续我跟你奶奶说也是一样。”
“卿卿，我也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