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之后整整一个星期,林璟野的身影再没出现在病房门口。
她太了解林璟野了,那人骨子里的清冷像结了冰的湖,若不是林爷爷,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踏进这间病房。
她早知道,林璟野的温柔不会长久——可没关系,她在医院里有了个新朋友。
那是只流浪狗,毛色软绒绒的,看着机灵,其实有点笨。
哪怕她故意把它的骨头藏起来,它也不恼,反倒颠颠地把新找到的骨头叼到她面前,尾巴摇得像朵花。
它总围着她转,黏人的模样像极了从前追着林璟野跑的自己,可江瑟瑟却盼着它别像自己——她给它取名“幸福”。
就是想让它能安稳过日子,别像她这样,一辈子都困在不幸里。
有了“幸福”后,江瑟瑟的状态好了不少。
从前总闷在病房里的她,开始天天牵着狗在医院花园里转,连护士都说她眼里多了点光。
她想着倒时候要把“幸福”一起带走,这样她就不会再孤单了。
可这天早上,她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看见“幸福”的影子。
直到巷口突然炸响一声尖锐的女人尖叫——
“啊!我的脚!”
江瑟瑟急忙赶到巷口,却撞见:
幸福弓着背、炸着满身毛,正对着余欢歌狂吠不止。
她慌得立刻蹲下身,伸手去拢幸福:“乖,别叫了!”
幸福一瞥见她的手,立马收了所有凶相,耷拉着尾巴蹭过来,乖乖闭了嘴。
这副模样彻底惹恼了余欢歌,她捂着脚,眼睛瞪得通红,恶狠狠冲江瑟瑟吼:“江瑟瑟!这野狗果然是你的!你敢放它咬我?!”
她刚想开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林璟野的车几乎是甩着尾停在巷口。
“阿欢!”林璟野推开车门就冲了过来,一把将余欢歌护在身后,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江瑟瑟和她怀里的幸福,“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阿璟……我只是想看小狗可爱想抱抱它……我知道江小姐不喜欢我,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放狗咬我…”
“好疼……它好凶,我好害怕……”
余欢歌把脚踝凑到林璟野面前,那道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她哭得肩膀发抖,模样可怜极了。
江瑟瑟抱着幸福,声音在风里发颤:“是她先踢幸福的,幸福只是……”
林璟野带着怒气的声音打断了她,“江瑟瑟,你还是死性不改。”
他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按着,声音冷得吓人:“你不是喜欢狗吗?我让你看个够。”
不过三分钟,十几辆黑色越野车呼啸而至,几十个穿着黑衣的壮汉涌进狭小的巷子,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不!你们要干什么!别碰我!”
江瑟瑟抱着幸福往后退,可壮汉们已经围了上来,有人抓住她的胳膊,硬生生把幸福从她怀里抢了过去。
“按住她!”
林璟野的命令落下,立刻有两个人架住江瑟瑟的胳膊,她挣扎着,哭喊着。
余欢歌靠在林璟野怀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又立刻换上害怕的表情,往林璟野怀里缩了缩。
江瑟瑟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空洞。
她看着垃圾桶旁的幸福,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这时,林璟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冷得像寒冬的风:“把她关进铁笼里。”
车厢门打开,沉重的铁笼被拖拽着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十几条体型硕大的恶犬被壮汉牵了过来,它们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对着铁笼低吼,涎水顺着嘴往下滴,眼神里满是凶狠。
壮汉们拖着江瑟瑟往铁笼走,她像没了骨头一样,任由他们拖拽,指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哐当!”
铁笼门重重关上,落锁的声音清脆而残忍,像敲在江瑟瑟的心上。
恶犬们立刻围了上来,腥臭的口水溅在她的脸上和衣服上,它们对着她低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江瑟瑟蜷缩在铁笼的角落,身体抖得像筛糠,只有胸口剧烈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林璟野走到铁笼前,弯下腰,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溢出来,他一字一句地说:“江瑟瑟,你要是再肆意妄为下去,这个婚,你就别想结了。”
脚步声渐渐远了,巷子里只剩下恶犬的低吼和她自己的呼吸声。
江瑟瑟靠在冰冷的铁栏上,她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有的砸在铁栏上,有的滴进衣领里,凉得刺骨——不想结婚的人明明是他,从始至终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