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裴琰的手指如铁钳般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慕容嫣纤细的脖颈在他掌中仿佛下一刻就要折断，她美丽的面孔迅速由涨红转为青紫，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无法理解的惊骇。
“侯……侯爷……”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双手徒劳地试图掰开他禁锢的手，“我就是阿嫣啊……你……你怎么了？！”
裴琰的眼神冷得骇人，那里面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情，只有审视猎物般的锐利和暴怒。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声音低沉如冰刃刮过：“你不是她。感觉不对，声音不对，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对。说，你到底是谁？！”
慕容嫣被掐得几乎窒息，眼泪汹涌而出。
她不明白，仅仅三日之别，为何裴琰会判若两人？
更让她心如刀绞的是，那个卑贱的丫鬟，在床笫之间究竟有何等手段，竟能让裴琰迷恋至此、记忆深刻到能在瞬间分辨出真伪？！
巨大的惊恐和被比下去的嫉恨交织在一起，几乎让她崩溃。
“我……我真的是慕容嫣……”她艰难地喘息着，试图用过往的柔情唤醒他，“侯爷，你忘了……你说过……只爱我一人……你说我的身体让你……上瘾……”
这句话却如同油泼入火，瞬间点燃了裴琰更深的怒火和怀疑。
他猛地将她掼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中的厌恶几乎化为实质。
“上瘾？”他冷笑，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是啊，是令人上瘾。但那感觉，绝非你方才所给！你的身体僵硬生涩，宛若死鱼，与我所痴迷的蚀骨销魂、浑然天成之感，天差地别！”
他俯身，再次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目光如炬似要将她烧穿：“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或者……真正的阿嫣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慕容嫣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如筛糠。眼前的裴琰陌生而可怕，那眼神是真的会杀了她！
“我没有……我没有害她……我就是……”
她语无伦次地辩解。
裴琰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直起身，对外面厉喝：“来人！”
心腹侍卫立刻涌入，看到室内情形皆是一惊，但无人敢多问。
“取刑具来。”裴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本侯要亲自审问。”
慕容嫣惊恐地瞪大眼：“侯爷！你不能！我是你的妻子啊！”
裴琰却只是冷漠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沉重的铁门再次打开，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抬进数件闪着幽冷寒光的刑具。
并非寻常公堂上的棍棒，而是更为精巧、一看便知专为撬开最顽固嘴巴而设计的器物。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冰冷，弥漫着铁锈和一种陈旧的、无法洗净的血腥气。
裴琰修长的手指缓缓掠过那排冰冷的金属，最终停在一件形状古怪的器具上——那是由两根粗铁链连接着一对铁手套，手套内侧布满了细密而尖锐的钢针。
“既然不肯说实话，”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讨论天气，“便从这‘真心掌’开始吧。据说它能让人吐出肺腑之言。”
慕容嫣吓得尖叫后退，却被身后的侍卫死死按住。
冰冷的铁手套被强行套在她纤细的手上，内侧的钢针瞬间刺入她的掌心，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铁器。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室内。
十指连心，那钢针仿佛直接扎进了她的心脏，痛得她浑身痉挛。
“说，这三年，夜夜在本侯榻上的人，究竟是谁？”裴琰俯视着她，眼神冰冷如霜。
“是我！是我啊侯爷！”慕容嫣涕泪横流，仍抱着一丝侥幸。
裴琰眼神一厉，微微颔首。
旁边的侍卫会意，猛地收紧连接铁手套的铁链。钢针更深地刺入骨肉，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
“啊啊啊——！放开！放开！”慕容嫣痛得几乎晕厥，声音扭曲变形，“我说！是叶挽萤！是那个贱婢！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