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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虞夭惊恐的声音几乎破音,想也不想就冲上去用身体挡住琴。
锋利的剪刀毫不停滞地刺穿衣料,尖锐的疼痛令虞夭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跪了下去。
夏澜抽出剪刀,一副惊讶的样子。
“虞夭姐姐,你怎么冲到我手里的剪刀上了?不会回头还要去和斯年哥哥告状卖惨吧?”
她笑眯眯地蹲下身,看着疼得满头冷汗的虞夭。
“要是我们两个一起告状,你觉得斯年哥哥会信谁?”
说完,她直接打通了电话。
“斯年哥哥!怎么办,虞夭姐姐刚刚突然冲上来,我不小心伤到她了,流了好多血……”
电话里的男人顿时焦急万分:“怎么回事?她要伤你?你没受伤吧?”
“虞夭!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两面三刀的招数?在我面前装得懂事,我一走居然还想着陷害澜澜!”
夏澜挑了挑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虞夭嘲讽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微弱:“傅斯年,你也有被蒙住眼睛的一天。”
傅斯年没听清她的话,却越发恼怒:“你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吗?澜澜你别怕,我现在马上过去。放心,她要是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电话挂断,夏澜伸手,像逗弄狗一样拍了拍虞夭苍白的脸。
虞夭别过脸去,闭了闭眼。
“我父亲的琴,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把你家砸了。”夏澜无所谓地耸耸肩,眼里满是恶毒,“一对老不死的,我都送了一箱避孕套,居然没被气死。现在好了,他们死了,看还有谁能给你撑腰。”
她手里的剪刀挑起琴弦。
“住手!”
“把她给我按住!”夏澜呵斥。
一群保镖围上来把虞夭的手死死反扣在身后,任凭她拼命挣扎都没有用。
最后只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夏澜。
琴弦被挑断发出铮声,一根一根,断在了虞夭眼前。
琴头的高山流水被划花,琥珀木碎屑溅到虞夭脸上,细密的刺痛一路蔓延到心里,鲜血淋漓。
父亲抚琴的身影就像还在眼前。
她和傅斯年订婚的前夜,回家陪爸妈。
父亲当时在书房弹琴,她坐在旁边静静听。
从一个淘气地拿筷子拨弦的小丫头,到也能赏琴的大姑娘。
她听完了一曲,就好像又长大了一遍,恍惚间才发现父亲摘下老花镜擦眼泪,眼眶不知道何时已经通红。
他把她抱进怀里,又是难过又是开心。
“我的宝贝女儿要嫁人了。你要是不开心了,受欺负了,就回家。爸妈永远在,管他是傅斯年还是天王老子,你爸你妈拼了这条命也要弄死他。”
可是,可是。
虞夭睁大眼睛,眼泪一颗一颗落到地上,落到散乱一地的琴弦上。
可是,爸妈都不在了啊。
没有人无条件站在她这边。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爸妈孤注一掷撞柱子拼了的命,也在傅斯年的势力下被媒体压得严严实实,翻不出半点风浪。
虞夭颤抖着说不出话,指甲死死陷进掌心,手心里一片血肉模糊。
包厢的门被猛地推开。
“斯年哥哥!”
夏澜扑进他的怀里,得意洋洋地看着虞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