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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06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断气的同时,苏雯正站在蔡姐公司的楼下,对着镜子整理着新买的连衣裙,那是她用我误转的6000块钱买的,说是要穿给“亲妈”看。

她拨通蔡姐的电话,语气里满是讨好,连声音都放软了:“妈,我到你公司楼下了,我们什么时候见一面啊?我给你带了礼物,是我特意挑的香水。”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降下,露出蔡姐那张依旧冷漠的脸:“上车。”

苏雯喜滋滋地拉开车门坐进去,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她想着蔡姐会带她去吃大餐,会给她买名牌包,会让她过上和同学一样的富裕生活,再也不用跟那个“穷酸的养母”挤在小出租屋里。

可车子没有往商场开,也没有往餐厅开,反而径直开向了医院的方向。

苏雯心里开始发慌,忍不住问:“妈,我们去医院干什么啊?是不是你身体不舒服?”

蔡姐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直到车子停在医院太平间门口,蔡姐才解开安全带,率先下了车,冷冷地对苏雯说:“下来,我带你见个人。”

“见谁啊?这里是太平间……”

苏雯的声音开始发颤,脚步也有些迟疑,可在蔡姐冰冷的眼神下,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太平间里的冷气扑面而来,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蔡姐走到一个冰柜前,对管理员说:

“打开吧。”

冰柜缓缓拉开,里面躺着的人让苏雯瞬间僵在原地。

那是我,穿着那件沾了湖水的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血迹,眼睛紧紧闭着,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温柔地看着她了。

“苏雯,你看清楚了。”

蔡姐的声音像淬了冰,没有一丝温度,“这世上只有她这个傻子,会从野狗嘴里把你抢回来,只有她这个傻子,会饿着肚子给你买奶粉,自己啃干馒头,只有她这个傻子,会为了给你赔刮坏的豪车,跪在地上给人磕头,把你的助学金和她的医药费全都填进去!”

“也只有她这个傻子,到死都还在想着你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蔡姐从包里拿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和一份遗嘱,狠狠砸在苏雯怀里。“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自己看!”

07

苏雯颤抖着翻开笔记本,第一页上是我歪歪扭扭的字迹:

“1999年10月,在稻草地捡到我的小心肝,她好小,好软,以后我就是她妈妈了。”

后面的每一页,都记满了我的开销。

【2000年3月,给雯雯买奶粉,花了56块,我这个月少吃两顿肉。

2005年9月,雯雯上小学,交学费280块,跟厂长预支了半个月工资。

……

2018年8月,雯雯上大学,给她买电脑,花了4800块,我这个月的化疗先停一次。

2019年10月,雯雯长大了,会疼人了,给了妈妈六千块钱助学金,不愧是妈妈的小心肝。

2019年11月,雯雯的助学金都拿去赔给刮坏的车了,肯定是雯雯的室友带坏了她,不过没关系,只要妈妈还在一天,妈妈永远都会给你兜底的。】

每一笔都记着雯雯,每一笔都透着我的小心翼翼和满心欢喜。

最后一页夹着一张黑白照片,是我抱着襁褓中的她,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拍的,背后写着一行字:

“妈妈的小心肝,妈妈永远爱你。”

遗嘱上写着,我把唯一的老房子留给苏雯,银行卡里的3万块钱,是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就连安乐都没舍得用,也全留给她。

苏雯抓着笔记本,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不……不可能……她明明就是个人贩子……她明明不爱我……”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可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样,疼得无法呼吸。

蔡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走到太平间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苏雯,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认你?因为你这种自私冷血的东西,根本不配当我女儿。”

“苏兰把你当宝贝护了二十年,你却把她当垃圾一样糟践。现在她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对你好了。”

她顿了顿,留下最后一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雯的心上,让她彻底崩溃:

“从现在起,你就是孤儿了。”

08

苏雯呆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仿佛一松手它就会消失不见。

可很快,她猛地抬头,像想到了什么,厉声质问道:

“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明明就是嫌我丢人,才不肯认我的!”

“你说啊!是不是!而且我又有什么错?她确实又不是我亲妈,你才是我亲妈啊!我想要只是想要你的爱而已,我有什么错!”

蔡姐回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骗你?我犯得着吗?”

说着,她从鳄鱼皮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诊断书,扔在苏雯面前,居高临下道:

“你自己看,二十年前我在邻省被拐,关在大山里的土坯房里,被那个男人折磨了半年,直到怀了你,快生了之后才找到机会逃跑。”

苏雯颤抖着捡起诊断书,上面的应激性创伤刺得她眼睛生疼。

蔡姐的声音还在继续,冷得没有一丝起伏:

“我逃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件破衣服,走了一天一夜才到那片稻草地,肚子疼得像要炸开。你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哭都没力气。”

“我看着你就想起那些日子,你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孽种,是我一辈子的耻辱!”

