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叶冉怀孕了，只能是秦臻的！
“小夏，最近叶冉身子情况特殊，情绪波动起伏正常，你多担待，另外吃的方面你照顾好啊，外面的太脏不能乱吃，叶冉说你厨艺好，会照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
所以，叶冉这是怀孕了？
是秦臻的，还是我的……
怎么可能是我的？
我们每次都做了保护措施，并且最近的三个月里，她都不让我碰。
之前因为叶冉，所以我求着加了秦臻的联系方式。
他发的图片，配上我看到的，结果都指向叶冉怀孕了。
得知这个结果，我却平静得奇怪。
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
我没有回复秦臻的消息，揣好手机去了公司。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前脚才到公司，叶冉后脚就跟来了，脸上是着急。
碍于人多，她把我叫到一边。
我面色平静的看向她。
两人仿佛角色互换。
先前我们之间，情绪起伏的，只能是我。
估计是发现我看到检查单的事情了吧，又或者是秦臻叮嘱我后又告诉了她。
检查单，信息。
秦臻经常这样，他总是会不动声色的做一些小动作，挑拨起我的情绪，把我推到悬崖边，让我每次都歇斯底里的要叶冉说出个所以然。
可这个所以然，每次都毫无意义的给了我二次伤害。
秦臻太厉害了，这方面他是高手，我自愧不如。
“楚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明明就在她面前，也配合的跟着走到一边。
只要她开口，她的话变会传进我耳朵。
所以她不是要我听，是要我信。
原来，叶冉也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可言。
见我没反应，叶冉急了，着急的抓住我的手，“那张单子不是我的，是我妈的，她突然不舒服，说要去医院！妇科秦臻不方便进去，他就以为是我做的检查才说了那些。”
“可检查单上是你的名字。”
“因为我妈忘记带身份证了，所以……”
我自然是不信的。
或许在爱情里我是傻子，可生活常识还是有的。
大概是叶冉也觉得自己的理由荒唐，后面闭了嘴。
“还有事吗？”
我看了下时间，“我上班时间到了。”
叶冉很不满意我的反应，皱眉道：“楚夏，你什么情况？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说清楚，你就急着上班？”
“你不是已经解释了吗？我觉得已经说清楚了吧。”
我平静的说着，就像个局外人，“不是你让我不要刨根问底，让我不要什么事情都要问个所以然，多给你一些幸福，让你不要这么累的吗？”
“叶冉，我都如你所愿了，你应该开心，你终于不用因为我害怕了。”
叶冉更懵了。
她主动跑来公司，跟我解释了所谓的误会，可我却没有顺着她的话，下这个台阶。
叶冉感觉自己女神的权威被挑战，脸色很臭。
“楚夏，检查单的事情我都跟你好好说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我跟秦臻已经是过去式，现在就只是普通朋友，你非要揪着这点不放是吧？你再得寸进尺信不信我再也……”
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我很厌烦，不想继续听。
“我说了不信吗？你要如何便如何吧，最近公司忙，我还有事要做。”
我不再看叶冉，转身进了公司，才坐下同事就来跟我搭话。
“小夏啊，强扭的瓜终究是不甜的啊，有些人的磁场是相克的，你看你现在多憔悴啊！”
“漂亮的女人少，她们的架子也大，身边男人也多，你要退步的地方太多，可无止境的让步，最后受伤的只有自己，人活一辈子，对自己好点儿。”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劝我了。
若是先前的我，会跳起来反驳，说他们懂什么，甚至怀疑他们嫉妒我，闹得场面很难看。
但今天，我却无比赞同。
我笑着说了句谢了。
是啊。
人就活这辈子，我不想再继续累下去。
晚上，我第一次感谢公司给了我容身的地方。
叶冉不停的打来电话，发来短信。
我没接，也没回。
直到她歇斯底里的发来问，到底还要怎么样的时候，我才叹气的接通了电话。
“楚夏，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做事前不给你交代。我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一起去吃饭，好吗？”
我语气平淡：“我都知道的。”
“公司这边走不开，东西要得急，你自己去吃吧，今晚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不用等我。”
叶冉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接着就挂断了。
很快，她的信息进来。
