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医院检查，确认没事后。
梁以南带着温宁去了海边度假，整整半个月。
每天陪着她看日出、逛沙滩，帮她拍了满相册的照片。
耐心地帮她挑掉海鲜里的刺，连睡觉都守在她房间外，生怕她再受一点惊吓。
可这天傍晚，他陪着温宁坐在沙滩上看日落时，心脏突然没来由地慌了一下。
像被什么东西揪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温情——
那个被吊灯砸中、浑身是血的画面突然闯进脑海。
她当时虚弱地伸出手，喊着“救我”的样子，甚至都那么清晰。
他皱了皱眉，很快又压下这丝异样。
温情不过是受了点伤，有医生看着，能有什么事？
他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宁宁。
只要宁宁平安开心，其他人怎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把温情的影子从脑子里赶出去，转头给温宁递了杯果汁，语气温柔：
“海风大，别吹太久，我们回去吧。”
度假结束回到温家别墅，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梁以南以为温情是回了自己家，也没在意，径直陪着温宁进了屋。
温宁刚坐下，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梁以南亲启”，字迹陌生又熟悉——
是温情的。
她故意把信封藏到身后，可梁以南还是看见了，伸手拿了过来。
信封里只有一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我已经出国，不会再继续打扰你们。”
“从此，两不相欠。”
梁以南捏着信纸，手指猛地收紧，纸页被揉出褶皱。
他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出国”两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温情怎么可能出国？她不是暗恋了自己十几年吗？
为了他，她以前经常找宁宁的麻烦……
甚至偷偷划坏宁宁的裙子、倒掉宁宁的早餐，怎么会突然离开？
他想起前世，温情也是这样。
明明喜欢他喜欢得发疯，在他和宁宁在一起后，变得歇斯底里。
甚至不惜曝光了宁宁的事情，害得宁宁抑郁跳楼。
这么爱他的她，她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难道是因为这次受伤，闹脾气了？
他冷哼一声，心中涌上烦闷和厌恶。
觉得温情一定是在欲擒故纵，想用离开逼他低头。
可转念一想，离开就离开，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身边有宁宁就够了。
他把信纸扔到一边，语气冷淡：“别管她，我们吃饭。”
可接下来的几天，梁以南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晚上回来，习惯了看到温情在客厅看书。
现在客厅里只有温宁一个人，抱着手机跟他分享琐事，他却觉得烦躁。
他开始频繁地走神，温宁跟他说话，他常常半天没反应。
温宁拉着他的胳膊逛街，他会下意识地避开。
想起以前温情从来不会这么黏人，只会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温宁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越来越不安，更加黏着他——
吃饭要挨着他坐，出门要挽着他的手。
连他去书房处理工作，她也要搬个椅子坐在旁边。
可她越黏人，梁以南就越敷衍，有时连她说话，梁以南都会情不自禁走神。
这天晚上，温宁抱着他的胳膊，委屈地问：
“以南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
梁以南正看着手机里的工作邮件，不知为何，听见她的撒娇什么感觉也没有。
闻言只是淡淡地说：
“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有点累。”
可他并不是因为累，是心里那点空落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甚至会下意识地翻看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温情的消息，哪怕是一条骂他的短信也好。
可手机里只有温宁的消息，密密麻麻，却让他觉得无比烦躁。
他猛地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他告诉自己，温情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应该高兴她终于离开，不会再打扰他和宁宁。
可为什么，心里的空缺，却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