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5
电话那头，林筱柔似乎愣了几秒，
但她的声音很快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巨大的决心：
“学长，你说真的？民政局门口是吗？好，你等我，半小时……不，二十分钟就到！”
挂断电话，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民政局门口人来人往，阳光有些刺眼，
我站在原地，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
却没有想象中的撕裂般的疼痛，反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仿佛积压太久的火山终于喷发完毕，只剩下冷却的岩浆和空旷的废墟。
苏晴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陆衍……你、你疯了？！你给林筱柔打电话？结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杰也适时地扯了扯苏晴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却闪过一丝得意：
“晴宝，你看他……他为了气你，连这种荒唐事都做得出来！他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
我懒得再看他们表演，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晴脸上，一字一句地说：
“我很清醒，苏晴。比过去三年里任何时刻都要清醒。我们之间，早在你一次次选择他，一次次践踏我的底线和尊严时，就已经结束了。今天，不过是给这场闹剧画个句号。”
“我没有！陆衍，我只是在照顾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心眼！”
苏晴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惯有的理直气壮，但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慌乱，
“领证的事我们可以再谈，你先让林筱柔别来，我们回去说……”
“不必了。”我打断她，
“苏晴，你的照顾我消受不起，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说完，我转过身，不再看他们。
身后是苏晴气急败坏的辩解和周杰假惺惺的安慰，
那些声音仿佛隔着一层玻璃，模糊而遥远。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急刹在路边，林筱柔推门下车。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脸上带着奔跑后的红晕，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袋。
她看到我，又看到我身后不远处的苏晴和周杰，瞬间明白了局势。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眼神清澈而坚定：
“学长，我来了。户口本在这里。”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林筱柔是我创业初期就加入团队的学妹，聪明、干练，
在我为苏晴的事情心力交瘁时，是她默默扛起了更多工作，
在我需要倾诉时，是她安静地倾听。
我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向她提出如此荒谬的请求。
“筱柔，”我声音有些沙哑，
“你想清楚，这很可能是一时冲动，后果……”
“我清楚。”林筱柔斩钉截铁地说，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与其看着你在泥潭里越陷越深，不如我拉你一把。而且，我相信你，学长。”
那一刻，她眼里的信任和勇气，像一道光，照进了我一片狼藉的世界。
“好。”
我点点头，牵起她的手，冰凉的手指触到她温热的掌心，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定感。
我们并肩走向民政局的大门，无视身后苏晴几乎破音的呼喊：
“陆衍！你敢！你今天要是跟她进去，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
周杰也在帮腔：
“陆哥，你别冲动啊！快回来给晴宝道个歉！”
我没有回头。
06
手续比想象中更快。
当那两个红色的小本子拿到手里时，我甚至有种不真实感。
我就这样，从一个即将步入婚姻的准新郎，变成了一个有妇之夫，而新娘，换成了身边这个眼神坚定的学妹。
林筱柔看着结婚证，脸上也有些恍惚，但很快，她收起本子，对我笑了笑：
“陆先生，以后请多指教。”
“林女士，彼此彼此。”
我试图让语气轻松些，却发现喉咙发紧。
走出民政局，苏晴和周杰竟然还等在外面。
苏晴的脸色苍白，眼睛死死盯着我们，或者说，盯着林筱柔。
周杰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陆衍……你……你们……”
苏晴冲上来，想抓住我的胳膊，被我侧身避开。
她的目光落在林筱柔身上，瞬间充满了敌意和鄙夷：
“林筱柔！你真行啊！趁虚而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接手我不要的男人？”
林筱柔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她个子比苏晴稍矮，气场却丝毫不弱：
