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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上任前,监狱长陈国威提醒他别招惹褚天曜,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心里嘲笑监狱长胆小,认为戴帽子的怎么可能怕古惑仔?更何况,他是陈国威的对头派来的,压根不打算听他的。

“去,叫褚天曜过来,我有话问他。”鬼见愁吩咐道。

“是,长官!”四眼走到褚天曜面前,趾高气扬道:“51909,仇sir找你,跟我走!”

等了半天,发现褚天曜根本没理他,反而和旁边的人说笑,周围的老大们也一脸讽刺地看着他。

“51909,仇sir找你,听见没?”四眼提高了嗓门。

褚天曜这才回头,淡淡地说:“我腿不舒服,想聊天,让他自己过来。”

“你……你说什么?”四眼瞪大眼睛。

“我说,我没空,让他过来。”褚天曜语气平静。

“好,你等着!”四眼咬牙丢下一句,转身回去报信。

“可惜啊,这么精彩的谋划,最终为我所用,真是辛苦你了!”

“仇sir,褚天曜势力根深蒂固,我们该怎么对付他?”四眼语气犹豫。

“放心,我早有对策。”鬼见愁胸有成竹,冷笑道:“我打算来个坐山观虎斗!”

说完,他不再多言,无视四眼困惑的眼神,直接下令:“去,叫大圈龙来见我!”

四眼恍然大悟,立刻应声:“yes, sir!”

没过多久,大圈龙被带到办公室。

“仇sir,找我什么事?”大圈龙坐下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先抽支烟。”鬼见愁面带笑容,递过一支烟,显得格外热情。

“嗯?”

大圈龙眉头一皱,没接烟,直截了当地说:“仇sir事务繁忙,不会只是闲聊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爽快!我就欣赏你这性格。”鬼见愁拍了拍手,随即压低声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A区插旗?”

“插旗?”

大圈龙脸色一变:“仇sir,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听说你们大圈帮和本地帮矛盾不小。”鬼见愁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大圈帮向来勇猛,难道眼睁睁看着褚天曜独占好处?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理由怕他吧?”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褚天曜?”大圈龙目光锐利。

“没错,只要你跟我合作,A区就是我们的天下。”鬼见愁循循善诱,“事成之后,A区的生意全归你。褚天曜每月赚多少,你心里清楚,难道不眼红?”

“当然眼红。”

大圈龙心中冷笑,他身经百战,自然不服任何人。但褚天曜能混到今天,绝非等闲之辈。鬼见愁明显是要拿他当枪使,他怎会上当?

“仇sir,我对插旗没什么兴趣,只想安安稳稳服完刑,早点出去。你找错人了。”大圈龙果断拒绝。

“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鬼见愁阴鸷的眼神。

四眼小心翼翼地问:“仇sir,大圈龙不肯合作,我们怎么办?”

“哼,由不得他!”鬼见愁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狠厉,“他不答应,我自有办法逼他答应。”

“通知下去,明天开始调换岗位,大圈帮的人全部派去工地做苦力!”

“yes, sir!”

中午,食堂。

大圈帮众人领了饭,却迟迟不动筷子,而是疑惑地看着另一边的本地帮成员。

那些人优哉游哉地坐着,桌上空空如也,手里却捏着纸条,谈笑风生。

“这帮人在搞什么名堂?绝食 ?”骷髅头不解地问。

大圈龙等人同样一头雾水。

然而,答案很快揭晓……

几名狱警提着大包小包走来,扯着嗓子喊道:”开饭了,点到名的过来领,排好队别挤!”

“肥尸,烤鸭一只!”

“大傻,虾饺一笼加手撕羊肉!”

“阿乐,鸡腿叉烧饭!”

随着吆喝声,各色美食在桌案上铺开。大圈帮众人看得眼都直了,特别是褚天曜那桌摆满龙虾 ,馋得他们直咽口水。再看看自己碗里的粗茶淡饭,顿时食不下咽。

“他奶奶的!凭啥他们吃香喝辣,咱们就啃这猪食?”骷髅头猛地摔了碗筷跳起来。

狱警提着 过来骂道:”找死啊?给我坐下!”

大圈龙拦住同伴问道:”阿sir,咱们就想知道为啥待遇差这么多?”

“规矩都不懂?”狱警斜眼瞥他们。

大圈帮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和本地帮派积怨已深,自然没人告知这些门道。

褚天曜见状轻笑:”阿正,去给他们说说规矩。和气生财嘛。”

钟天正端着羊肉和酒走过来:”龙哥,这片的生意都由我打理。曜哥说了,这些就当见面礼。”

大圈龙盯着酒肉陷入沉思。这顿饭分明是道选择题——吃就是朋友,不吃就是敌人。他刚拿起筷子,骷髅头突然掀翻托盘:”施舍叫花子呢?当我们大圈帮好欺负?”

“操!给脸不要脸是吧?”天仔带着和联胜的人立刻围上来。

“怕你啊?早就想干这帮港怂了!”大圈帮的人拍案而起。

两拨人剑拔弩张时,狱舍铁门突然哐当作响。”都他妈给我蹲下!”厉喝声从门口传来。

监狱食堂内,金属餐具碰撞声此起彼伏。鬼见愁带着几名制服笔挺的狱警大步流星地闯入,皮鞋在水泥地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都给我低头吃饭!”鬼见愁的吼声在空旷的食堂回荡,”管你们是本地势力还是外来帮派,在这儿就得听我的!”