“楚夏，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
她又在给我台阶。
可我没下。
很快，叶冉又发来她跟秦臻共进晚餐的照片。
不过才过去一天。
检查单的事情就成功的在叶冉那边翻篇，她原谅了自己，也原谅了秦臻的擅自做主。
甚至发来吃饭的照片发来耀武扬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总之无论如何都要我低头。
我抓紧手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但很快，我就恢复平静，继续工作。
5
我忙完回去的时候还以为家里没人，摁了开关才看到叶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楚夏，给我做吃的，我现在的情况不能饿肚子。”
“太晚了，你叫外卖吧。”
“外面的太脏了，而且不好吃，你说了我的胃你负责的。”
“今天工作很累。”
短暂的交流后，客厅又陷入安静。
我怔住了，突然感觉错乱。
我跟叶冉的关系是在什么时候变了的？
只记得当初在一起时，我们跟其他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光是面对面就可以聊很久。
叶冉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她很愿意跟我分享她的生活，憧憬着有我的未来。
所以，是什么时候，又是什么发生了变化？
叶冉对我越来越不耐烦，对我的嫌弃显而易见。
可我还独自沉浸在美好的蓝图中无法自拔，包容着她，爱她的任何模样哪怕是她不爱我的，直到现在……
“楚夏，你是因为聚会上的游戏，所以一直在赌气吗？”
“还是昨晚检查单的事情？可我已经解释了不是吗？”
“楚夏，究竟要如何呢？我现在真不知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完美的把责任都推给了我。
我换好鞋子，只是笑了笑。
“叶冉，不是我要如何，是你要如何，我便如何。”
“这是你一直想要的自由，你忘了吗？”
我始终掀不起波澜的情绪让叶冉有了危机感，她立即站起来牵住我的手，甚至还踮起脚想主动吻我，“楚夏，我们是不是很久……”
我躲开，不动声色的抽出身，“很晚了，早点儿休息。”
我关上次卧的门，外套都没脱就躺下睡觉。
睡得沉，听到叶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
她在和我说话？还是说跟秦臻或者其余人诉苦，或者因为不能饿肚子出去偷吃？
随便吧。
真的都跟我没关系了。
那颗非叶冉不可的心，在她一次次的敷衍中消失殆尽。
她以为的永不枯竭所以从不珍惜的爱意已经消失。
我抱着枕头翻身，觉得无比享受。
一个人睡一张床，好像更舒服。
我跟叶冉持续一个星期没说话。
直到突然被叶冉堵在公司楼下，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她哀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共进晚餐，说会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感觉到意外，并不是因为交代，而是因为叶冉。
她一个虚荣、注重面子的女人竟然选择在下班高峰期，在人满为患的办公大楼下跟我道歉。
所以，她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想要挽回这段感情了？
可惜，晚了。
叶冉醒悟得太晚了。
我没说话，叶冉更急了。
“楚夏，最后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看着叶冉红了的眼睛我想摇头，可觉得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趁此机会，把一切都摊开来说清楚。
我终究是点头，叶冉破涕为笑，拉住我的手拽着我往前走。
随手拦了辆车，我们到了一个餐厅，是叶冉第一次主动邀请我约会的地方。
原以为只会有我们，没想到叶冉的妈妈在，秦臻也在。
所以，这是散伙饭？
秦臻先发制人站起来跟我握手，脸上是那副道貌岸然的笑容，“小夏啊，不好意思啊，那天晚上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叶冉的检查单，说了那些话，我们都是关心叶冉的人，关心则乱嘛，你能懂我的。”
我看都不看他，礼貌的跟叶冉的母亲打招呼，可她只是轻蔑的扭过头。
叶冉的母亲一直不待见我，因为她看不上我的出身，秦臻才是她想要的女婿。
她总是撺掇着叶冉跟我分手，说秦臻才是最好的人选。
我客套的走了过场，然后坐下喝水。
叶冉母亲叹口气，接着开口，“小夏，那天晚上是我没带身份证，所以用的冉冉的，这不就是小事一件吗？你跟冉冉这么多年的感情，有必要因为这个闹成这样吗？男子汉大丈夫，心胸要宽广。”
这一刻，我才明白，这所谓的交代，不过又是三人变相的施压。
我摆摆手，“我说过了，这事我信。”
