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林悦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母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鲨池边那团模糊的血肉，哭着喊林悦爸爸的名字。林悦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她猛地转向我，眼神癫狂。
“周远！你告诉我！那是个道具！”
“你快告诉我！那只是个该死的玩笑！”
她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指甲深深陷进我的皮肤。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是你，亲手杀了你的父亲。”
这句话像是一柄重锤，彻底击碎了林悦最后的心理防线。
“不——！”
她尖叫着松开我，瘫软在地。
岳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妈！”
林悦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可岳母已经失去了意识。
我冷漠地掏出另一部备用手机，先是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报警。
“喂，警察吗？海洋馆A区鲨池，发生了命案。”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站在一旁的王峰脸色惨白如纸，他看到我报警，转身就想溜走。
“站住。”
我冰冷的声音让他身体一僵。
那两个之前拦着我的保安，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冲上去将王峰死死按住。
远方，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林悦抱着昏迷的母亲，终于崩溃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她和王峰的好戏，该落幕了。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我和林悦、王峰被分开带走问话。
林悦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对着警察只会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是道具、是周远害我。
王峰则显得冷静许多。
他第一时间就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警察同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林总监策划的！”
“我只是个助理，她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她一直对周主管不满，想借他父亲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他甚至还拿出了那份我签过的免责声明。
“你们看，周主管自己都签字同意参与危险测试了，这说明他当时精神状态就不对！”
“说不定，是他自己想害死他岳父，然后嫁祸给我们！”
他的话无耻到了极点。
负责问话的警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觉得他的说辞漏洞百出。
“那你怎么解释，监控显示是你让人把血水倒进池里的？”
王峰眼神一慌。
“那……那也是林总监的命令！她说要让效果逼真一点！”
我坐在另一间审讯室，将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从我反对王峰的方案，到林悦如何用岳父威胁我签字，再到他们如何将我推入水中。
警察听完，面色凝重。
“周先生，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有。”
我抬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一支录音笔。
“从他们把我绑起来的那一刻，我就打开了它。”
我按下了播放键。
审讯室里，林悦和王峰那丑恶、嚣张的声音清晰地回响起来。
“是我安排的。”
“你今天要是不配合，就别怪我们把事情做绝。”
“你穿上潜水服，亲自给我们做第一个压力测试员。”
“把隔离网打开！让鲨鱼把这个演员处理干净！”
每一句话，都是他们亲手为自己钉上的棺材钉。
警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房间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