大圈龙立即示意手下们俯首就餐,在这个铁栅栏围起来的世界里,戴大檐帽的确实招惹不得。

与这边的顺从形成鲜明对比,天仔那伙人依旧昂着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扫视着大圈帮的囚犯们,对狱警的警告充耳不闻。

“天仔,回来。”褚天曜平静的声音传来,及时制止了可能爆发的冲突。

天仔往地上啐了一口,带着人马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这个举动让鬼见愁暗自得意,他抚摸着腰间的 ,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餐后走廊上,天仔忍不住发问:”曜哥,难道就任他们这样嚣张?”

钟天正也忧心忡忡地补充:”再这样下去,恐怕其他帮派也会蠢蠢欲动。”

褚天曜只是微微一笑:”不急,让他们先闹腾。”

次日清晨,工作分配表贴了出来。大圈帮的成员全部被安排到建筑工地干苦力,而轻松的后勤岗位统统给了本地帮。怨气在囚室中蔓延,若不是大圈龙极力安抚,差点就酿成 。

这样的平静反而让鬼见愁焦躁不安。他需要混乱,需要借机行事。三天后,他带着四名警员出现在大圈帮的3号囚室。

“你们四个,”他随意点了几个人,”收拾东西,搬到6号房。”

囚室里顿时炸开了锅。6号房是毒蛇帮的地盘,为首的花枝早与他们势同水火。最近因为工作分配的矛盾,两边更是剑拔弩张。

” !”一个壮汉砸碎了搪瓷杯,”摆明了要整死我们是吧?”

大圈龙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毙了!”

鬼见愁冷笑着掏出 :”抗命就加刑,让你们永远离不开这堵墙。”整个囚室霎时安静下来,只剩粗重的喘息声在铁栅栏间回荡。

听到这番话,人群中几人立刻露出犹豫的神情。他们的刑期所剩无几,甚至有人下个月就能重获自由。

大圈龙很清楚他们的处境。他向来重情重义,否则也不会深受大圈仔们的拥戴。为了不让兄弟们白白牺牲,他强忍屈辱,咬牙答应道:“鬼见愁,算你狠!”

“哼。”

鬼见愁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后带着那几个被挑中的倒霉鬼离开。

另一边,6号监房。

鬼见愁一把将几个大圈仔推进去,冲花枝笑道:“最近进来的大圈仔太多了,牢房塞不下,分几个到你这边。”

“记住,别欺负他们。”

“放心,仇Sir。”

花枝嘴上答应,眼神却凶狠地瞪向那几个大圈仔,显然只是敷衍。

“很好。”

鬼见愁得意地笑了。果然如他所料,花枝和这帮大圈仔积怨已久,绝不会放过机会。看来,好戏即将上演。

当晚,6号监房内惨叫连连。

声音传得极远,大圈帮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双眼通红,对鬼见愁恨之入骨。

次日,大圈帮众人质问鬼见愁:“我们那几个兄弟呢?”

“哦,真不巧。”鬼见愁故作遗憾地摇头,“他们运气太差,摔了一跤,两个断了手,两个断了腿,现在都在医务室。”

“我你妈!”脾气最爆的火屎怒不可遏,“死条子,老子弄死你!”

“嗯?”

鬼见愁眼神一冷,手中毫不留情地挥出,重重砸在火屎腹部,打得他弯下腰去。

“怎么,想?”鬼见愁阴森森地威胁,“警告你们,可是重罪,刑期至少加个十年八年!”

“有种就动我试试?来啊,不敢?一群怂包!”

“还有,今晚继续调房!”

这番挑衅彻底激怒了大圈帮众人,他们攥紧拳头,怒火中烧。

被众人杀意凛然的目光盯着,鬼见愁心底发虚,暗觉玩过头了。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时,大圈龙猛地站起身:“都别冲动!”

镇住小弟们后,他转头冲鬼见愁怒吼:“鬼见愁,有种就把所有大圈仔都废了!”

“哼,别在我的地盘撒野,否则一次翻你们!”

鬼见愁强装镇定丢下狠话,匆匆离开。

“龙哥,他们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不能再忍了!”骷髅头愤然道。

“别鲁莽,不是闹着玩的,必须忍到出狱!”大圈龙无奈叹息。

“龙哥,我不是说对付条子。”骷髅头眼中闪过算计,“本地帮今天废了我们四个兄弟,再不反击,他们会变本加厉。”

“你的意思是?”建国推了推眼镜,低声问道。

“算账,必须算账!敢动我们的人,就把花枝那帮人全废了!”骷髅头拍桌吼道,“打架而已,我们大圈帮什么时候怂过?只有打服这帮港仔,他们才不敢嚣张!”

众人立刻群情激愤。

“龙哥,再忍下去咱们就真没立足之地了!”

“没错,打出威风来,让港仔们看看厉害!”

“彻底打怕他们,就算换监舍也不敢碰我们的人!”

大圈龙看着弟兄们憋屈的模样,终于点头:“好,照你说的做!”

次日上午。

花枝吹着口哨晃进厕所,刚解开裤链准备放水,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

“ 谁啊?没看见老子在……”花枝骂到一半猛然僵住,尿液浸透裤子都毫无知觉。

火屎带着十几个大圈帮壮汉将他团团围住,狞笑着摩拳擦掌。

“操!你们想——”

话音未落,暴雨般的拳脚就将他砸倒在地。

放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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