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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妈妈的手掌落在冷清雅脸颊上，脆响像颗石子砸进沸腾的人群，喧闹瞬间凝固。
冷妈妈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她左腿的跛脚在水泥地上晃了晃，裤管下露出的袜子破了个洞，线头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你这孩子！”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着冷清雅，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陈洛家怎么对我们的，你全忘了？”
“去年冬天我风湿病犯了，床都下不来，是谁每周三晚上悄悄往门缝塞两百块钱？”
“是谁怕你在学校饿肚子，让便利店的张叔每天给你留个热乎的肉包子？你倒好，跟着外人来欺负他！”
冷清雅被打得偏过头，右脸颊迅速红起五指印，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犟着嘴。
“妈，是他先冤枉我偷东西……”
“冤枉？”
冷妈妈猛地提高声音。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缺东西偷偷拿过多少次，我都一笔笔记着等以后有钱了换给人家。”
“人家不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还反过来怪人家？你这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周围的人群开始小声议论，刚才跟着江庭深起哄的几个男生，此刻都悄悄往后退了退，有个戴眼镜的女生甚至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冷妈妈。
“阿姨，您别激动，先擦擦眼泪。”
冷妈妈转头看向我，满是风霜的脸上满是愧疚，伸手想碰我胳膊上的淤青，手指快碰到时又缩了回去，像是怕触到我的痛处，最终只是弯下腰，跛着腿的姿势让她的身体显得格外佝偻。
“陈洛，阿姨对不住你。”
“清雅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事，你受的伤、受的委屈，阿姨一定赔……我以后多打一份工，你的医药费我肯定给你凑齐。”
我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她的袖子很薄，能摸到胳膊上凸起的骨头，还有常年做粗活留下的老茧。
鼻尖突然涌上一股熟悉的葱花味。
前世冷妈妈作为我的岳母，知道我爱吃她做的葱花饼，每次回家过界，她都会拖着病体在小厨房里忙一下午，饼刚出锅时，香气能飘满整个巷子。
这些小事像星星一样散在记忆里，让我没办法对眼前的老人说一句重话。
“阿姨，您别这样。”
我轻轻扶着她站直，伸手掸了掸她肩上的灰尘。
“我没怪您，也不会再追究清雅的事。”
“钱的事没关系的，就当我经常吃您做的葱花饼给的饼钱。”
“您先回家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江庭深带人打我，还威胁我要我磕头道歉，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6
冷妈妈愣了愣，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被小混混护在后面的江庭深，他染着红发的脑袋在人群里格外扎眼，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冷妈妈突然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咬牙的狠劲。
“该！这种惹事的小子，就该让警察管管！他以为自己是谁？”
“凭着家里有两个钱就欺负人？今天这事要是就这么算了，他以后还得祸害别人！”
人群里有人小声附和。
“就是，刚才他让小混混踹人的时候，可凶了。”
“我刚才看见他还踩陈洛的肩膀，太过分了。”
江庭深听见议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反驳，我已经掏出了手机。
我手指划过三个数字，当着所有人的面按下了拨打键。
“喂，警察同志吗？我在市一中校门口，被五六个社会青年围殴，他们还威胁我……对，我有证据，校门口便利店有监控，能拍到他们动手的画面。”
我故意提高声音，眼神扫过江庭深和他身边的小混混，他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揣回口袋，看着江庭深。
“你不是要我磕头道歉吗？等警察来了，你再跟他们说吧。”
江庭深的拳头攥得咯咯响，却没敢再上前，转身离开了。
而我则是在原地等待警察。
警察来后，我将事情起因经过全部告知。
警察先是将我带到医院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之后又带回了警局。
一个小时后，江庭深一伙人被全部抓获。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去学校，而是在家养伤。
周三下午，派出所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过去做笔录。
我到的时候，正好碰见江庭深的妈妈，正站在派出所门口跟警察吵。
“我儿子只是跟同学闹着玩，怎么就成寻衅滋事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耐心地跟她解释。
“女士，根据监控和证人证词，你儿子不仅动手打人，还纠集社会闲散人员威胁他人，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
女人还想争辩，看见我走过来，突然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
“就是你！故意陷害我儿子是不是？不就是一袋卫生巾吗？我赔你十袋、一百袋！你赶紧跟警察说，是你自愿的，别让我儿子留案底！”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她的手指。
“阿姨，第一，你儿子打我是事实。”
