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清清沉默躲在蒋旭身后。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有歉意，更多的却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我被蒋旭带来的保镖控制住，她动了动嘴唇。
那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猜谜游戏。
我一眼看出她在说什么。
她说——
“对不起晚晚。可你挡在我和阿旭中间，我只能这样做。”
一瞬间，我大脑完全空白。
我想不通为什么，柳清清会因为蒋旭这个认识不到十年的男人，背叛我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保镖和蒋旭一起将我拖上了车。
蒋旭掐着我的脖子，将柳清清的病历一张一张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打动我让我签捐献协议。
但柳清清的病不是我害的，凭什么要我捐。
我朝他脸上吐口水：
“想要我签？做梦！”
“要我看，这是柳清清勾引朋友男朋友的报应！”
话一说出口，我耳朵一阵嗡鸣。
蒋旭又打了我一巴掌。
“顾晚，你真是自私到极点！做错那么多！还不悔改！”
我抹脸冷笑：“我做错什么了，要我悔改？！”
蒋旭冷哼一声：
“我把清清的清白拿走了，却不能对她负责，要和你在一起。”
“这就是你的错，你欠了她。该拿你的肾还给她。”
我讥讽一笑：
“第一，和她上床的不是我；第二，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
“我从来都不欠她。”
“至于你……蒋旭，你觉得对不起她，为什么不拿你自己的肾给她？”
“你不也能和她配上吗？”
医院给的报告里，蒋旭的配型成功报告在我前面。
只是他舍不得伤自己。
蒋旭脸色陡然一变，无比狰狞瞪着我，抓住我的头发往下扯。
“死到临头还嘴硬！”
蒋旭不顾我的挣扎和痛苦，一路将我拖进别墅，丢进全黑的房间。
“不愿意签字？那就在这里面给我好好反省！”
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一开始，我还能尽力安慰自己。
但突然，房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房间爬，爬到我身上。
我尖叫着，用力拍门。
“蒋旭！蒋旭你放我出去！”
蒋旭得意：
“想出来就马上给我签字。”
我感受着缠绕在小腿上的冰凉触感，咬牙切齿：
“你做梦！”
蒋旭冷冷的声音隔着门响起：
“那你就一辈子待在里面。”
至此再无任何声音和光。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之际，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
我努力撑起眼皮，看清楚来人就是蒋旭。
蒋旭一边和柳清清打电话，一边指挥着人将我抬上车。
“清清放心，不管她同不同意，今天一定会把肾给你。”
我坐在车上，眼角滑落泪水。
蒋旭挂断电话坐到我身边。
“别装的像一副要死的样子。”他递过来面包和水。
“给清清捐肾后就要和我领证，你心里肯定高兴的很。”
我食不知味咽下面包，看着车窗外，轻声开口：
“蒋旭，我真的很后悔。”
蒋旭不以为然：
“后悔？你马上就能和我领证结婚，有什么好后悔的？”
“后悔没早点同意捐献？”
我摇头。
“后悔认识你。”
下一瞬，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车门跳下车，朝桥边跑去。
蒋旭立刻下车追过来，眼中依旧是不信任的讥讽：
“行了顾晚，你多大个人了，还拿自杀这种事来闹来威胁人？”
“赶快过来，清清还等着你救命。”
我坐在护栏上，看着一步步朝我靠近的蒋旭。
无数想要说出的话，最后都只变成了一声叹息。
我闭上眼睛，没有任何犹豫向后倒去。
最后听见的，是蒋旭撕心裂肺的声音。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