“苏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不是你不要他，是你早就用实际行动抛弃了他，也不配得到他。”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冷静：
“至于我和陆衍，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请你，以及你身边那位周先生，以后和我的丈夫保持距离。”
苏晴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杰忍不住开口：
“林学妹，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我和晴宝只是好朋友……”
“好朋友？”林筱柔嗤笑一声，目光锐利地扫过周杰，
“会在好朋友的婚床上睡得心安理得？会故意在好朋友领证当天情绪崩溃需要陪护？周杰，你那点心思，骗骗被友情蒙蔽双眼的苏晴可以，别拿来侮辱所有人的智商。你那不是柔弱，是卑劣。”
周杰被骂得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苏晴像是被刺激到了，猛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期望：
“陆衍！你就看着她这么侮辱阿杰？侮辱我？我们三年的感情，难道还比不过她几句话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悲凉。
到了这个时候，她关心的，依然是周杰的感受，依然觉得是别人在“侮辱”他们。
“苏晴，”我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
“筱柔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们之间，早在你选择他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祝你……和你的好朋友，以后能真正妥帖地互相照顾。”
说完，我揽住林筱柔的肩膀，轻声说：“
我们走吧。”
身后，传来苏晴压抑的哭声和周杰焦急的安慰声，但我们都没有再回头。
07
坐进车里，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空虚和茫然。
“学长……”林筱柔轻声唤我。
“叫名字吧，或者……陆衍。”
我扯了扯嘴角，“我们现在是夫妻了，虽然……有点草率。”
“好，陆衍。”她从善如流，
“你现在想去哪里？回公寓吗？”
我摇摇头。
那个公寓里充满了和苏晴的回忆，我现在不想面对。
“先去酒店吧。”我说，
“我需要点时间……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
林筱柔点点头，没有多问，直接发动了车子。
路上，我给我父母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我和苏晴分手了，并且……我和林筱柔登记结婚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是母亲带着担忧的声音：
“小衍，你……你想清楚了吗？苏晴那孩子……唉，分手妈不说什么，可你这突然跟筱柔结婚……人家姑娘是好姑娘，你可不能冲动之下耽误了人家……”
“妈，我知道。筱柔很好，是我冲动了，但……我会负责，也会处理好。”
我保证道。
父亲接过电话，声音沉稳：
“男人做事，要承担后果。既然选择了，就对筱柔好点。至于苏家那边……你自己处理干净，不要留尾巴。”
“我知道，爸。”
挂了电话，我又给公司的合伙人，也是我的好友陈默发了信息，简单告知了情况，让他暂时稳住公司事务。
林筱柔一直安静地开着车，直到我处理完这些，她才轻声说：
“我……我也要跟我爸妈说一声。可能得挨骂了。”
她吐了吐舌头，故作轻松。
我心里一阵愧疚：
“对不起，筱柔，把你卷进来。”
“别这么说。”她摇摇头，
“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
“我也不全是出于义气。”
我的心微微一震，看向她专注开车的侧脸，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加迷茫。
在酒店安顿下来后，我让林筱柔先休息，自己则开车回到了那栋海边别墅。
用钥匙打开门，屋内还是那片被周杰改造得乱七八糟的样子，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我强忍着不适，开始收拾。
我将那些卡通沙发套、廉价海报、蕾丝桌布统统扯下来，扔进垃圾袋。
把周杰塞进手办柜的那些格格不入的东西清理出来。
然后，我走进主卧，看着那张被玷污的婚床，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我没有丝毫犹豫，联系了废品回收站，直接将那张床、那张蚕丝被，以及房间里所有被周杰使用过的寝具，全部拖走处理掉。
做完这一切，我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恢复原本格局但依旧显得凌乱的空间，打电话联系了家政公司，要求进行彻底的深度保洁，并且预约了装修公司，准备过几天就来重新评估，恢复甚至重新设计这里的装修。
这栋房子，需要一次从里到外的彻底清洗和改变，才能抹去那些令人作呕的记忆。
08
接下来的几天，我住在了酒店，林筱柔则回了自己租的公寓。
我们默契地给了彼此一些空间去消化这惊天动地的变故。
我拉黑了苏晴和周杰所有的联系方式，但苏晴似乎并不打算放弃。
她换着号码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内容从最初的愤怒指责，到后来的后悔哀求。