“第二，监控和证人都能证明。”
“第三，我没陷害他，是他自己做错了事情。”
“你！”
女人气得脸通红，抬手就要打我，却被警察拦住了。
“女士，请你冷静点，再这样我们就以妨碍公务处理了。”
7
警察的语气严肃起来，女人这才不敢再闹，跺了跺脚，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跟着警察进了笔录室，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从便利店冷清雅偷东西，到学校江庭深挑衅，再到被围殴。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点头。
“你放心，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江庭深之前就因为打架被学校记过，这次情节更严重，会依法处理。”
做完笔录，警察递给我一份处罚决定书。
“江庭深因寻衅滋事，被处以行政拘留十日，并处五百元罚款，同时会留下案底。”
我接过决定书，听着案底，心里没什么波澜。
一周后，我去学校拿档案，班主任李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叹了口气。
“陈洛，江庭深的事……他填报的那所大学，已经发了通知，说他品行不端，拒收了。”
我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大学录取时会审查学生的档案，有案底的话，大部分学校都会拒收。
“他家人还来学校闹了好几次，说要让你负责，我都给拦下来了。”
李老师递给我一杯水。
“你也别担心，这事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做错了。”
“我知道，李老师。”
“对了，冷清雅那边……”
李老师欲言又止。
“她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是省内最好的师范大学，可是她跟我说，她不想去了。”
我握着水杯的手顿了顿。
“她想干什么？”
“她说要跟江庭深去沿海打工。”
李老师叹了口气。
“我找她谈了好几次，劝她别放弃，她不听。说江庭深现在只有她了，她不能丢下他。”
离开办公室时，我路过教室，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黑板上还留着“青春不散场”的字迹。
8
九月初，我背着行李，走进了南方理工大学的校门。
校园里到处都是穿着军训服的新生，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期，这是我前世没能好好享受的大学时光，这一世，我要好好把握。
我学的是市场营销专业，课程不算轻松，但有前世二十年的社会经验，我比同届的学生更清楚市场的需求。
大一上学期，我发现很多同学下课晚了，食堂的饭菜要么凉了，要么卖完了，只能吃泡面。
于是，我萌生了做校园外卖的想法。
我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组建了一个小团队，取名“暖心外卖”。
我们每天下午提前跟食堂沟通，预留出热乎的饭菜，然后在晚上下课高峰期，骑着电动车给同学们送过去。
一开始，生意并不好，很多同学不信任我们，觉得我们的外卖贵，而且不安全。
为了打开市场，我们推出了“买三送一”的活动，还主动给同学们看食堂的卫生许可证和我们的健康证。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订我们的外卖。
有一次，一个女生晚上发烧，想吃点热粥，我们特意去校外的粥铺给她买了粥，还送了她一包退烧药。
从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同学开始信任我们，“暖心外卖”的名声也在校园里传开了。
大一下学期，我们的团队已经有了二十多个人，每天能接到两百多单外卖。
但我并不满足，我发现很多毕业生毕业时，有很多旧书想处理，扔了可惜，卖废品又不值钱。
而很多新生开学时，需要买旧书，却找不到渠道。
于是，我又萌生了开发二手书循环平台的想法。
我在学校论坛上发帖，征集同学们的意见，没想到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
大二上学期，我找到了隔壁计算机系的苏晓，想让她帮我开发平台。
苏晓是我们学校的学霸，不仅成绩好，编程技术也很厉害。
第一次见苏晓时，是在学校的咖啡馆。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干净又干练。
我跟她讲了我的想法，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你的想法很好，但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苏晓拿出笔记本，一边写一边说。
“第一，旧书的质量参差不齐，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标准，比如书页不能有缺页、污损。”
“第二，物流方面，我们可以跟学校的快递点合作，让他们帮忙配送。”
“第三，支付方面，我们可以接入学校的校园卡系统，方便同学们支付。”
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很踏实。
“那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苏晓抬起头，笑了笑。
“当然愿意，我觉得这个项目很有意义。”
9
从那以后，苏晓成了我们团队的技术负责人。
她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泡在实验室里，编写代码，测试平台。
有一次，为了赶在新生开学前上线平台，她连续熬了三个通宵，眼睛都熬红了。
我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给她买了一杯热奶茶。
“辛苦了，先休息会儿吧。”
她接过奶茶，笑了笑。
“没事，很快就能完成了。”
大二下学期，二手书循环平台正式上线。
我们举办了旧书换绿植的活动，同学们只要捐出一本旧书，就能得到一盆绿植。
活动当天，很多同学都来捐书，不到两个小时，就收到了一千多本旧书。
平台上线后，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欢迎。
