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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中午十二点,正是宜嫁娶的好时辰!”
韩谨年从门外走过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妈,关于婚礼我和莹莹还有些细节要聊,要不您先下去休息吧。”
何母笑着点头,何飞莹心中却警铃大作。
后天正是她该离开的日子。
“别再虚情假意了,你该娶的是柳禅月!”
韩谨年一脸无奈:“昨晚我都跟你解释了,怎么还是不信?”
“阿月重新算的吉日,我爸妈也同意了,等婚礼结束他们就转给你我韩氏各百分之20的股份,为了让你放心,阿月甚至愿意当天不出现,因此咱们婚礼肯定会成功的。”
“只是婚礼前夜,需要你做出一点小牺牲。”
何飞莹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韩谨年握紧了拳,眸光复杂。
“你八字不好,命里克夫,爸妈一直以此拒绝你,这回阿月推算出一个办法,让你婚礼前夕先和一只公鸡拜堂,这样你命里晦气都会转移到公鸡身上,若是克夫也是克那只公鸡,咱们两个依旧幸福美满。”
何飞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都怀疑自己是否还在二十一世纪。
“疯了,你疯了……”
可她的拒绝没有用,韩瑾年是在通知她,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毕竟何母在他手里。
她能为自己争取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这件事必须办的极其低调,绝不能让妈妈知道。
第二,妹妹的死务必瞒住妈妈。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
何飞莹跟海外打了一个电话,她希望趁仪式开始,韩谨年分心时,他们能派人先接妈妈离开。
还好那边答应了。
黄昏降临,昏暗的小房间点着线香,铺满囍字红花。
何飞莹穿着中式秀禾服,抱着公鸡,满心屈辱的踏进屋子。
仪式由柳禅月一个人全程主办。
“瑾年还得筹办明天的婚礼,这个仪式他就不参加了。”
“现在,一拜天地。”
何飞莹深吸一口气忍住恶心,弯下腰。
“二拜高堂!”
柳禅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古怪的笑意。
她皱了皱眉,怀中公鸡扑腾的厉害,她费了把力气才再度弯腰。
“莹莹,你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何飞莹震惊的掀开盖头,看到母亲苍白枯瘦的脸。
妈妈为什么会在这儿?
是柳禅月故意引过来的!
她惊恐的头皮发麻,极端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
“妈,我……我跟朋友在玩游戏……”
她声音发颤,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柳禅月拍着手笑起来。
“婚姻大事,父母怎么能不知道呢,何施主,你赶紧跟伯母介绍一下你的新丈夫呀。”
她指着那只公鸡。
公鸡兴奋的扑腾着大翅膀,唰的一下满屋子乱飞。
“不!!”
何母难以置信的摇头,单薄的躯体摇摇欲坠。
“妈,你不要相信她,我这就送你回去……”
何飞莹哭着想去搀扶母亲,却被柳禅月一把推到。
“何施主,撒谎是大忌,既然你不肯说,就让我为伯母拨开迷雾吧。”
“伯母,我不仅要给你介绍新女婿,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她转动佛珠,口舌如刀,刀刀迫人:“你的小女儿不久前因恶鬼附身,被桃木棍活活打死了,死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何母的瞳孔一霎放大,脸色惨白如纸。
片刻后竟哇的一口吐出鲜血,身子直直的往后倒。
“妈!”
何飞莹发出一声凄厉之极的呼唤,连滚带爬的张开手,想要接住母亲。
‘啪’的一声!
柳禅月拿起凳子狠狠朝她的腿砸过去。
屋里熏香本就让人力气丧失,再加上这一砸,她顿时瘫软在地。
何母的身体直直砸在青石板上,头破血流。
“不……不要……”
“柳禅月,我杀了你!”
人在极端愤怒悲痛下,总能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气,她猛地扑倒柳禅月,伸出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妹妹,妈妈!
只有以命抵命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柳禅月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眼神顿时恐慌无比。
“住手!”
后脑勺剧痛传来,鲜血瞬间蜿蜒而下。
她回过头,看到韩谨年举起的花瓶。
韩谨年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呆滞无措。
他不想的,他哪里舍得这样伤她!
“莹莹,我不是故意的,我……”
“瑾年!”
柳禅月趁她没劲赶紧推开,扑进了他怀中。
“她疯了,我好好举行仪式,她却恼羞成怒要杀我。”
何飞莹崩溃摇头:“她害死妹妹,如今又害死了我妈,难道不该死吗?”
“不是的!”柳禅月哭得更可怜了:“我也不知道伯母为什么自己跑过来,她看到这幅场景受刺激摔倒了,和我真的没关系。”
“反倒是何施主,如果不是看在瑾年为我做主的份上,我一定要报警把她抓起来坐牢!”
韩瑾年顿时回过神来。
是啊,他打莹莹是为她好。
起码让她不受牢狱之灾。
本就是她暴起伤人,阿月没做错什么。
他的面容一分分冷下来:“莹莹,待会儿我会让人过来处理妈的尸体,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好好冷静下,明天婚礼继续。”
他说完牵起柳禅月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决绝离开。
何飞莹抱着母亲的尸体,悲恸大哭。
她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
卫夫人带着人终于来了,看到这一幕不住的道歉。
何飞莹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嘶哑。
“把这烧了吧,烧个干干净净。”
“好,交给我们。”
大火熊熊燃起,摧枯拉朽,烧得人神魂寂灭。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
韩谨年,我们再也不会有下次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