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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尘身形如电,在茂密的古林与险峻的山峦间穿行。修为提升至启灵五层巅峰,又初步修成《混沌道经》,他对灵力的掌控和身法的运用远非昔日可比。脚步踏过腐叶与岩石,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有衣袂破风的轻微响动。

脑海中,那幅源自玄元子玉简的秘境核心区域地图清晰无比。按照指引,那处可能藏有古老传送阵的地点,位于秘境最深处的一座环形山谷之中,被称为“陨星谷”。

越是靠近核心区域,空气中的灵气越发浓郁,几乎凝成实质的雾气,但也潜藏着更大的危险。沿途,林尘感知到了数股强大的妖兽气息,至少都是启灵七层以上,甚至有一两道隐晦的气息,让他都感到心悸,恐怕达到了筑基期的程度。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不愿节外生枝。

同时,他也发现了更多人类修士活动的痕迹。战斗的残留、临时营地的篓火灰烬、以及偶尔感知到的快速掠过的人影。显然,秘境的核心区域,吸引了此次试炼中最顶尖的一批弟子。

其中几股气息,强横无比,丝毫不弱于之前的周震,甚至犹有过之。

“看来,这秘境核心,注定不会平静了。”林尘目光闪烁,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升起一股跃跃欲试的战意。与强者交锋,正是检验自身实力、磨砺道心的最佳途径。

前行约莫半日,翻过一座陡峭的山岭,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环形山谷呈现在眼前,山谷四周是刀削斧劈般的陡峭崖壁,高耸入云。谷内地势相对平坦,却布满了无数巨大的坑洞,仿佛被天外陨石撞击过一般,充满了苍凉与破碎的气息。这里灵气紊乱,空间中隐隐有扭曲的波动,给人一种极不稳定的感觉。

这里,便是陨星谷。

而在山谷的中心区域,隐隐有各色灵光闪烁,人影绰绰,显然已经有人先一步抵达。

林尘收敛气息,如同幽灵般潜入谷内,借助巨大的岩石和坑洞隐藏身形,悄然向着中心区域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中心的景象逐渐清晰。

那是一处相对完好的圆形祭坛,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巨石砌成,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祭坛表面刻满了复杂到极点的符文,比秘境入口的祭坛符文还要古老繁奥数倍。此刻,祭坛似乎处于某种半激活状态,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隐隐沟通着虚空中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在祭坛周围,已然聚集了二三十人。

林尘目光扫过,看到了不少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祭坛正前方,一身月白裙裳,清冷如仙的苏婉清。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喧嚣的世界隔绝,目光清冷地注视着祭坛上的符文,似乎在推演着什么。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测,赫然已经达到了启灵七层!这等修炼速度,堪称恐怖。

在苏婉清不远处,则是一个身穿华贵紫袍、面容倨傲的青年。他腰间佩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长剑,身后跟着四五个气息不弱的跟班,其中一人,林尘认得,正是之前在外门小比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外门风云人物之一。这紫袍青年,气息磅礴,竟也是启灵七层,而且灵力属性偏向炽烈,显然是火系天灵根之类的顶尖资质。

“是内门的萧炎师兄!”附近有弟子低声议论,语气充满敬畏,“据说他身负‘炎阳灵体’,一手《焚天剑诀》霸道无比,是本次秘境试炼中最有希望获得核心传承的几人之一!”

另一边,则是一个身材魁梧、皮肤呈古铜色的壮汉。他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背上背着一柄门板般的巨斧。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铁塔,气息浑厚沉重,同样是启灵七层,走的是体修路线。

“那是霸刀门的石猛!听说他天生神力,曾以启灵六层修为,生生撕裂过一头启灵七层的妖兽!”

除了这三位最顶尖的,还有七八个启灵六层的弟子,各自占据一方,彼此警惕。刘枫三人小组也在其中,不过他们显得比较边缘,谨慎地观察着局势。

而最让林尘目光一凝的,是在祭坛的一个角落里,盘膝坐着一个身穿灰色布衣、面容普通的少年。他气息内敛,只有启灵五层的样子,在人群中毫不显眼。但林尘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其隐晦的危险感,仿佛平静水面下潜藏的暗流。此人的神识强度,似乎远超同阶!