很多新生通过平台买到了便宜又好用的旧书，很多毕业生也通过平台处理了自己的旧书。
到了大二结束时，我们的平台已经有了五千多个用户，覆盖了学校的各个院系。
大三上学期，一家投资公司的负责人联系到我，说想投资我们的项目。
我们在咖啡馆谈了三个小时，我详细介绍了我们的项目、团队和未来的规划。
负责人对我们的项目很感兴趣，最终决定给我们投资一百万。
拿到投资那天，我请团队的成员吃饭。
苏晓坐在我旁边，笑着说。
“陈洛，你真厉害，我们的项目终于有了起色。”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特别是你，没有你，平台也不会这么快上线。”
苏晓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没说话。
那天晚上，我送苏晓回宿舍。走到宿舍楼下时，我鼓起勇气，对她说。
“苏晓，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苏晓愣了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我愿意。”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我牵着苏晓的手，心里充满了幸福。
我知道，这一世，我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毕业后，我和苏晓一起创办了自己的公司，主要做校园服务平台，涵盖了外卖、二手交易、兼职招聘等业务。
公司发展得很快，不到三年，就已经覆盖了省内的十多所高校，员工也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了两百多人。
毕业后第三年的春节，我和苏晓一起回了老家。
家里的便利店已经重新装修了，扩大了规模，还加了一个小餐桌。
爸妈看到我们回来，特别高兴，做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吃饭的时候，我妈一边给我盛汤，一边叹气。
“陈洛，你还记得冷清雅吗？前阵子我在超市看见她了，瘦得不成样，在收银台打工，听说过得挺难。”
我握着汤勺的手顿了顿，心里有些惊讶。
“她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江庭深。”
我妈叹了口气。
“跟江庭深去南方后，她在电子厂打工，被组长欺负，每天让她加班到半夜，还扣她工资。”
“江庭深不仅没帮她，还跟厂里的一个女工搞暧昧，每天给那个女工买奶茶、送礼物，对冷清雅不管不顾。”
“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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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好奇地问。
“后来冷清雅怀了孕，想跟江庭深结婚，江庭深却让她去小诊所打胎。”
我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打胎那天，江庭深只陪她去了诊所门口，就说有事走了。冷清雅打完胎后，身体很虚弱，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可江庭深不仅没照顾她，还把那个女工带回了出租屋。”
“冷清雅知道后，跟江庭深吵了一架，江庭深就把她赶了出来。”
我妈接着说。
“冷清雅走投无路，只能回咱们这儿。她找了个超市收银的活，一个月工资才两千多。”
“听说她妈这两年身体更差了，常年卧病在床，全靠她这点工资撑着。”
我没说话，心中毫无波澜。
当初冷清雅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真心待她的人，如今的结局，是她一步步选出来的。
大年初三，我和苏晓去超市买东西。
超市里人很多，到处都是过年的氛围，红色的灯笼挂在天花板上，广播里循环着恭喜发财的歌曲。
我们推着购物车走到收银台时，我突然愣住了。
收银台后面站着的，正是冷清雅。
冷清雅的手指绞着工作服的衣角，指甲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接过扫码枪，指尖碰到我的手时，像触电般缩了回去，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砸在收银台上的计算器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张了张嘴，声音哽咽得像被砂纸磨过。
“陈洛……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嗯。”
我应了一声。
她看着我，她又看向苏晓，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羡慕和自卑取代，嘴唇咬得发白，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吗？真好看。”
“我叫苏晓。”
苏晓看出她的局促，主动笑了笑，语气温和。
“你好。”
“我叫冷清雅……”
她报出名字时，头垂得更低了，像是这个名字让她羞耻。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抬起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周围排队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看过来。
我没有多说什么，结果东西转身离去，未曾想刚刚走出几步冷清雅却径直追了出来。
“陈洛，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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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攥着，指节泛青。
“当年在学校，江庭深说你坏话，说你资助我是为了炫耀，我居然信了。”
“你在便利店拦着我，是想让我别养成偷东西的习惯，我却觉得你是故意羞辱我。”
