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林晚像一具被抽去魂魄的破败人偶，僵在原地。
父母的血肉碎块地附着在她的皮肤、头发、眼睫上。
鼻腔里充斥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几秒死寂后，她喉咙里发出一声近 乎野兽的哀嚎，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朝站在不远处的苏念扑去！
可她忘了，下身那刚被粗暴缝合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骤然撕裂！
剧痛让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一只大手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顾夜将她轻易地拽回，禁锢在怀里。
他低头，语气带着一丝纵容：
“晚晚，别闹。念念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爱我了，怕你抢走我。”
他抬手，想擦去她脸上的血污，却被林晚猛地偏头躲开。
他也不恼，反而低低笑了，将她搂得更紧，唇贴着她冰冷的耳廓，声音如同甜蜜的毒药：
“你看，现在连你爸妈都彻底不要你了，化成灰……都不要你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从今往后，这世上，只剩下我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他抚摸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所以，乖乖的，不要再背叛我，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会好好爱你的，用我的方式，爱你一辈子。”
说完，他松开她，对着仓库阴影处打了个手势。
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无声上前。
“带夫人回公馆，”
顾夜语气平淡，如同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地下三层，那间准备好的房间。”
保镖一左一右架起几乎无法站立的林晚，拖行着向外走去。
经过苏念身边时，苏念投来一个混合着怜悯与胜利的眼神。
陆家公关，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
林晚被扔在硬床上，缝合处的剧痛让她蜷缩起来。
顾夜踱步进来，他站在床边，阴影将林晚完全笼罩。
“晚晚，”他开口，
“明天，我会给念念一个婚礼。”
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顾夜俯身，指尖划过她苍白的脸颊，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温柔：
“别担心，那只是给她和孩子一个名分，一个仪式。毕竟她怀了我的骨肉，不是吗？”
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偏执：
“我的妻子，永远只有你一个。你才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只要你乖乖待在这里，永远陪着我。”
深夜，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
苏念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她披着顾夜的西装外套，与这地窖的阴冷格格不入。
她走到床边，垂眸看着蜷缩在上面的林晚，眼神如同打量一堆垃圾。
“姐姐，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苏念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顾夜哥说，这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林晚闭着眼，并没有任何回应。
“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苏念嗤笑，用鞋尖踢了踢床脚，
“像条没人要的瘸狗。顾家夫人的位置？顾夜哥的心？你什么都守不住，你的一切，现在都是我的了。”
她俯下身，几乎贴着林晚的耳朵，一字一句地吐出恶毒的字眼：
“连你爸妈的骨灰，都炸没了呢。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会不会气得从地底下爬出来？”
预想中的崩溃、愤怒、并没有出现。
林晚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苏念，嘴角甚至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其微弱的弧度。
“……苏念。”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你知道么……几年前，你开车撞死的那两个人……”
她顿了顿，看着苏念脸上得意的笑容微微凝固。
“……其实是你的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