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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掉笑出的眼泪,一瘸一拐的起身。
挪到他跟前。
扯着他衣角,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哑声开口:「如果……我就要死了,你会娶我吗?」
闻宴动了动唇,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
半晌,他眉眼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别因为想嫁给我,就撒谎说自己要死,我见过人逼婚,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扮死尸那么多回,被刀割,被弹药炸,哪一回真的死过?」
说着,他一根根掰开我手指,转过身小声嘀咕一句。
「要是真的死了,倒是省了不少事。」
我顺着墙角滑坐在地,而他已经进了卧室合上了门。
原来,他知道我在片场过的是什么日子。
却从来不在意。
可刚刚的新闻还报道,当红女明显祝小小小指被刮了一下,首富闻少包下整栋楼给她做检查。
原来,他真爱一个人是这样兴师动众。
舍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的疼,只因为有媒体说她被金主包养,他眼巴巴的当着全剧组的面,在顶楼下跪求婚。
可一转头,却对我手背上的血窟窿视而不见。
我起身,挪到垃圾桶旁又捡回了那盒皱巴巴的苏烟。
医生说胃癌的止疼药很贵,三百块一瓶。
拿到报告单时我没舍得买,将刚到手的三千块汇进了恋爱账户。
那是我给闻宴攒的买房钱,一分一角我都存了进去。
胃里实在疼。
我拿出三十块,买了一包烟。
吸了一根又一根,可还是止不住翻搅一般的疼。
可直到此时,我才知道。
最疼的不是胃,是那颗被撕裂却又拼凑不成的心。
我坐在客厅整整一夜。
将我和闻宴的相识翻来覆去,咀嚼了遍。
我是私生子,妈妈当年逼婚不成,将我生下丢进孤儿院,自己跳了楼。
我那时还小,听不懂弯弯绕绕。
却执拗的认为,如果恋爱,那一定要结婚。
20岁那年,我突遇车祸,被撞得人事不知。
是路过的闻宴救了我,他将我送进医院,对我嘘寒问暖。
自小缺爱的人,遇上这种温暖,无疑是最大的劫。
我没顶住,歪歪缠缠将他舔成了男友。
那时,他会带我去最繁华的平江路看烟花,会带我去苏溪铺子吃桂花酿,我嘴角的红豆沫会被他一下下吻干净。
那时,我身上没有死尸味,他也不嫌弃我。
那时我们没有分房睡,他会将我冰冷的手脚塞进怀里。
可那时只是那时。
而如今的闻宴却只会将我当成肮脏的垃圾,逼婚的撒谎精。
次日,我第一次没有给闻宴留饭。
拿着身份证,将恋爱账户的钱全转了出来。
足足有一百万。
却不够他给祝小小买鸽子蛋的零头。
我拎着包刚要转身,却被人截住了去路。
一群黑衣人围在我身前,为首的祝小小慢条斯理地摘下墨镜。
「拿下她,敢跟我抢男人,总要付出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