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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以来,苏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但比身体更痛的,是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一天,奶奶生前的朋友给苏妍打电话,要给她邮寄奶奶的遗物。
奶奶留下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大的纸箱和一只叫“圆圆”的黄褐色鹦鹉。
苏妍打开纸箱,缝隙处有一个奶奶亲手雕刻的木头小象,苏妍好奇的拿了出来,竟然是自己十七八岁时的模样。
顿时眼泪决堤,她抱着小象,豆大的泪滴不停的想下掉:“奶奶!是孙女不孝!”
苏妍的嚎啕大哭着,不停的呜咽着。
“别哭……别哭……”
一声清晰的、略带沧桑的声音从苏妍身后响起。
苏妍猛地向后转去,竟看见一只翠绿的、懵懂的鹦鹉正歪着头看她。
“别哭,妍妍。”鹦鹉腮帮子一股一股,奶奶的声音便从她的口中传来。
苏妍露出一抹笑容,轻轻的把鹦鹉抱在怀里,仿佛感受着奶奶的温度:“奶奶派你来陪着我对吗?小家伙。”
接下来的几天,苏妍都和圆圆形影不离。
傍晚,圆圆站在苏妍的肩膀上,苏妍拿着小铁锹在院子里给它挖蚯蚓吃。
一人一畜分工和谐,苏妍的嘴角罕见的扬起笑容。
罗曦阴魂不散的声音猛地传来:“苏小姐!你在做什么?!”
她快步上前,脸上带着往常独有的“悲悯和愤慨”:“每一个生命都有它的灵魂轨迹!你用活物喂养它,便是制造不必要的死亡循环!我好不容易才通过塔罗仪式让你奶奶获得安宁,你这样做,让我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会让你奶奶坠入地狱!”
说罢,罗曦伸手就要抢过苏妍身上的圆圆。
苏妍积压已久的怒气彻底爆发,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罗曦的脸上:“你给我滚,周时砚吃你这装神弄鬼的一套,我可不吃!”
罗曦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捂住脸颊:“你还真是邪祟缠身,你现在立刻带着它去牌灵前忏悔三天!否则,你们俩谁都别想有好下场。”
苏妍怒极反笑,猛地推了她一把:“下场?”
罗曦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竟径直向后载去,后脑重重磕围喷泉的水泥上。
“啊——!”
周时砚刚走进家门便听到原子里的惨叫声。
他看到罗曦狼狈的倒在水泥地上,捂着后脑痛苦的呻吟,而苏妍则站在台阶上上,一脸居高临下,毫无所动。
“苏妍!”周时砚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他快步将罗曦扶起,声音是遏制不住的怒火,“你到底在干什么?”
罗曦靠在他怀里,眼泪淅淅沥沥的掉了下来。
抽噎着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时砚,你别怪苏小姐……是我太着急想着帮助她了,唉,她这个脾气也是死不悔改!”
周时砚的眸子危险的眯起,浑身散发着冷意,指挥女佣道:“先送罗曦回房,给她叫医生!”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苏妍:“至于你,我会亲自处理。”
女佣扶走罗曦后,周时砚的目光落在鹦鹉上。
“就是这只畜生,惹出来的事?”他语气平静果断,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苏妍瞬间警铃大作,将圆圆护在怀里:“不!周时砚,它只是一只宠物!你有事冲我来!”
周时砚无视苏妍,命令旁边的两个保姆,“处理掉它。”
“不!”苏妍满脸着急,拼命想护住圆圆,但是两个女佣却毫不顾忌手上手上的力道,和苏妍大力的争抢着。
苏妍爬拽伤圆圆,只能放手。
“周时砚,不!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顶撞她了!求求你把圆圆还给我!”苏妍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两个保姆把鹦鹉装进塑料瓶里,当着苏妍的面,抬起脚——
“咔嚓”一声,血迹喷洒出来。
世界仿佛静止了,苏妍的视线里只剩下黑白,身体顿时僵在原地。
随后,令她更加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保姆拿着圆圆的尸体走向了厨房。
没过多久,一碗冒着诡异热气的“汤”被端到了她面前。
苏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惊恐地尖叫:“拿走!我不喝!走开!走开!”
周时砚彻底失去耐心,直接给保姆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保姆粗暴的捏住苏妍的下巴,咔嚓一声,下巴脱臼。
滚烫的、带着腥臭的鹦鹉汤被灌进了苏妍的嘴里。
“咳咳咳……”苏妍瘫倒在地,抠着喉咙干呕,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心肝肾都像是被搅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周时砚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记住这个味道,下次再触碰我的底线,就是这样的下场!”
苏妍彻底崩溃,当晚高烧40度,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昏昏沉沉中,罗曦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诡异:“苏小姐,你病的这么重,是业障反噬。这是我烧了符纸化成的圣水,喝了它,就能洗净你的罪孽,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