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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嘶吼在山谷中回荡，最后被风声撕碎。
预想中的重生并未到来。
我漂浮在崖底的黑暗中，一动不动。
直到下坠感骤然停止，我才僵硬地眨了眨眼。
我周身被一圈红光包裹，将我与周围黑暗隔绝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在我脑中响起。
【第二次了。你还在问‘为什么’？】
我猛地一颤，双手下意识抱紧自己，张开嘴，喉咙绷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谁？你是谁！”
只有意念在空洞的脑海中疯狂冲撞。
回答我的，是一片凭空出现的纸张。
那张支票。
它悬在我眼前，上面的红色火焰标记像一颗心脏般搏动。
每跳动一下，包裹我的红光便闪烁一次，我的心脏也跟着被攥紧一分。
【这可不是诅咒。这是献祭。】
我嘴唇翕动，一个词艰难地挤出喉咙：“……献祭？”
【这张支票，就是山神的‘献祭令’。】
【你脚下的土地，这个村子百年的风调雨顺，皆来自于每一代被选中的‘祭品’，用她们的生命与怨恨所做的供奉。】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父母推我下山崖时流泪的脸，周浩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村长振臂高呼时狂热又悲悯的脸……
一幕幕，在我眼前飞速闪过。
我缓缓摇头，脑海中发出破碎的意志：“不……不……”
他们……一直都知道！
从我捡到支票的那一刻起，我就从“女儿”、“未婚妻”、“乡亲”，变成了一个用来换取风调雨顺的……
祭品。
我猛地仰起头，张大嘴巴，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却依旧无声。
一股极致的怨毒从我胸腔中炸开，让包裹我的红光骤然暴涨！
眼前的火焰心脏狂跳不止，仿佛在为我的恨意而欢呼。
【你的不甘，你的怨恨……真是美味啊。】
【你是历代祭品中，‘生命力’最强盛的一个。比起那些村民虚伪又懦弱的供奉，你濒死前的愤怒，更能取悦我。】
“我”？
“你是……山神？”
我死死盯着那团火焰心脏，用尽全部的意念，挤出这个问题。
【我厌倦了。厌倦了他们百年不变的、心口不一的祈求和献祭。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选择。一个，他们谁都不曾有过的选择。】
【选择一：成为我的代行者。我赐予你审判之力，让你回到村子。他们的命，他们的血，他们的恐惧，都由你亲手裁决。】
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父母、周浩、全村人跪在我脚下哀嚎求饶的场景！
复仇的火焰几乎要将我的理智吞噬！
【选择二：回到山路。回到你刚捡到支票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第三次轮回。】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
【去自己改变，去挣扎，去看清他们脸上更多的绝望。直到再次死去……你的意志被彻底消磨干净，心甘情愿地，为我献上你的一切。】
我的笑容僵住了。
我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微微颤抖的双手，眼中复仇的火焰与不甘的挣扎疯狂交织。
【你的选择呢，我最美味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