“陆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让阿杰住进别墅，我不该放你鸽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都是阿杰不好，是他一直跟我说他需要我，没有我他活不下去……我现在已经跟他断绝来往了，真的！”
“三年的感情啊陆衍，你怎么能说忘就忘？那个林筱柔哪里比我好？她不就是趁着你生气的时候趁虚而入吗？”
我看着这些信息，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直到现在，她依然把责任推给周杰，或者推给林筱柔，从未真正反省过自己在这段关系中的问题。
同时，我也从陈默和其他朋友那里断断续续听到一些消息。
苏晴和周杰似乎真的闹翻了，据说是周杰发现苏晴和我彻底分手后，不仅没能如愿“上位”，反而失去了苏晴这个经济和精神上的依靠，对苏晴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出口埋怨。
苏晴也在朋友的提醒下，开始怀疑周杰过去那些“巧合”的脆弱和需要是否别有用心。
狗咬狗的戏码，我并不关心。
一周后，我处理好了别墅的初步清理和重新装修的方案，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我约林筱柔出来吃饭，地点选在了一家环境安静的西餐厅。
她准时到达，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脸上画着淡妆，看起来干练又明媚。
“这几天怎么样？”
我给她倒上水，问道。
“还好，跟我爸妈坦白了，被狠狠骂了一顿。”
她笑了笑，“不过他们骂归骂，主要还是担心我。我跟他们说了你的为人，也说了……是我自愿的，他们才稍微放心点。”
“委屈你了。”我由衷地说。
“谈不上委屈。”
她摇摇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状似无意地问，
“那你呢？后续处理得怎么样了？”
“别墅在重新装修了。苏晴……也联系过我，我没理。”
我顿了顿，看向她，“筱柔，我们现在是法律上的夫妻，但这场婚姻开始的太儿戏。我不想绑着你，如果你后悔了，我们可以随时去办理离婚，所有财产分割方面，我会尽量补偿你……”
林筱柔放下刀叉，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陆衍，我那天在民政局门口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我认识你比苏晴认识你还早，我看着你怎么一步步创业，怎么对苏晴好，又怎么被她一次次伤害。我心疼你，也……欣赏你。或许我们现在还没有深厚的爱情，但我想试试。如果你不讨厌我，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试着真正开始？”
她的眼神坦诚而勇敢，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待。
我看着她，心中那片冰冷的废墟，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是啊，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呢？
告别一段糟糕的过去，开启一段新的，或许充满未知，但至少是彼此尊重、彼此珍惜的关系。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手，轻轻覆在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上。
“好。”我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林筱柔，那我们……就试试。”
林筱柔的眼睛瞬间亮了，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09
我和林筱柔开始了“试婚”生活。
我们没有立刻住到一起，而是像真正的情侣一样开始约会、看电影、分享彼此的工作和生活。
我发现，和林筱柔相处非常舒服。
她独立、聪明，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从不无理取闹。
我们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从工作规划到人生理想，都能产生共鸣。
她也会在我加班时默默给我点好外卖，在我为别墅重新装修的事情烦心时，给出中肯实用的建议。
过去三年里，我和苏晴的相处，总是我在迁就、在妥协，时刻要照顾她敏感的情绪和周杰那个“第三者”带来的困扰。
而和林筱柔在一起，我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平等、轻松和被理解。
与此同时，苏晴的骚扰并未停止，甚至变本加厉。
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新号码，又开始疯狂打电话发信息。
见我一直不回应，她竟然开始去公司楼下堵我。
那天下午，我刚和客户谈完事情走出公司大楼，就被苏晴拦住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窝深陷，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陆衍！我们谈谈！就五分钟！”
她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
我皱着眉甩开她的手：
“苏晴，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不！有！”她激动地说，
