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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了四合院,朝东直门走去,内九外七皇城四,其中的内九指内城上的九座城门,九门走九车,明清两朝的木材进城一般都走东直门,所以它还叫木门。

这时候,出了二环就算农村,出了城门就是鸽子市,现在的鸽子市官方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也不能把人往死了逼,调剂点东西就调剂吧,就算查也隔着二百米敲锣打鼓大喊大叫的查,明年就完了,公共食堂办不下去,京郊的农民们不得不重起炉灶,但又因为大炼钢铁家里没了铁锅,京城周围的农民们不得不忍饥挨饿,把省下的点滴口粮和小土特产与城市居民进行调剂、私下交换,换一点生存必须物品,到了十月上面下来指使,任何人不得私下进行物品交换、买卖、贩运,一天抓了将近七万人。

头戴雷锋帽,脚踩新棉鞋,嘴叼大前门,林福贵像个该溜子一样走在大马路上,不少同行脚步匆匆超过他,男的女的都有,不是挎着篮子就是背着麻袋,这时期就没有没去过鸽子市的人家,困难时期大家都缺东西,很多工厂弄些计划外的东西当福利,暂时用不上就拿着来这里换了,还有一些制作生活用品的厂子发的福利,用不完也拿这里换东西。

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快到鸽子市了,里面时不时有光闪出,跟小时候见到的萤火虫一样。

看小说要找块布蒙脸,他也没有布,心想鸽子市不蒙脸应该没事吧?

把准备好的一麻袋红薯粉拿出,在入口处被人拦住:“卖东西一分。”

良心啊!比动不动几毛的良心多了!

“买呢?”

“不要钱。”

交了钱,林福贵问道:“为什么这么便宜?”

守门人诧异道:“便宜吗?要是卖不出去不白搭一分钱吗?”

也是,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卖出去,林福贵进去后拎着麻袋在里面逛了起来,进来发现里面没几个脸上蒙布的,找了几个人打听清楚红薯粉的价格,年初的时候红薯粉一块六一斤,到冬天已经涨到三块钱一斤了,就这还买不到,估计还得涨。

继续溜达,发现这里卖什么的都有,卖票的,卖生活用品的,卖农副食品的,黑面粉、碎糙米这样的粮食,刚出现就被一扫而空,一个妇女刚把东西放地上,林福贵立马过去问道:“鸡蛋和母鸡怎么卖?”

“鸡蛋这四个五分一个,这两个六分一个,母鸡三块,用一样价格的粮食换。”

这时候卖鸡蛋看大小的,大的贵,这还算便宜的,林福贵记得看过一本书,说61年黑市鸡蛋8块钱一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知道现在副食商店才四五毛一斤。

林福贵拿手电筒照着母鸡道:“母鸡这么便宜?不会是病鸡吧?”

妇女解释道:“不是病鸡,不能下蛋了。”

也是,下蛋的鸡怎么可能卖,这可是鸡屁股银行,鸡蛋真能当钱用。

这年代的银行利息高,号称几年翻一番,可老百姓不认,也不知道银行是干什么的,就认鸡屁股银行,现在看来还是老一辈的有先见之明,你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钱只能本人来取,什么?去世了?那也不行,只能本人取,你钱被转走了?职员个人行为,黄金是假的?也是职员个人行为……

“我全要了,用红薯粉换成吗?”林福贵说道。

“成成成。”妇女急忙点头。

“红薯粉三块一斤,你的东西三块三毛二,我给你1斤1两红薯粉,对吧?”林福贵算了算问道。

妇女扒拉手指算了算道:“没错没错。”

打开袋口,妇女看着这么多红薯粉愣了下,连忙问道:“小伙子,你这些都是卖的?”

