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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吓得浑身发抖,嘴巴张张合合,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我这才看清她的脸。
肤色蜡黄,左脸颊上有一大块暗红色的胎记。
“是个哑巴?”我心头一沉,立刻对侍卫喝道,“把她带下去关起来,等我回来再审!”
说罢,我转身就要往外冲。
丹阳却闪身挡在门前,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冷笑。
“太子这是要去哪儿?吉时已到,宾客们都等着呢。”
容璟不紧不慢地踱过来,目光扫过那哑女的脸,轻笑道:“王兄,虽说这位姑娘容貌是差了些,但吉时已到,王兄不如将错就错……”
说完,他先低低轻笑起来,惹得围观的宾客也低声嗤笑。
看着他脸上的讥讽,我瞬间明白了。
他们不仅在我的婚礼上用了一招偷梁换柱,更是故意用这样一个女子来羞辱我!
“给我滚开!”
我一把推开两人,带着侍卫纵马冲出宫门。
可京城这么大,从清晨找到黄昏,问遍街巷、查遍客栈,竟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眼看夕阳西下,我绝望地一拳捶在路边的树干上,却突然瞥见地上有一小片青色的布料。
是若卿衣袖的料子!
我俯身细看,才发现前面不远处还有另一片。
沿着这些零落的线索,我们一路追到城西一处荒废的宅院。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倒流——
几个地痞正围着昏迷的若卿欲行不轨。
她倒在干草堆上,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衣襟已被扯开,露出香肩和半边肚兜。
我眼睛瞬间红了,挥剑挑开那几个混混,用外袍紧紧裹住她发抖的身子。
侍卫立刻冲上前将几人制服。
我手腕一抖,剑锋已抵上其中一人的咽喉:“说,谁指使你们的?”
那几个混混连忙跪地求饶:“贵人明鉴!我们就是在巷口瞧见这姑娘晕在地上,一时糊涂啊……”
剑尖没入他肩头三分,鲜血顿时涌出:“还不说实话?”
“真的……真的没人指使!”为首那人疼得面目扭曲,却仍咬死不改口。
我怒火中烧,对侍卫喝道:“用刑!”
谁知话音刚落,那几人突然对视一眼,猛地咬紧牙关。
几声闷哼后,竟齐齐口吐黑血栽倒在地。
我蹲下身掰开一人的嘴,只见舌根下藏着毒囊。
这群人根本不是普通混混,而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眼看线索就此断了,我攥紧剑柄指节发白。
“把这些杂碎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若卿,我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恐惧。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永远失去她了。
从前丹阳赶走我身边的宫女、搅黄我的姻缘,我都可以不计较。
但若卿不一样。
敢动若卿,我绝不会放过她!
我小心地将若卿抱回东宫,她一路上都紧紧攥着我的衣襟,不肯松手。
夜里她噩梦不断,时不时惊叫着醒来,浑身冷汗。
我把她搂在怀里,一遍遍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我在这里。”
直到天快亮时,她才终于沉沉睡去。
我正想合眼歇息片刻,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贴身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煞白。
“殿下,不好了!王上急召您入宫!”
我蹙眉:“所为何事?这么早。”
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抖:“是、是御史台连夜递了折子……说您大婚当日故意调换新娘,用、用那个哑巴姑娘,玷污皇室颜面……”
他越说声音越小,头几乎埋到地上。
我目光骤冷,指节捏得发白。
这谣言,竟传得如此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