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秦挽颜脸色凝重的看着秦挽衣。
“你现在这样子,走出家门都困难,你要如何闯入承安侯府,突破层层护卫,杀了那白景林?”
秦挽衣五指抓着锦被。
秦挽颜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
“你听话,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别想,你还有我呢,这件事,姐姐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的。”
秦挽衣咬了咬唇,下一秒,靠在秦挽颜怀里放声大哭。
浣贞和裴姝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天色黑沉。
秦挽颜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裴瑛的身上。
“大爷,挽衣的情绪很不好,我担心她留在昌宁侯府,要么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要么被人伤害……”
“我可不可以带挽衣回裴家住一段时间?”
秦挽颜话落,心下忐忑的不行。
她过往因着心里不舒服,对裴瑛一贯没有什么好脸色。
如今,她要把秦挽衣带回去,生怕裴瑛担心秦挽衣连累到裴家而拒绝。”
但她没想到的是,她话音刚落下,裴瑛便开口了。
“裴家如今是你掌家,此等事情你做主就是。”
秦挽颜猛地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耽搁,让丫鬟给秦挽衣收拾东西,连夜搬运。
自己则是先带着秦挽衣,与浣贞等人一道先行回裴府。
对于秦挽颜要带人离开的事,昌宁侯府无人阻拦。
也可以说没人管。
秦挽颜对此心里十分不爽。
从秦挽衣被送回院子,求医保命,再到她们离开。
除了有意过来找麻烦的秦文双两姐妹,竟然没一个秦家人过来问上一句,看上一眼。
便是秦老太爷院里,也没人过来。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秦挽颜搂着昏睡过去,还在不自觉流泪的妹妹,心里滋生出一抹恨意来。
秦老太爷的心思,她很清楚。
他不愿意为了秦挽衣得罪承安侯府,所以,他只能装傻。
而他都隐身了,一贯不喜欢她们姐妹的昌宁侯夫妇,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冒头。
这!
就是外人眼里,重义守信,仁善清流的秦家。
呵——
真她娘的可笑。
“我帮你脱?”
第一辆马车内。
浣贞此刻轻咬红唇,面燥耳赤。
她脚受伤了,是裴瑛把她一路抱上马车的。
此刻。
自己的腿还搭在裴瑛的腿上。
衣料轻薄,男子的体温是那么炙热燎人。
“我自己来吧。”
浣贞眼眸慌乱的转了转,俯身自己脱去鞋袜。
雪白的玉足落到了裴瑛的掌心里。
浣贞粉白的脚趾轻蜷,感觉自己面颊越来越烫。
“要不……要不我自己来吧,在外奔走了一下午,脏……”
“别动。”
裴瑛嗓音也有哑。
女子的脚莹润皓白,脚趾和脚后跟是淡淡的粉色,就跟上好的羊脂玉一样,让人恨不能紧紧握在手里把玩一番……
“道路颠簸,你坐稳便可。”
裴瑛从一侧的药箱里,取出来一个棕色小罐。
他用食指取了些许浅绿色的药膏,专心致志的帮她按揉捻搓。
他的指腹略有粗茧,落在肌肤上酥酥麻麻的,浣贞脚背绷的发紧。
“贞娘,放松点,骨节错位了,我需要帮你接回来。”
“会有点疼,忍一忍。”
浣贞轻应了一声。
裴瑛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她的脚,突然用力一掰。
“嘶,好疼——”
浣贞本能缩脚。
刚好道路颠簸,裴瑛身型不稳,被带的朝她身上倒来。
软凉的唇落在浣贞锁骨上。
两人都僵住了。
哒哒的马蹄声响,无情踏破黑夜的寂静。
藏蓝色的布料被风带起。
浣贞看到了骑在马上,俊容阴翳暴戾的赵暨。
赵暨也看到了被裴瑛压在身下,一脸媚态,面若红霞的浣贞。
风过帘落。
赵暨面无表情,纵马扬长而去。
马蹄声消失。
浣贞回过神来时,已经将裴瑛推开了。
该死的……
她赵暨早已没了关系。
她也没做什么。
但对上赵暨那凉薄森寒的目光,她竟然心虚了,就仿佛自己是那不知羞耻偷人的坏女娘一般。
“抱歉,是我没坐稳。”
裴瑛温润的声音响起。
浣贞连连摇头。
“没……没事……”
话落,她连忙拿过鞋袜,俯身穿了起来。
穿着穿着,她又想到了赵暨。
有次赵暨带她去泛舟采莲,她鞋袜都湿了,回来的马车上,他勒令她脱去鞋袜,跨坐在他身上。
他把玩着自己的脚,刮弄轻挠了一路,弄的她的难受不已,一个劲的求饶。
又想起方才那匆匆一瞥。
浣贞心里思绪万千。
他脸色那么难看,是周嬷嬷说了什么吗?
还有,那么晚了,都快到宵禁时间了,他带着人匆匆赶路,又是要去哪里?
“殿下,我们真的要去酉阳吗?”
乌岳不明白。
赵暨突然要去那里做什么。
赵暨却没说话。
他此满脑子,都是不久前,在周嬷嬷的房间里,搜到的那封信。
信封里是一张药方,是原先一直帮筝儿调理身体的荀大夫写的。
赵暨不明白周嬷嬷为何要特意将这药方藏起来。
他觉得奇怪,便找人看了。
魏太医告诉他,药方是安胎用的。
赵暨便觉得更奇怪了。
宋氏说筝儿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他一走,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流了孩子,甚至急的不惜偷偷喝药……
可如果宋氏说的是真的,筝儿为何会喝安胎的药?
宋氏说的话他不愿再信,因此,下面人刚查到荀大夫如今人在酉阳,他便一刻都等不了的去寻人了。
他一定要弄清楚,筝儿当年究竟遇到了什么事。
哪怕她已经死了。
他也要弄清楚。
浣贞一行人回到裴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两个孩子已然睡下了。
今鹊伺候她洗漱。
一切弄完浣贞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可她刚到床上躺下。
裴瑛来了。
他也洗漱过了,换了一身轻便休闲的软袍。
浣贞看着他。
“是有什么事吗?”
裴瑛背着手,目光霭霭的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我们不分房睡了,便住一个房间吧。”
“啊?”
浣贞懵了。
裴瑛却将脸偏向一边,声音闷闷的。
“这样娘暂时就不会盯着你,也不会……不会往我房间里送女人了。”
天知道。
他刚才洗漱好回房,看到两个衣不蔽体的女子躺在他床榻上搔首弄姿时,他恶心的连那个房间都不想要了。
甚至。
他脑海里,转来转去,都是那夜浣贞站在浴桶里,一脸惊惶羞怯的看着他的模样。
如果。
如果他娘非要他找个女人生孩子,他只能接受这个女人是浣贞。
可即便是浣贞。
他眼下,也还没做好跟她成为真正的夫妻的准备。
浣贞明白他的意思。
就算是老夫人料定了裴瑛只是拿她当挡箭牌。
但两人同住,老夫人便是再急切,也不好往她房间里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