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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威胁言犹在耳。
隔天,我就被小姑子带着人强行掳回了沈家大宅。
客厅里坐满了人。
大伯、三叔公、四婶婆……所有沈家的亲戚,能来的都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俨然是一场针对我的家族批斗会。
“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让你这种扫把星进了门!”
“我早就说过,这种没爹没妈教的野种,心都是黑的!”
“沈浩当初就是被猪油蒙了心,非要娶你!”
“这种人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
“够了!”
我终于忍受不了,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齐看向我。
我知道,今天沈家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于是我决定先发制人:“好,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们。”
我迎上婆婆怨毒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沈浩就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是看见了,然后呢?”
“你们不是说我拜金吗?对,我就是拜金!我就是盼着沈浩死,好继承他的遗产!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们有证据吗?证明我谋害亲夫,包庇凶手!”
“没有证据,就都给我闭嘴!”
我的话,这下彻底点燃了婆婆的怒火。
她的眼神异常冰冷。
“白浅浅,我跪下求你,你不珍惜。”
“那好,现在我就用沈家的规矩,来跟你算算账。”
“什么规矩?”我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她没有回答,而是叫人抬来了一口大锅。
锅里,一股刺鼻、类似沥青烧焦的恶臭弥漫大厅。
“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对付不忠不义、坏了良心的人,就要用滚烫的‘穿心油’,把她那颗黑了的心给烫回来。”
婆婆话音未落,沈家人就强行将我反剪双手捆了起来。
我拼命挣扎,可被饿了几天的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报警!”我声嘶力竭地喊道。
“报警?”婆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好意思报警?”
她说完,一脚狠狠踢在我的小腿上。
巨大的力道让我瞬间痛呼出声,跪了下去。
看着我痛苦的样子,婆婆脸上的快意更盛。
她狠狠捏住我的下巴。
“疼了?”
“白浅浅,我的儿子还生死未卜,你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她站起身,拿起长柄铁勺,从锅里舀起一勺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黑油,举到我面前。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我甚至能听到油滴“滋滋”作响的声音。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说,到底是谁害了沈浩?”
我看着婆婆那张因怨恨而扭曲的脸。
脑海里闪过沈浩坠楼的画面,闪过那个人的脸。
我猛地闭上了眼,咬紧牙关。
“好,好得很!”
“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她嘶吼着,将手里那勺滚烫的黑油,毫不留情地浇在了我的胸口上。
“啊——!”
无法想象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彻底昏迷前,我听到婆婆在我耳边低声呢喃:
“白浅浅,你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今天,我就把你扔进油锅,为浩浩报仇!”
……
没想到。
我还能在医院里再次醒来。
见我睁眼,沈婷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白浅浅,你真该感谢自己生在了法治社会!”
原来,我作为嫌疑人一直被警察重点关注。
在我即将被扔进油锅的那一刻,警察冲了进来,阻止了一切。
婆婆脸上的神情极其萎靡。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了我的被子上。
是离婚协议。
“签了它,自己滚。”
“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我沉默许久,拿起那份协议,当着她们的面,一点一点撕得粉碎。
“对不起,妈,这个婚,我不离。”
我的举动,再次激怒了沈婷。
在她看来,我这副样子,就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沈浩的财产。
沈婷气得脸都白了,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想也不想,就泼到了我脸上。
“白浅浅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还要不要脸!”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言不发。
跟她们争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医院。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座天桥上。
我扶着栏杆,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那些车灯,像一条条流动的星河。
真美啊。
一个念头,疯狂地在我脑海里滋生。
跳下去吧。
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跳下去,就再也不会痛了。
跳下去,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
沈浩,对不起,我撑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身体慢慢向前倾……
就在我的脚尖即将离开天桥边缘的一刻。
口袋里,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和轻描淡写。
“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