“我把你扔在草垛里,就是盼着野狗能把你叼走,彻底断了我的念想。要不是苏兰那个蠢货救了我,还非要把你捡回去当宝贝,你以为你能活下来?”

“你这种人,就和你那强奸犯爸一个德行!你以为我想见你,给你看这些让我耻辱的东西吗?”

“蠢货,要不是苏兰快死了,怕你捅出更多事,我根本不会露面。”

苏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世界观也终于崩塌。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语着,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偷走”的公主,等着亲妈接她回城堡,却没想到自己是母亲耻辱的证明,是被亲生母亲亲手抛弃的累赘。

那些曾经坚信不疑的真相,此刻像锋利的玻璃渣,扎得她满身鲜血。

她想起自己对着苏兰喊出的恶毒话语,想起自己把苏兰的救命钱拿去讨好所谓的亲妈,想起自己在人工湖边对苏兰的残忍推搡。

每一幕都像一把刀,狠狠剜着她的心。

蔡姐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深深的厌恶和冷漠。

“现在后悔,晚了。”她冷冷地说,“苏兰到死都在为你打算,可你呢?你配得上她的爱吗?”

苏雯闻言,哭得更厉害了。

她想说自己配不上,想说自己知道错了,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能用手死死地攥着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逐渐消散的爱意。

蔡姐看着苏雯崩溃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她转身,高跟鞋在空旷的太平间里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在苏雯的心上。

“别在这嚎了,跟我走,还有件事该让你知道。”

09

苏雯被保镖推着踉跄着起身,脚步虚浮地跟在蔡姐身后。

刚走出医院大门,她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黑色豪车停在路边,正是苏雯之前偷偷划过的那辆车。

她还遗憾过,为什么划花这种豪车居然都没人上门联系她。

“这是我的车。”

蔡姐径直走上前去,按下钥匙,车灯闪了两下。

“上车。”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苏雯犹豫着不动,脚像灌了铅一样沉。

蔡姐不耐烦地皱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指腹的美甲深深掐进苏雯的皮肤里:“怎么?还想让我请你?”

苏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被迫跟着她钻进了后座。

车门“砰”地关上。

车内铺着黑色的真皮座椅,苏雯偷偷摸了摸座椅,质感柔软得让她心慌。

这是她以前做梦都想拥有的生活,可现在却只觉得窒息。

司机是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见两人坐好,立刻发动车子。

蔡姐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高楼大厦,突然开口:

“你以为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那段耻辱的过去,一直都作为噩梦缠绕着我,其实我本来想过放你一马的,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没找过你,也没找过苏兰,不过你这贪财爱做白日梦的性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挑了一辆豪车划了也就算了,偏偏好死不死,我来这边出差,车子居然被你划花了。”

“我本来都没认出苏兰的,她当时救我的时候,还是有点姿色的,刚开始向我磕头的时候,那又老又丑,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我真没认出来,还是她认出的我。”

“好笑的是,她都那样了,你居然没看出来她病了,更好笑的是,她知道是我之后,第一个就和我说了你,说自己快死了,想给你找个依靠,好笑吧,为了养你这个畜生,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死到临头,居然还想着你。”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网暴她,不过你倒也没说错,那六千确实是你的助学金,只不过是从我手上走过了一圈而已。”

苏雯完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哽咽。

她想起自己在网上骂苏兰“人贩子”时的理直气壮,想起自己推苏兰下水时的毫不犹豫,想起苏兰躺在病床上,眼神里满是哀求的样子。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得她心脏生疼。

车子驶出市区,路边的高楼渐渐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再往后,连平房也少见了,只剩下荒凉的田野和蜿蜒的山路。

车子一路往大山深处开,苏雯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一点点沉下去。

她试图求饶,试图威胁,可前排的保镖面无表情,蔡姐更是连回头都没回头过。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终于停在了一个破败的村口。

10

蔡姐让保镖把苏雯推下车,自己则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冷冷地看着她:“我会给你你爸的地址,这么多年,你也从没见过他,你也该见见他尽尽孝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扔到苏雯腿上:“这是你亲爸的地址,王家坳最里面的那间土坯房。他去年上山砍柴摔断了腿,现在连路都走不利索,正好需要个人照顾。”

“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想着跑。这山里到处都是人,你跑不掉的。”

说完,蔡姐没再看苏雯一眼,吩咐司机开车。黑色的豪车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只留下苏雯一个人站在荒凉的村口,手里还攥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风刮过她的脸,带着山里的寒气,冻得她浑身发抖。

她想跑,可刚迈出一步,就看到村口几个穿着破旧衣服的男人正盯着她,眼神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她想起蔡姐的话,想起那个可能还在等着她的“亲爸”,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而此时,城市的另一端,苏兰的姐姐苏芷,她正拿着一张照片,站在蔡姐公司的楼下。

照片上是苏兰抱着襁褓中的苏雯,背后是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苏芷是在整理苏兰遗物时,发现了这张照片和一张蔡姐的名片,那是苏兰当年为了给苏雯赔刮坏的豪车,跪在蔡姐公司楼下时,蔡姐不耐烦地扔给她的。