“是周杰！都是他骗了我！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把我当朋友，他一直在利用我！他看中的是我家的条件和你的钱！他那些失恋、胃疼、心情不好，都是装的！就是为了挑拨我们！”
我冷漠地看着她：
“所以呢？现在看清了，然后呢？”
“我错了，陆衍，我真的知道错了！”
苏晴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我蠢，是我瞎，被所谓的友情蒙蔽了双眼，伤害了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任何异性有过多来往，我只爱你一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那个林筱柔，她根本比不上我们三年的感情！”
“苏晴，”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问题不仅仅在于周杰，在于你。是你一次次选择了背弃我们的约定，是你一次次将他的需求置于我的感受和我们的关系之上。是你亲手摧毁了我们对彼此的信任和感情。”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继续说：
“至于筱柔，她不需要和谁比。她在我最狼狈的时候选择相信我，站在我身边。她尊重我，理解我，和她在一起，我很安心。这才是夫妻该有的样子。”
“不……不是这样的……”
苏晴摇着头，不愿接受。
“就是这样。”我斩钉截铁地说，
“苏晴，放手吧。给自己留点体面。我们之间，早在你为了他放我鸽子，让他住进我们别墅，甚至默许他睡了我们婚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别再来了，否则，我会采取法律手段。”
说完，我绕过她，径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林筱柔坐在副驾驶，她担心苏晴会纠缠，执意要来接我。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苏晴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但这一次，我的心里除了淡淡的唏嘘，再无半点涟漪。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10
时间平静地流逝，转眼过去了三个月。
别墅按照我和林筱柔共同商定的新风格重新装修完毕，简约、温馨，充满了阳光和海风的味道，彻底抹去了过去的不快。
我和林筱柔的关系，也在循序渐进的相处中愈发融洽和亲密。
我们自然而然地住在了一起，在新生的别墅里开始了真正的婚姻生活。
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更多的是细水长流的陪伴和支持。
我们会一起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准备晚餐，会在周末的午后窝在沙发里各自看书或者看电影，会一起讨论公司的发展规划。她是我亲密的爱人，也是我默契的战友。
一天晚上，我们坐在面朝大海的露台上看星星，林筱柔靠在我怀里，突然轻声说：
“陆衍，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心中被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充盈。
“我也是。”我说。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陈默发来的一个链接，附带一句话：
“嚯，这瓜终于落地了。”
我点开链接，是一则本地八卦新闻的推送。标题颇为耸动——
“男闺蜜现形记：假借友情实则谋财，多名女性受害终落网”。
报道里详细叙述了周杰如何利用自身外形和“暖男”、“善解人意”的人设，接近家境优渥或事业有成的女性，以“好朋友”、“男闺蜜”的身份介入对方感情和生活，挑拨离间，骗取钱财和情感投资，甚至同时与多名女性保持类似关系。
苏晴的名字被隐去，只用“苏某”代替，但描述的情节——如何为“男闺蜜”冷落未婚夫，如何让“男闺蜜”入住婚房导致婚事告吹——与我们的经历如出一辙。报道最后提到，周杰因涉嫌诈骗和情感操纵，已被多名女性联合起诉，案件正在审理中。
我把手机递给林筱柔看。她看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苏晴姐……她看到这个，不知道会怎么想。”
“或许会痛苦，会难堪，但这也是她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平静地说。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苏晴选择了盲目相信和纵容周杰，就要承受随之而来的苦果。
我关掉手机，不再理会外界的喧嚣。
那些过往的伤害、背叛和闹剧，都随着海风渐渐飘远。
我搂紧了怀里的林筱柔，感受着她真实的温度和心跳。
曾经，我以为我和苏晴会走向幸福的终点，却在婚约的尽头，看清了真相，也失去了方向。
但命运又在最混乱的关口，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将我推向了另一个路口。
这个路口，有误解，有冲动，有不确定，却也有真诚的勇气，坚定的选择，和相互治愈的温暖。
婚约的尽头，不是绝望的深渊，而是另一段充满希望的旅程的开始。
“看，流星。”林筱柔突然指着天空说。
一道银亮的光痕划过深邃的夜空，转瞬即逝，却留下了刹那的璀璨。
我们相视一笑，十指紧扣。
过去已逝，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