“对啊。”

妇女激动道:“小伙子,你能给我留10斤吗?我现在现在回家取钱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不怪她激动,这时候粮食真能救命。

林福贵点点头:“成,我给你留十斤。”

“哎!谢谢你。”

往她麻袋里装了1斤1两红薯粉,那妇女拎着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道:“分量正好,谢谢你了,我马上回来。”

说着用衣服兜着麻袋快速朝入口跑去。

林福贵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忘问她家有没有公鸡了,也不知道这六个鸡蛋能不能孵出小鸡。

把母鸡和鸡蛋装进麻袋,实际一个一个送进空间,林福贵又开始逛了起来,走了一会看见一个卖票据的。

那人身高跟他差不多,一米七左右,是为数不多蒙着脸的,嘴巴鼻子都开了口子,抽着小烟,还挺方便,见他走过来问道:“你要啥票?”

“有什么票?”

“你要什么票我有什么票。”

还挺嚣张,林福贵随口说道:“来火车票。”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恼怒道:“玩呐!买火车票去火车站买去,甭跟我在这逗闷子。”

“你看你还急上了,不是说什么票都有吗?”林福贵揶揄道。

那人冷哼一声,准备换个地方。

林福贵见状赶忙拦住:“别走哇,我真买票,不过没钱,用红薯粉换怎么样?”

“红薯粉?”那人一听红薯粉明显态度好了:“小兄弟,你要什么票?”

“棉花票有吗?”他家现在最缺棉花,拿着棉花票买点棉花,做床厚被褥,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睡觉被冻醒啦,他也想过种,就是不知道去哪弄种子

“棉花票一块六一斤,我这有10斤。”

林福贵知道商品价格按供需关系来,哪怕票跟棉花一个价他也得买。

“要了,还有什么票?”

“多了,肉票,布票,酒票,烟票,布票,自行车票,手表票……”

好家伙,自行车票,手表票都有,这是从哪个领导手里流出来的?

林福贵问道:“布票,酒票,烟票,就这三样吧,你有多少?怎么卖?”

那人掏出一把票据,从里面找出用绳子绑好分类的票据,数着说:“布票三毛八一尺,有四十尺,甲级酒票10张,一块钱一张,乙级酒票10张,五毛一张,甲级烟票10张,两毛一张,乙级烟票20张,一毛一张。”

“布全要,甲级烟票和甲级酒票也全要,算钱吧。”

穿越了当然要吃好喝好了,吃的不缺,其他的必须可好的来,不然不特么白穿越了?穿越过来难道是为了受罪的?必须抽最好的烟,喝最好的酒,玩…咳咳……找最漂亮的对象,然后创建个国货品牌把爱国绑在上面,七八十岁的时候再花钱拍几个电影,一定要绑上爱国挣他个几百亿,第一个发现爱国能挣钱的真是个天才,现在他要当这个天才,进可功退还可攻,宛如魔刀千刃只攻不防,电影不好看?你敢说?你敢说就有一堆人攻击你不是中国人,这个爱国电影放出来是让你评价好看不好看的吗?不爱国是吧,喷你!

什么叫站着把钱挣了?

这就叫站着把钱挣了!

“小兄弟,棉花票、布票、烟票、酒票加一块一共四十三块二,你给我四十三块钱的红薯粉就成。”

“等下!”林福贵伸手道。

“怎么了?”,卖票的微微皱眉:“你该不会不想买了吧?”

“买还是要买的,你让我讲个价,便宜两块41怎么样?”讲价何尝不是一种进步,他从前买东西流程,拿完付款,现在还会讲价了嘿!

卖票的松了口气:“就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干啥呢,41就41。”

这就完了?怎么跟他妈讲价不一样?不应该说:哎呀,我这都成本价不挣钱什么的。

他说:不卖我走了,然后假装走几步,卖票的最后叹了口气伸手说:哎哎!卖你得了,当开张了。

还是这时候的人朴实啊,后世的人都学坏了。

看他答应这么痛快,林福贵觉得自己说少了。

“都41块了,要不直接抹个零40得了。”

“滚!”

急眼了,看来真不能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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