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是个男子,若是看了第三期,能看出落笔之人对京中朝堂局势颇有涉猎,若非身临其境,如何能笔触自然将朝堂之事描写得淋漓尽致。”
话本这场风,终究是吹到了鹿鸣书院。
看过话本的几个同窗,在热烈讨论高嫁摄政王的话本作者是谁,争执不下之际,他们拉住了路过的裴书珩。
“裴兄,你说高嫁摄政王的话本作者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裴兄你一向才思敏捷,你来猜猜写话本的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乡试在即,这些人不温书,竟在讨论话本?
一心苦读想高中的裴书珩觉得同窗们疯了。
“诸位同窗,乡试在即,你们这时候竟讨论一个无聊的话本出自何人之手?”
“我劝各位努力温书,少受些话本子荼毒。”
对于他的苦口婆心规劝,同窗们不以为意。
“裴兄,正是因为乡试在即,更应劳逸结合。”
“你不懂,看了这般精彩的话本子,能扫去一身疲乏,从枯燥无味的书山苦海解脱片刻,再温书时轻省许多。”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因裴书珩在书院表现十分出色,次次考试都得甲等,他是院长押中最有希望高中的学子。
院长还等着给他开小灶。
既然同窗不听劝,裴书珩也便懒费口舌,摇头往院长居所行去。
然而才进得院长的墨轩小院,越过竹丛,瞧见院长家的千金,与他相熟的师姐柳如意正捧着一个话本子,看得如痴如醉。
听到裴书珩走近的脚步声,柳如意看他的眼神一脸热切。
柳师姐这般,似是女子爱慕心仪男子的眼神?
柳如意还站起身一脸热切朝他扑过来,将裴书珩吓得退后好几步。
“师,师姐,这是何意?”
他可是有娘子的人,不想被母亲秦桂香再骂白眼狼。
裴书珩一脸警惕。
柳如意却浑然不觉他的态度,反而极为热切问:“师弟,你猜写出《医女重生,高嫁摄政王》话本子的是谁?”
“他如此文采斐然,我猜他应饱读书诗,说不定是藏在咱们书院的学子。”
“听说你夫人是微草堂东家,师弟你能不能帮我打探清楚《医女重生,高嫁摄政王》的话本作者究竟是谁?”
呵!
吓死人了!
还以为师姐是那个意思?
毕竟柳院长器重他,先前不知他已娶妻,旁敲侧击提过要将师姐许给他这种话。
他以早已娶妻为由拒绝了。
结果师姐热切的拦他,竟是为了讨论话本作者?
裴书珩记得,微草堂并不经营话本。
便以为话本子是青藤阁所出。
“我夫人并不知你说的话本是何人所写,师姐还是少看些话本子,以免被荼毒。”
看柳如意不以为意的样子,裴书珩叹气摇头:“师姐学问这般渊博之人,竟也沉迷话本?”
“青藤阁的话本子还真是害人不浅。”
柳如意:“……”
什么青藤阁?
她所钟爱之话本,明明出自微草堂啊?
真是岂有此理。
话本子怎么就害人不浅了?
青藤阁的话本子,大多出自她之手好吧!
话本子问世,为被困于闺阁的女子注入一抹甘甜,让莘莘学子于疲劳中得以片刻栖息。
只有放松紧绷的神经,才能以好状态挑战即将到来的乡试,难道不是如此?
微草堂掌柜不愿透露天外来客是谁,身为微草堂东家夫君的裴书珩,竟也不愿意透露神秘的天外来客究竟是何人。
还敷衍她说,他娘子也不知写话本的作者究竟是何人?
过几日便是乡试,乡试期间第四期话本即将刊出,四期过后马上要迎来大结局,她一刻都等不及了。
也罢,到底裴书珩是父亲的得意门生,若是惊扰了他乡试,父亲会剥掉自己一层皮。
等乡试完,她便登门拜访,缠也要缠着裴书珩和他娘子,弄清楚《医女重生,高嫁摄政王》的话本作者究竟是谁?
若是可以,她还想让裴书珩娘子帮忙引荐结交,请教天外来客写话本之道。
毕竟在府城,若论写话本子,能比得过她的人寥寥无几,而能别出心裁写出重活一世高嫁摄政王话本的人,打败了她以往所写话本。
达到了府城话本界巅峰水平。
这样有才学奇思妙想之人,若是不能与之结交,当为人生一大憾事……
“这是我和娘给夫君准备的考篮,里头有笔墨纸砚,餐食烛台,娘从乡下捎来补身子的参片,我切了一些搁在里头。”
“天气渐凉,恐夫君染上风寒,我在里头备了些姜给夫君熬煮。”
“治肚疼避秽的药丸,是去医馆找沈神医开的,以备夫君不时之需。”
沈神医自上次搭秦桂香来府城,回过一趟乡下深山,后应府城友人邀约,一直在东顺大街的医馆坐诊。
乡试一共九天六夜,要连考三场。
怕夫君裴书珩熬不住,沈青鸾不仅精心准备了笔墨纸砚、餐食烛台等应考之物,甚至还拿出秦桂香从乡下捎来的人参,切了参片给裴书珩备上。
另外又跑了一趟东顺大街医馆,找沈神医开了些治肚疼芳香避秽的药丸。
这些都是她跑前跑后准备的。
天不曾亮便起来送考,沈青鸾还不忘将准备应考之物的功劳,也摊一份在婆母秦桂香头上。
什么都顾着娘,他娘子还是这般温柔体贴。
但裴书珩又觉得,这次从山上书院回来,娘子好像变了些。
娘子虽精心给他准备了应考之物,但自他昨日归家,娘子态度似是极敷衍。
自他归家,娘子给他备好吃食衣物,让他考前多温书,便不再搭理他。
跟他娘一块儿钻屋子里,不知道窃窃私语在聊些什么?
他想与娘子温存片刻,娘子说怕扰他休息,耽误他第二天乡试,要去他娘秦桂香那儿凑合一晚。
说是凑合一晚,他娘住的隔壁屋里一直点着灯,透过门缝,不时能听到婆媳俩个小声在商量讨论什么。
晚间起夜,隔壁屋灯倒是熄了,但自黑灯瞎火的屋内,竟传来婆媳俩个窃笑交谈的乍起声。
“娘子与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