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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鸦鸣峡,名副其实。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仅有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狭长谷道蜿蜒其间。时近黄昏,夕阳余晖将峡谷染上一层血色,归巢的乌鸦发出刺耳的啼鸣,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星久(典韦)率领的三百精锐,早已借着暮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行至峡谷一侧高地的密林中。所有人衔枚裹蹄,披着伪装,与山石林木融为一体,只有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着下方那条寂静的谷道。

“将军,赵五那边有消息了。”一名斥候匍匐到星久身边,低声道,“李丰残部已收到风声,正连夜向鸦鸣峡赶来,预计拂晓前抵达。”

“好。”星久点头,目光沉静。他按照郭嘉的计策,派赵五巧妙地将情报泄露给了李丰。现在,饵已撒下,就等鱼儿咬钩,而他们这只黄雀,也已就位。

他仔细回忆着郭嘉提供的细节:押运粮草的荆州军约五百人,主将蔡和,此人志大才疏,好酒贪杯,守备必然松懈。粮车沉重,行速缓慢,是绝佳的袭击目标。

“传令下去,”星久声音压得极低,“所有人原地潜伏,不得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动!我们的目标,是等李丰和蔡和打得两败俱伤,再雷霆出击!”

“诺!”

夜色渐深,峡谷中除了风声和乌鸦的偶尔啼叫,一片死寂。星久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后,闭目养神,心中却思绪翻腾。这是他第一次独立策划并指挥如此重要的行动,不仅关乎九沟的存亡,更关乎他在曹营立足的根本。成败在此一举。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双戟,冰凉的触感让他心神稍定。穿越以来,他更多依靠的是智谋和系统,但典韦这具身体的本能,那沙场搏杀的悍勇,早已融入骨髓。今夜,或许需要两者结合。

时间一点点流逝,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即将到来。就在这时,峡谷东口方向,隐隐传来了杂乱的车轮声、马蹄声和呵斥声。

“来了!”所有潜伏的曹军将士精神一振。

星久悄然探头望去,只见一支长长的车队在火把的照耀下,缓缓驶入峡谷。队伍中的荆州兵卒大多睡眼惺忪,队形松散,护卫骑兵也只是懒散地游弋在两侧。队伍正中,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格外醒目,想必就是主将蔡和所在。

“果然如奉孝先生所料,守备松懈。”星久心中冷笑。

粮队缓缓行至峡谷中段,最利于伏击的位置。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峡谷西侧入口处,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和急促的马蹄声!数百名衣衫杂乱但杀气腾腾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峡谷,直扑荆州粮队!

“敌袭!是袁术的残兵!”荆州军中顿时一片大乱,惊呼声、兵刃碰撞声瞬间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李丰部显然有备而来,骑兵冲锋凌厉,瞬间就撕开了荆州军仓促组成的防线,直取中军马车!

“蔡和狗贼!拿命来!”一员满脸虬髯的将领(想必就是李丰)挥舞长刀,怒吼着冲向马车。

马车帘幕掀开,一个穿着华丽铠甲、却脸色煞白、酒气未消的年轻将领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正是蔡和。他惊慌失措地指挥亲兵抵挡,自己却不断后退。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李丰部凭借突袭优势和复仇的怒火,一度占据上风,杀得荆州军人仰马翻。但荆州军毕竟人数占优,在最初的混乱后,逐渐稳住阵脚,开始组织反击。双方在狭窄的谷道中混战在一起,厮杀惨烈,火光四起,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星久在高地上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如同蛰伏的猎豹。他在等待,等待最佳的出击时机。

“将军,李丰部好像顶不住了!荆州军要合围了!”部将低声急道。

果然,蔡和见稳住阵脚,胆气复壮,开始指挥兵力包抄李丰部侧后。李丰部陷入苦战,伤亡渐增。

就是现在!

星久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拔出双戟,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峡谷上空:“儿郎们!随我杀——!”

“杀——!”

三百曹军精锐如同猛虎出柙,从高地密林中咆哮而下!他们养精蓄锐已久,此刻如利剑出鞘,直插战团最混乱的核心!

星久一马当先,双戟挥舞,如同旋风般卷入敌阵!他所过之处,无论是荆州兵还是李丰的残兵,皆非一合之敌!恐怖的巨力加上精妙的战技,让他瞬间成为战场上的死神!

“是曹军!曹军来了!”混战中的双方都惊呆了!

星久的目标明确无比——粮车!他根本不与敌军将领纠缠,率领部下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向护卫粮车的荆州军后方!

“挡住他们!挡住!”蔡和吓得魂飞魄散,声嘶力竭地叫喊。

但此刻荆州军正与李丰部缠斗,腹背受敌,哪里还能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曹军精锐以逸待劳,攻势凌厉,瞬间就冲垮了粮车周围的防线。

“点火!烧掉带不走的!能搬多少搬多少!快!”星久大声下令。他们人少,不可能带走所有粮草,烧掉一部分既能制造混乱,也能避免资敌。

曹军士兵迅速行动,一部分人奋力将一袋袋粮食搬上准备好的驮马,另一部分人则点燃火把,扔向剩余的粮车。顿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我的粮草!”蔡和眼看粮车被烧,心痛如绞,几乎晕厥。

李丰也傻眼了,他没想到螳螂捕蝉,后面还有一只更凶猛的黄雀!眼看曹军势大,粮草又被烧,他心知大势已去,怒吼一声:“撤!快撤!”带着残部向峡谷另一端狼狈逃窜。

星久也不追击,他的目标已经达到。眼见粮车焚毁大半,但也抢出了数十车粮食,足够九沟支撑一段时间。

“撤!”星久见好就收,下令部队带着战利品,迅速脱离战场,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小路,向曹军控制区退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出击到撤离,不过一刻钟时间。留下的是满地狼藉、熊熊燃烧的粮车、以及目瞪口呆、损失惨重的蔡和与逃之夭夭的李丰。

朝阳终于升起,照亮了鸦鸣峡的惨状。星久率军疾行在归途上,回首望去,峡谷方向浓烟仍未散尽。

“将军,此战大捷!劫得粮草颇丰!”部将兴奋地汇报。

星久脸上却并无太多喜色。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刘表不会善罢甘休,程昱更会借此大做文章。真正的风波,还在后面。

但无论如何,他亲手为九沟,也为自己的逆命之路,抢来了第一口救命的粮食。

黄雀已鸣,风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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