苏大姐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蔡女士,我是苏兰的姐姐。我妹妹走了,她一辈子都在护着苏雯,可到死都没换来那孩子的真心。”

“现在,我想跟你当面谈谈,有些事,我觉得必须解释清楚。”

电话那头的蔡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不过电话谈就好,你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吧,尽快,找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等会还有事。”

说完,蔡姐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芷握着手机,看着照片上苏兰温柔的笑容,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就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什么好孩子,害了妹妹一生。

刚捡回家的时候,她就劝过了,劝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妹妹别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毁了一生。

可她不听,非要说那个孩子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亲情,在妈死后她许久都不曾感受到了,不管我怎么劝阻都没用。

罢了,都这样了,还是尽可能挽救吧。

11

苏芷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给蔡姐打去了电话。

等蔡姐接听后,她也没有多啰嗦,直接开口:

“蔡姐,那个孩子之后会怎么样,我不管,但那个孩子毕竟是你的血脉,她做的孽,总得有个人买单,我妹妹已经死了,我不想她都死了,还背负骂名。”

蔡姐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讥讽与不屑:

“买单?她背负骂名?你可别忘了,当年是我被拐,是我生下了那个孽种,苏兰她不过是个捡了便宜还当宝的蠢货,现在死了也是活该。”

苏芷听着蔡姐如此恶毒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她强忍着怒火,说道:

“我不管你怎么说,我妹妹对苏雯是真心实意的好,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孩子,你不能这么抹黑她。”

蔡姐冷哼一声:“真心实意?那她怎么没教出个好孩子来?你看看苏雯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自私、冷血、贪婪,这都是苏兰惯出来的。”

苏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今天找你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妹妹为了苏雯付出了多少,她不应该在死后还被人这样诋毁。”

蔡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苏大姐说道:“我想让你出面,澄清一些事情,让大家都知道我妹妹真正的为人,我只想要真相,不能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

蔡姐冷笑一声:“澄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苏芷说道:“蔡姐,你觉得就算没有你,我就不能去澄清吗?只是更难而已,但是如果我一直坚持下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吧?”

蔡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好,我可以出面澄清,但我有条件。”

“第一,以后苏雯的事情和我无关,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准在拿她的事情来找我;第二,你们不能再拿这件事情来纠缠我。”

苏芷想了想,说道:“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出面澄清我妹妹的事情。”

蔡姐说道:“放心,我说话算话。你把地址和时间发给我,我会准时去的。”

苏芷挂断电话后,长舒了一口气。她看着照片上苏兰的笑容,心中默默说道:“妹妹,姐姐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在天堂能安息。”

12

而大山深处,苏雯终于找到了那间漏雨的土坯房。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正坐在门口抽烟,看到苏雯,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娃……我的娃……”

苏雯看着他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看着那间破败不堪的房子,看着周围荒凉的群山,突然明白过来,这里根本就没有活路。

她想喊,想叫,想反抗,可男人已经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粗糙的木棍,眼神里带着偏执的占有欲。

苏雯吓得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抓住了胳膊。

“娃,别跑啊……”男人的声音沙哑,带着山里的口音,“跟爸回家,爸给你煮红薯吃……”

苏雯的哭喊被山里的风吞没,她看着远处连绵的群山,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了苏兰。

想起那个在稻草地里把她从野狗嘴里抢回来,省吃俭用给她买奶粉的女人。

那个就算自己化疗停药也要给她买电脑,到死都还在想着她能不能好好活下去的女人。

眼泪掉了下来,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温柔地帮她擦掉眼泪,再也没有人会把她抱在怀里,悉心呵护,说小心肝别哭了。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可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抓着她不放。

男人身上的味道混合着汗臭和烟味,让她感到一阵恶心。拼命地踢打、抓挠,也只是换来男人更用力的钳制。

“娃,别闹了,跟爸回家……”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却也夹杂着几分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情”。

可这份“温情”在她看来,却比山里的寒风还要刺骨。

苏雯的力气渐渐耗尽,她只能任由男人拖着,一步步朝那间土坯房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就沉下一分。

她想起自己曾经对苏兰的种种恶行,想起自己为了那点虚荣和贪婪,是如何一次次伤害那个最爱她的女人。

土坯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霉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

苏雯被男人推进屋里,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到屋内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个缺了口的陶碗,和一堆杂乱无章的破烂。

“娃,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男人咧嘴笑着,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

苏雯看着他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她想喊救命,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想起自己曾经在网络上肆意辱骂苏兰,想起自己推苏兰下水时的决绝,想起自己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是如何一次次将苏兰的心踩在脚下。

如今,她终于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可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她被困在了大山里,被困在了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里,一辈子都没能逃出来。

而那间破败的土坯房,成了她最后的归宿,也成了她对苏兰所有愧疚和悔恨的埋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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