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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家”二字出口的瞬间。
顾州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瞳孔骤缩。
顾母更是惊得直接松开了卓玛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封家?”顾母第一个惊疑出声,她困惑地看着我,“哪个封家?昭颜,你不是姓沈吗?我记得你们家的人都死了啊。”
顾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妈,你别听她胡说,”他语气带着十足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要么是在跟我闹脾气,要么就是被车撞坏了脑子。”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是说给病房里所有人听。
“沪海首富,真正的顶级豪门,姓封!她沈昭颜怎么可能认识?”
卓玛立刻依偎到顾母身边,轻声细语地添油加醋:
“阿姨,您别着急,姐姐可能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受了刺激才会……”
她欲言又止,将“胡言乱语”几个字无声地传递了出去。
顾母果然被引导。
“昭颜,你太让我失望了!当初你瞒着我们所有人,私自去打掉孩子,我说过你什么吗?”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心爱着小州,才替他照顾我这个老婆子!”
“可现在小州为了你,提前从西藏回来,你呢?你给他什么好脸色了?”
她指着我身上的伤,语气愈发严厉:
“现在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还在这里说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我们顾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看着她,想起过去三年。
她卧病在床时,是我日夜守在床边,擦身喂药。
她嫌医院饭菜油腻,是我每天煲汤,换着花样做清淡小菜。
她用着我的工资卡,却在她儿子归来后,轻易否定了这一切。
心口那片荒芜之地,连一丝涟漪都泛不起了。
我冷笑:“是吗?您失望的正是时候。”
眼看顾母就要发作,卓玛突然捂住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安达……昭颜姐看起来好清醒,她说的难道是真的?”
“那她当初为什么执意要打掉孩子?”
“安达!我这几天总听人说什么‘绿帽子’,这是什么意思?”
顾州脸色瞬间铁青,额头青筋暴起。
“沈昭颜!”
后面不堪的字眼他说不出口,但那怀疑和羞辱已经赤裸裸地摊开。
我的心像是被瞬间捅穿,又被他狠狠碾碎,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
“顾州!你混蛋!”
顾母寻到借口把刚才的气全部发泄出来:“你这个小贱人,还敢骂我儿子!”
顾州气得眼圈发红,高高扬起了手臂,朝着我狠狠挥下!
没想到卓玛却挡在我面前。
“安达,打她会脏了你的手!”
“在我们家乡,脏了的人要用圣水净化才行。”
顾州冷笑:“这里哪有圣水,你不要替她求情了!”
卓玛转了转眼珠,指向顶楼的蓄水池:“高处的水也可以。”
我因骨折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顾州眼中闪过扭曲的认同。
“净化过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还是我的未婚妻。”
“别再把卓玛当外人,她设身处地为你着想,替你求情,你应该感激!”
他一把将我从病床拽起,不顾我左臂骨折的剧痛,拖着我就往顶楼走去。
毫不犹豫将我狠狠按进冰冷刺骨的水中!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口鼻,呛入气管,窒息的痛苦猛烈袭来。
“安达,快好了,水会洗净她的罪孽。”
卓玛脸上带着虔诚的兴奋。
顾州双目赤红,已被愤怒与卓玛的话语彻底蛊惑。
他用膝盖死死顶住我的脊背,将我整个头颅更深地浸入冰水中!
全身多处的剧痛让我彻底脱力,意识在冰冷与窒息中逐渐剥离。
就在我即将放弃的瞬间。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顶楼厚重的铁门竟被整个从外部轰然洞开!
伴随顾母惊慌的阻拦声:“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手……”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有力的脚步声。
下一秒,一道冰冷至极声音斩破了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