我随手把点心塞进嘴里，无所谓道：“是真是假，都过去了。”
“而且，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6
叶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接着又求救似的看向秦臻跟她妈妈。
可这两人同样的摸不着头脑。
在我出现之前，他们应该以为我会像之前那样退步，然后求着跟叶冉和好。
但没想到，我却是如此的从容淡定。
我缓和气氛的笑了笑，然后开始品尝菜品。
“时隔这么久，这里的饭菜倒是越来越香了。”
秦臻很惊讶的样子，接着接过话茬，“你也来过？我还以为只有我能接受这里的口味。”
我不明所以的看他一眼。
秦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应该是叶冉带你来的吧？我们之前谈恋爱的时候经常来这吃饭，我口味刁钻，一般的吃不下……”
“你看我在说什么，都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可秦臻的样子好不得意。
这就是秦臻厉害的地方，他三言两语就能直击我的要害，让我破防然后跟他吵架，最后我还被叶冉指责小肚鸡肠，他则是坐在一边得意。
但这一次，我可没有进入他的圈套。
什么我们的第一次竟然是你跟前男友的无数次，你故意隔应我？！
这种自寻烦恼的烦恼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了。
“这家菜确实不错。”
我的情绪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酵，秦臻很不爽，他继续煽风点火。
“小夏，做男人要大度点儿，我跟叶冉都过去了，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我点点头，“没错，可以配着一起去妇科检查的普通朋友。”
估计是怎么都点不着我的情绪，秦臻终究是忍不住暴走，他扑过来就要打我。
“楚夏，你这么说话对得起叶冉吗？！”
我懵了一下，他被桌子挡住第一下没能落到我身上，却被我一拳连带着桌子一起掀翻在地。
我这周正好在健身……
我没有留情，把秦臻往死里打，直到最后叶冉拉开我，把他护在身后，凶狠的瞪着我。
“楚夏，你是不是有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接着，她心疼的看向秦臻，不停的给他递纸。
一边照顾秦臻，还一边警惕的看着我。
许久，她才猛地惊醒一般。
这事是秦臻挑起的，我最多算是个正当防卫。
虽然他第一下没碰到我，但扭打间还是撞到了我的眼睛。
叶冉慌忙的想摸我的脸，“楚夏，你没事吧？疼不疼？”
我粗鲁的推开她，拽住秦臻的领子又给了他一拳。
“以后叫夏哥！”
“无耻之徒！”
最后，我离开了餐厅，没多久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然后是叶冉追来的脚步声。
她一边追，一边叫我。
“楚夏，你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副模样，所以我害怕才……”
叶冉还想摸我的眼睛，可我看都不想再看她。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
“从来没有见过？因为先前的我，任由你拿捏，你要如何就如何，不允许反抗，在我第一次不如你愿的时候，你就想让秦臻教训我，把我变回先前那个样子，你才痛快对吧？”
“楚夏，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变了。”
“是现在才变的吗？”
“是因为我变了吗？是我在有第三者出现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胳膊肘外拐？是我允许第二个女人介入我们之间导致的吗？”
叶冉颤抖着身子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早就醒悟的，从毕业后，你回到这开始，我们的感情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只是我舍不得放下美好却不可能存在的未来，还以为只要我对你更好，就能回到当初。”
“我还是太天真了，不可能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变可能的。”
虽然没想到心里话是在这种情况说出来的，但我感觉由身到心的舒畅。
我看着叶冉，眼中再无半点儿爱意。
“叶冉，我们分手吧。”
7
叶冉石化当场。
她皱眉，疑惑、不解，最后到手足无措，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的褪去。
而这跟我再无关系。
我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准备收拾东西搬出去。
分手的事情我早就决定了，这一周里我已经看好房子，卫生也已经搞好，直接入住就可以。
