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郁晚晴的威逼和阿野的呻吟下，医护人员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救护车离开，幸好有好心人开车将我和我爸送到医院。
我爸的手逐渐下垂，我心口涌上一丝慌乱。
“医生，救救我爸，快救救我爸！”我跌跌撞撞地扶着我爸下车，嘴里大声嘶吼。
“护士，车，快，推去急救室！”医生接过我爸，送去了抢救室。
市中心医院，VIP病房里。
郁晚晴把苹果切成小块喂到阿野嘴里。
阿野则舒服地躺在床上，一边享受着她的伺候，一边刷着手机：“晚晴姐，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医生说我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事，但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
“都怪那个老东西，晦气！还有林默那个废物，他就是嫉妒我能让你开心！”
郁晚晴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气了，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医生不是说了吗，你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这样，我明天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块限量手表，给你压压惊，好不好？”
阿野激动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晚晴姐你真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护士走进来，给阿野换吊瓶。
换完药后，她走到门口，和另一个等在外面的护士低声交谈起来。
“哎，你听说了吗？刚才急诊送来的那个老先生，就是被家属拦着不让救的那个，没抢救过来，人走了。”
“是吗？太可惜了！我听急诊科的同事说，她儿媳就在现场，还指着老先生的鼻子骂他是装病，非让医生先救另一个年轻的男人。”
“可不是嘛！那个男的，我刚才去看了，啥事没有，就是低血糖犯了，连皮都没破。”
“结果就因为耽误了那宝贵的十几分钟，那个老先生突发性心梗，人直接就没了。他儿子哭得都快断气了，真是太可怜了。”
“装病的老先生”“儿媳拦着不让救”“心梗，人没了”传进郁晚晴的耳膜。
啪嗒！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笑容凝固，冲到门外：“你……你们刚才说什么？”
“你们说的是谁？是不是一个姓许的，叫林建国的老先生？！”
小护士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是啊，刚送去太平间了。你是他家属？”
“太平间……”她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冰冷的走廊里。
“死了，怎么会死了……他不是在装病吗，怎么会死，肯定是假的！”
阿野也追了出来，语气充满了不耐烦：“郁晚晴你发什么疯？不就是死了个老头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死了正好，省得以后碍事！我饿了，想吃城西的牛排，你现在去给我买，好不好？”
郁晚晴猛地抬头，看向阿野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审视。
“我害死了岳父”像一座巨大的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郁晚晴跌跌撞撞地朝着太平间的方向冲去。
阿野撇了撇嘴，不耐烦地喊道：“晚晴姐，你去哪儿啊？我渴了，你快回来给我倒水！”
可郁晚晴像是没听见一样，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太平间里，冰冷的空气几乎要将人的骨头冻住。
“爸……”我跪在地上，声音嘶哑：“对不起，是儿子没用，是儿子没能保护好你……”
如果不是我瞎了眼，爱上郁晚晴那个畜生，父亲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砰——太平间的门被猛地撞开，郁晚晴踉跄着冲了进来。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林建国……你快起来啊！你不是最会装病吗？你给我起来！”她对着父亲的尸身嘶吼。
她猛地转向我：“林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爸他，他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睡着了？”我发出一声凄厉的笑：“是啊，他睡着了，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再也不会在你吃饭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问你工作累不累；再也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熬几个通宵守着你；再也不会在你面前装病，碍你的眼了！”
“是你！郁晚晴！是你亲手杀死了他！”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狠狠推开。
她跌倒在地，眼神涣散，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