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鹿眠到达鼎泉集团楼下。
老张告知她,自己会在这里等着。
知道这人听闻憬川的嘱咐,鹿眠不好为难他,于是让人到不远处的咖啡厅里等着自己。
走进大厅,中央空凋的清凉瞬间驱散不少外面闷热气息。
鹿眠走到前台,告知自己来的目的,在前台小姐的指引下,她坐上电梯,来到招聘处。
面试的人还不少,鹿眠拿着自己打印好的简历,坐到了长凳上,静静等待着。
鼎泉集团是她投的公司里最好的一个去处,但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获得了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边的应聘者不停的起身又离开,而且走的时候面色羞愤通红,最终只剩下鹿眠一个人。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让她进去。
鹿眠微微舒了口气,拿着简历大步踏入房间。
面试现场很简单,一个气质温润男人和一个混血帅哥,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人了。
“你们好,我是鹿眠,这是我的简历。”
温润男人点头笑了笑,示意她坐下,待简单的看完简历,他才开口说话。
“鹿小姐,我们的面试现在开始,你要做的就是和我身边的这位外国人交流对话。”
鹿眠明白了,她看向“外国人”,等待着他出题。
俞桉年看向面前极为漂亮的女人,微微挑眉,他开始说话,足足持续了一分钟。
“/(@!?;:/./:-;……”
从听到第一句开始,鹿眠的眉头就紧蹙起。
这人……在说些什么?
好歹她是法语专业的高材生,但也不至于一句都听不懂吧?
“好了,鹿小姐,现在轮到你开始翻译刚刚那段话!”
俞东洲笑容如沐春风,让人好感倍增。
鹿眠迟疑地看向一旁的标识:法语翻译面试现场。
没走错道。
她嘴角抽了抽,尽量礼貌询问,“……请问,刚刚这位先生说的是法语?”
“是啊,这可是我们公司特意为了这次面试请来的法国外教,所以鹿小姐你能作答了吗?”
俞东洲轻轻敲了敲桌子,带着些催促意味。
鹿眠粉唇紧抿,她眸光变幻,最终选择站起身来,话语铿锵有力。
“不好意思,或许是我能力问题,我的法语水平似乎并没有这位……法语外教说得好,如果贵公司这么有能力的话,我想再多花点钱专门聘请翻译就好,也就不用在这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再见!”
说完,鹿眠上前两步,想要拿回自己的简历,却被一只大手提前按住。
俞东洲也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好,我们要的法语翻译就是你啦!”
“……”
就连一旁的“外国人”俞桉年也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十分钟后,经过他们的解释,鹿眠才知道,这场所谓的法语面试就是一场闹剧。
刚刚进来的应聘者要么法语基础不太好,要么听出来不对劲但却不敢反驳,慌了手脚。
只有鹿眠一人临危不乱,稳如泰山。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她就是他们要找的翻译官。
……
在俞东洲和俞桉年的道歉声中,鹿眠也并没有把这场闹剧放在心上。
原以为应聘之后过一两天才会正式入职,俞东洲却交给了鹿眠一个紧急又重要的任务。
“我们集团跟法国那边的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原本的翻译突然生病请假了,你精通法语,今晚正好陪副总去慈善晚宴,和法国的合作方沟通一下,没问题吧?”
俞东洲口中的副总,正是他的弟弟,俞桉年。
他们是两兄弟,只不过一个长相多随华国父亲,一个随F国母亲。
鹿眠难得愣了一下,“今晚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俞东洲见她似乎有难言之隐,开口解释,“因为这个项目很重要,而那个法国的合作方今晚参加完晚宴就要离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俞东洲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
鹿眠在心中快速合理安排着时间。
说实话,她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但与此同时也不想伤了孩子的心,更不想做毁约的那一方。
因此,她只好尽己所能。
小周的放学时间是晚上五点半,再把孩子送回老宅,再去宴会厅,不出意外的话她得在车上换衣服、化妆了。
但好在她是作为翻译的身份出场,而不是女伴,所以妆容不必太过精细。
思前想后,鹿眠终于点头,“没问题,俞总。”
“那我们走吧,试礼服、做发型,估计还要三四个小时……”,俞桉年拿起车钥匙。
鹿眠迟疑一下,出声制止,“……这恐怕不太行,俞副总,因为我下午还得接孩子。”
“什么,你都有孩子了?”
此话一出,就连比较稳重的俞东洲都惊了。
面前的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她四肢纤细,皮肤白皙,透着灵动的美感,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孩子的妈妈……
“冒昧问一下,你该不会是恋爱脑,替旁人养孩子吧?”
俞桉年想了半天,替她想出来一个合理解释。
鹿眠微微勾唇,“我亲生的,孩子已经四岁了。”
“……”
“加个联系方式吧,到时候您把宴会厅位置和细节要求发给我,我自己准备好就过去和您会合。”
俞东洲和俞桉年确实也不好勉强,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
……
中午十一点半。
鹿眠拿着项目相关报告坐上了回闻家老宅的车。
简单对付了口中饭,她就进了房间,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从头到尾好好地了解有关项目的具体内容,确保晚上的翻译不会出任何差错。
这是她的工作态度。
鹿眠毕业于京都外国语大学,主修法语,自学了日语。
她在语言方面极有天赋,而在那些非母语的语言中,她最喜欢的就是法语,因为它很浪漫。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同声翻译员,如果可以,能够在各大型活动中甚至国际舞台崭露头角。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努力朝着这个奔头奋斗,就出了车祸,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四年。
看完最后一行字,鹿眠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和手腕,重新拿起工作的感觉很不错,但就是太累了。
时间过得很快,夕阳已经快要落山,气温都陡然下降不少,坐在外面背脊都凉飕飕的。
见时间差不多了,鹿眠把要用的东西收拾好,背着包上了老张的车,去接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