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系统沉默了一瞬：“宿主，你确定吗？”
“确定。”
下一秒，冰冷的电子音继续响起：
“尊重宿主意愿，脱离程序已生效。不过要等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到刚来时的状态，才能完全解除绑定。”
它话音刚落，我便感觉体内一轻，仿佛有什么沉重的枷锁被悄然卸下。
久违的力量缓缓流淌在经脉中，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晚膳前，送药的仙娥推门进来。
见我站在窗边，先是一愣，随即惊喜道：
“上神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我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
傍晚时分，重明来了。
玉蕊走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方才的冷落有些过分，眉宇间带着几分歉疚。
可当他走近我时，脚步却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妙音，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
他迟疑地打量着我。
我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重明应了声，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转而拉住我的袖子：
“玉蕊那些话是无心的，她年纪小，多少有些口无遮拦，你让让她，别同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又一次。
原来，一次又一次的示好都是为了玉蕊。
都是怕我因此记恨她，对她不利。
我笑了笑，不动声色抽回手：
“我没在意。”
重明蹙眉，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应。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
“今日我不处理公务了，陪你。”
“不必。”
“我说了，陪你。”
也许是为了弥补方才的冷落，他态度坚决，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
“我们很久没好好说话了。”
架不住他的软磨硬泡，这一天，我由他带着出了门。
他带着我去了我们初遇时的云台，又去了定情的星河畔。
最后回到寝殿，像从前一样靠在我肩头，絮絮说着过往。
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我们真的回到了从前。
可当夜幕低垂，重明已经躺在我身侧时。
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神兵慌张叩门：
“天帝！玉蕊仙姬被神器所伤，伤势不轻，请您速去！”
重明猛地坐起身，下意识就要下榻。
可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硬生生顿住：
“这点小事也来烦我？去找药仙，找我干什么！”
神兵颤声道：“可、可仙姬伤得极重，神器反噬，药仙束手无策……”
重明闻言眉头紧锁，指尖掐进掌心。
我实在是不想再看他这副明明担心，却又为了我忍耐的样子。
索性别过脸，轻声道：“你去吧。”
他张了张口，目光在我与神兵之间来回逡巡。
但最终，他依然选择了玉蕊。
丢下一句“我很快回来”便匆匆离开，连外袍都来不及披。
窗外夜深露重，我躺在床榻上翻了几炷香的身仍是有些失眠。
干脆将系统唤出来：
“系统，让我看看他吧。”
一面水镜缓缓浮现在眼前。
重明坐在玉蕊榻边，亲手将药喂到她唇边。
“重明，我们……”
“别说了。”
重明打断玉蕊的话，别过脸不忍看她苍白的面孔：
“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在，我就不会另纳她人。”
玉蕊眸光一暗：“但是可以和离后再……！”
“不！只要她不说，我就绝不会主动离开。”
重明垂着眼，月光将他的表情映照得格外落寞。
他长叹一口气，又道：
“玉蕊，我已经在不该越界的时候，有了太多越界的心思。有些事我做不得，有些事又不得不做。所以……别再逼我了。”
玉蕊看着他沉默良久，忽然自嘲一笑：
“我早知会是这个结果，却还是不甘心……”
“罢了。”她抬眼，轻声道，“我已决定去镇守凶兽渊，此生不再回神界。”
“你放心，往后你和你的妙音好好过日子，我再不会叨扰你了。”
重明闻言浑身一颤，眼中浮现出清晰的痛楚。
他死死抿着唇，最终却只是站起身，背对她道：
“玉蕊，抱歉……你想要的我并不能给你。”
“若是有来世，但愿你我只是寻常布衣。那时，我绝不负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唯有袖中攥紧的拳头泄露了情绪。
我拂手，水镜也随之一同消散。
我站在原地，胸口闷闷的堵得发疼。
我知道这份感情，这个名分，只要我足够坚守就可以一直存在。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变了心，这种靠责任感施舍来的东西，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