“看来,这秘境之中,也是藏龙卧虎。”林尘心中暗道。他没有急于现身,而是选择了一处隐蔽的巨石后方,静静观察。祭坛似乎还未完全开启,此刻冒头,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场中的气氛微妙而紧张。所有人都盯着那座祭坛,眼神火热,但彼此牵制,谁也不敢率先动手,打破这脆弱的平衡。

“苏师妹,看来你对这传送阵也颇感兴趣?”萧炎率先开口,目光灼灼地看向苏婉清,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占有欲。

苏婉清连眼皮都未抬,清冷道:“萧师兄若有本事,自行取之便是。”

萧炎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笑道:“苏师妹还是这般不近人情。不过这传送阵关系重大,据说可能通往一处上古药园或者前辈洞府,凭你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开启吧?不如我们联手如何?”

“没兴趣。”苏婉清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萧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顾忌苏婉清的实力和背景,没有发作。

那体修石猛瓮声瓮气地开口道:“叽叽歪歪什么!这祭坛上的禁制古怪,靠蛮力根本打不开!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破解!”

他之前显然尝试过,祭坛周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弹了回来。

这时,那个不起眼的灰衣少年忽然睁开眼,声音平淡地说道:“此阵名为‘小周天星辰引灵阵’,并非靠蛮力或寻常灵力能开启。需以特殊法门,引动星辰之力,或者……拥有与此阵同源的力量,方可激发。”

他话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这灰衣少年。能一口道出阵法名称和开启条件,此人在阵道上的造诣,恐怕不低。

萧炎目光一闪:“哦?这位师弟如何称呼?既然认得此阵,想必有破解之法?”

灰衣少年淡淡道:“散修,墨辰。破解之法谈不上,但若诸位信得过,我可尝试引导诸位,将灵力按照特定轨迹输入阵法节点,或有一线机会。”

他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心动,有人怀疑。将自身灵力交由他人引导,风险极大。

苏婉清美眸看向墨辰,首次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萧炎沉吟片刻,道:“好!就信你一次!若你敢耍花样,我萧炎第一个不放过你!”他自恃实力最强,倒也不怕对方玩手段。

石猛也点了点头:“俺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其他启灵六层的弟子见领头几人都同意,也纷纷附和。

墨辰站起身,走到祭坛边缘,开始指点众人站位,并传授一段简单的灵力输出法诀。

隐藏在暗处的林尘,心中却是微微一动。

“小周天星辰引灵阵?同源之力?”他内视丹田那缓缓旋转的万象星盘气旋。星盘,本就与星辰之力息息相关!玄元子前辈留下的玉简中,似乎也有关于引动星辰之力淬体的法门!

难道……这阵法,与护道一脉也有关系?

就在他思索之际,场中众人已在墨辰的指挥下,开始向祭坛输入灵力。二十多道颜色各异的灵力光束,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注入祭坛四周的符文节点。

祭坛上的符文顿时光芒大盛,开始缓缓流转起来,一股更加强大的空间波动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阵法即将被彻底激活的刹那——

“嗡!”

祭坛中央,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抗拒之力!似乎众人的灵力属性斑驳,无法完全契合阵法核心!

阵法光芒明灭不定,变得极不稳定!

“不好!灵力属性冲突!要反噬了!”墨辰脸色微变,急忙喝道,“快收回灵力!”

但已经晚了!

狂暴的灵力乱流从祭坛中心爆发,如同无形的风暴,向四周席卷而去!

首当其冲的几名启灵六层弟子,顿时如遭重击,口喷鲜血倒飞出去!就连萧炎、石猛、苏婉清等人,也被这股反噬之力震得气血翻腾,连连后退,脸色发白。

场面瞬间大乱!

而就在这灵力混乱、众人心神震荡的瞬间——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林尘,动了!

他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看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体内《混沌道经》全力运转,混沌灵力包裹全身,抵御着混乱的灵力冲击,同时脚下“速”之真意爆发,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如同鬼魅般,无视那尚未完全平息的灵力乱流,直接冲向了光芒闪烁、符文剧烈明灭的祭坛中心!

他的目标,并非强行稳住阵法,而是——将自身那一丝精纯的、源自万象星盘的混沌灵力,注入阵法最核心的那个、仿佛星辰图案的凹槽之中!

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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