“李老师劝我去上大学，我却为了江庭深，背着行李跟他走了……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傻啊！”
她说到激动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胸前的工作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冷清雅抹了下眼泪，继续说。
“去南方的火车上，我还想着跟江庭深好好过日子，等攒够了钱就结婚。”
“可到了电子厂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每天下班就去网吧打游戏，把我的工资拿去充点卡。”
“我被组长欺负，他说我活该，谁让你长得招人烦。”
“我怀孕那天，他喝醉了，还跟我说这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一定……”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捂着嘴哭了起来。
“打胎那天，小诊所的医生说我身体弱，让家属在旁边陪着，可江庭深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他朋友喊他去喝酒。”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疼得快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想起高三那年我发烧，你背着我去医院，还在病床边守了我一晚上，给我削苹果，帮我抄笔记……那时候你说清雅，好好读书，以后别受委屈，我那时候怎么就没听你的话啊！”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有人小声议论。
“这姑娘真可怜，遇人不淑啊。”“那个叫陈洛的小伙子，以前对她挺好的嘛。”
冷清雅听到这些议论，哭得更凶了，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祈求。
“陈洛，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妈就要停药了。”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闭眼就想起以前你对我的好，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跟江庭深走，我不该那么对你……”
她突然弯下腰，想给我鞠躬，却因为动作太急，差点摔倒，我伸手扶了她一下，她却抓住我的手不放，指甲几乎嵌进我的肉里。
“陈洛，求你了，帮我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是借我点钱，让我给我妈交医药费，我以后一定还你，我可以给你打工，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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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轻轻抽回手，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冷清雅，当年不追究你。但你要明白，你现在的处境，不是我造成的，是你自己一次次选错路造成的。”
“你选了江庭深，放弃了大学，你选了相信谎言，放弃了真心对你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哭喊着。
“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我除了你，再也没人可以找了……”
“你还有你自己。”
我看着她，目光认真。
“你才二十多岁，不是走投无路了。你可以去申请贫困补助，可以找份更好的工作，甚至可以重新去读书，路是你自己走出来的，不是靠别人帮出来的。我帮了你这次，下次你遇到困难，还能找谁？”
她愣住了，眼泪还在往下掉，却不再哭喊，只是呆呆地站着，像是没听懂我的话，又像是被我说醒了。
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放在收银台上，不是同情，是看在冷妈妈当年对我的情分上。
“这钱不是借你的，是给阿姨买营养品的。以后好好照顾阿姨，也好好照顾自己，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
冷清雅看着收银台上的钱，又看了看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只挤出一句带着哭腔的谢谢。
我没再说话，牵着苏晓的手，转身走出了超市。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们身上，温暖得让人舒服。
苏晓转头看了看我，笑着说。
“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挺有道理的。”
我也笑了，握紧了她的手。
风吹过街道，带着老家熟悉的桂花香，远处传来鞭炮的声音，是过年的味道。
我抬头看着蓝天，心里很平静，前世的遗憾、痛苦，都已经被风吹散了。
我身边有了值得珍惜的人，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光明的未来。
而冷清雅，她的人生或许还会有波折，但路终究要自己走。
这不是我的报复，只是我们各自选择的、最终的归途。
走出超市不远，苏晓突然指着前面说。
“你看，那是不是冷阿姨？”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冷妈妈拄着拐杖，站在超市对面的公交站牌下，身上裹着一件旧棉袄，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显然是来给冷清雅送午饭的。
她看到我们，愣了愣，然后笑着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
我也朝她点了点头，牵着苏晓的手，继续往前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步步走向属于我们的、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