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卖了。”
苏澄毫不在意地答了句,仿佛她扔掉的不是婚姻里最重要的信物,而是一件不起眼的垃圾,只顾着催促言西慎。
“你看过没问题的话,就尽快签字……啊!”
话还没说完,苏澄就被言西慎一把按在墙上,男人双目通红,仿佛危险的野兽。
“你就这么喜欢钱,为了钱什么没底线的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从五年前你就该知道,我苏澄只认钱不认人,不是吗?”
苏澄冷笑,目光决然地看着言西慎,再也不会在意他究竟如何看待自己。
“你给我的银行卡刷不出钱,我当然要早点为自己做打算,谁给我钱我就跟谁,我……唔!”
“苏澄,你找死!”
言西慎怒不可遏,重重地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苏澄用力推搡着,反而被他一手攥住两只手腕,粗暴地扔到沙发上。
“我的钱没那么好赚,想捞钱,就先尽妻子的义务!”
“你放开我!”
苏澄被言西慎牢牢禁锢在怀里,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可她这点力气对言西慎而言还不如小猫挠人,反而刺激得他眼眶发红,重重地吻了下来。
“言西慎你别碰我……啊!”
男人攻城略地般的强势仿佛要将她拆吞入腹。
顾蓁蓁浑身一抖,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娇媚的声音引得言西慎弯起唇角,冷笑着撕开她的裙子。
“想跟别的男人?苏澄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在我身下的样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言西慎这个傻子,还有谁会被你骗!”
“言西慎,你混蛋!”
感受到男人蓄势待发的欲望,苏澄浑身颤抖着,终于绝望地哭出声来。
她明明答应过念念,以后都不会再流眼泪,可是言西慎怎么能,在女儿去世的第三天,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
从始至终,他都不肯相信自己,不肯相信念念是他的女儿!
“我恨你!”
苏澄用尽全力气抬起头,用力咬住了言西慎的唇。
血腥味迅速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可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这么任由她咬着。
直到她率先呼吸不畅地松开,才冷笑着将她按在身下,眼中翻滚着前所未有的戾气,。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苏澄!”
苏澄双目紧闭,软着身子从他怀里滑下去,脸上再无半分血色,言西慎脑子里“嗡”地一声,用力将她抱起,打电话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现在马上赶来我家,要快!”
半小时后。
“言先生,夫人有精神衰弱和严重低血糖症状,身体非常虚弱。”
匆忙赶来的家庭医生调整好点滴的流速,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言西慎闻言皱了皱眉,语气淡漠。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记得,自己离开的那天,苏澄还带着念念在家里笑眯眯地烤蛋挞,甚至开心到,连自己要出门了都视若无睹。
“夫人的情绪很不好,应该是受了某种特别大的打击,伤心过度才……”
伤心过度,是因为那张临时出了问题的银行卡,还是因为嫁给了他言西慎?
眼看着自家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家庭医生暗中捏了把冷汗,谨慎开口。
“总之夫人的情况没有大碍,只要打几天营养针就好,您不用太担心。我现在先给夫人手上的伤口上药,只要不碰到水,一个星期之内就会结疤。”
她的手怎么会有伤口?
言西慎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苏澄纤细的小臂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她皮肤本来就很白,伤口在刚才的挣扎中又出了血,看着更加触目惊心,见医生要给苏澄上药,言西慎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句。
“她对碘伏过敏。”
人类表达的速度远胜于思考的速度,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言西慎在家庭医生惊讶的注视下自嘲地弯了弯唇角,熟练地从药箱里翻出药粉,淡声开口。
“你回去吧,我来上药。”
他毕业后就开始创业,为了积累资金,在吃穿上很节省。
所以,苏澄没课的时候就跟着家里的保姆学做饭,然后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跑到破旧的出租屋,非要给他露一手。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刚学做饭时总是会切到手。
言西慎知道苏澄不能用碘伏,又怕酒精会太疼,就买了最温和的药粉,小心翼翼地一边吹着气一边帮苏澄上药,看着这个傻姑娘皱眉忍痛的样子,心里温暖又甜蜜。
可是这一次,如果不是医生提醒,他根本不会发现苏澄受了伤。
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心头翻涌着苦涩和愤懑,言西慎闭了闭眼,驾轻就熟地将药粉洒到苏澄的伤口上。
“嘶……”
昏睡中的苏澄感知到疼痛,不适地皱了皱眉,闭着眼睛就要把手藏起来。
“别动!”
言西慎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缓缓俯身,轻轻地帮她吹着气。
大概是上药的疼痛得到缓解,苏澄的眉头渐渐舒展,乖乖地将手放到了言西慎怀里。
熟睡的脸庞乖巧安静,让言西慎突然想起了,他们初见那天。
刚考上大学的小姑娘,长着一张甜美稚气的脸,被浩浩荡荡的司机和保姆簇拥着,众星捧月的样子引来不少同龄人羡慕的注视。
那时候的苏澄,明明只需要坐在豪车里等待别人伺候就好,可她偏要事事亲力亲为,跟在担任新生接待负责人的言西慎身后跑来跑去。
一不小心撞到人怀里,便不好意思地弯起唇角,小声说一句。
“对不起学长,我待会儿请你喝奶茶。”
她明明是在笑着,可眉宇间总有种说不出的冷清寂寥,让人不得不在意。
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里,至死不渝。
骨节分明的大掌缓缓抬起,在即将碰到苏澄脸颊的一瞬,又慢慢收了回去。
言西慎沉默地看了她很久,这才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