叶冉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眼泪沾湿了我的后背。
我皱眉，她放开我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打开。
叶冉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楚夏，先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今天我本来是打算跟你求婚的，是我向你！你娶我，好不好？”
叶冉太没有诚意了。
她拿着的戒指，还是我们两周年纪念日时，我精心准备的！
那是我最激动最紧张的时候，我想着她被求婚会如何回应我，是激动的抱着我，还是吻我。
可我没想到，她却是嫌弃的打掉戒指，说我的行为很扫兴，让她没有玩下去的心情。
“大家来这里寻开心的，秦臻还刚刚失恋，你这么做是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竟然轮到叶冉给我单膝下跪，哭着求我娶她。
“楚夏，我不会了，我真的再也不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你像以前那么爱我好不好？我也很爱你的，我们结婚吧，一辈子都在一起，好吗？”
这应该是叶冉想到，能够跟我和好的最后办法了。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话，我会高兴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觉，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
开心自己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我十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开花。
可惜没有如果。
一个月。
也可以是一辈子。
我往后退一步。
“不了，叶冉，我不想了。”
叶冉的身子当场被击垮，她摇着头，歇斯底里的往我这边来，想要抓住我。
“楚夏，是你说的要跟我在一起一辈子的，你不能骗我！我不同意分手，你听到没有？我不同意！”
我只是看她一眼，然后转身挤开人群，最后淹没在人群中。
8
搬家公司上门的时候，叶冉哭着阻拦，吓得人家差点儿报警。
我把她拉过来，跟人道歉后让他们继续工作。
“叶冉，别闹了。”
叶冉终于消停。
搬家以后，我把叶冉跟她身边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个干净，还辞了之前的工作。
我回到之前毕业要留的那座城市，开始新生活。
我捡回之前的编程知识，研究健身，重新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爱情确实可以让生活更快乐，但生活不只有爱情，还有很多未知的乐趣值得探寻。
不过是半个月，我竟然就从十年的感情里顺利抽身，整个人都更有精气神了。
半年后，一位不速之客来到了我家门口，是秦臻。
跟先前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他憔悴不堪，衣服松松垮垮头发胡渣更是没打理，很不体面。
看到我，他便红着眼嘶吼着要打，“楚夏，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叶冉怎么可能不理我？她怎么可能拉黑不理我，说再也不喜欢我了？你不是都走了吗？怎么还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无耻！”
我很懵逼，按理来说我的退出应该是成全二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才是。
可叶冉怎么跟秦臻还老死不相往来了？
我皱眉想解释，这时叶冉突然出来，她还报了警，把秦臻抓走了。
“秦臻，我说了！不许你再打扰我跟楚夏！”
接着，她红着眼单膝下跪，再次拿出那枚戒指，在秦臻杀人的目光下求我。
“楚夏，我真的不会了，已经半年了，你对我的惩罚够久了吧？我以后都不会再联系秦臻，我发誓。”
“我已经看清楚我的心了，阿夏，我是爱你的，我爱的人只有你，求求你回来吧，我一个人我真的好害怕。”
叶冉现在的状态跟秦臻不相上下，她头发乱糟糟的，皮肤状态也不好，哪里还有当年女神的模样？
我摇头，“叶冉，我说过，不了。”
叶冉不解的看着我，“阿夏，为什么？”
为什么？
是叶冉说的，凡事不要刨根问底深究的，她怎么自己还问呢？
我没有回答，只是经过叶冉走到阳光里，眯着眼睛抬起头，任由它晒进我的身体里。
我深深的吐一口气，已经决定全力以赴我的新生活。
身后的人，自然是不会再看一眼。
我没发现，叶冉脸上带着决绝，然后攥着戒指朝我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