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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他瞬间失落下来。
“但我爹娘说他们是。”
好一出变脸,刘师傅霎时扬起欣慰的笑:“无妨无妨,四舍五入你也是了。”
他借着这话茬和我聊了许久,说起了这回中秋宫宴菜式的苦恼:
“我就会那么几个菜,这地方又没有手机可以搜小红书,皇后又要我想新花样,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秉着老乡帮老乡的原则,我拍了拍他的肩:
“我娘给我留了份食谱秘方,她说都是这里没有的花样,你不妨学习学习。”
他两眼泪汪汪地捧起我的手:“恩人,大恩不言谢,唯有银钱相送!以后我每每受到赏赐都分你一半作为感谢如何?”
刘师傅果然说到做到。
一月后的中秋宫宴,他做出全新菜式,让皇后娘娘赞许不已,赏了好多好多。
回来他就分了我一半。
我掂了掂鼓鼓的钱袋子,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你说你脑中有原先刘师傅的独家秘方记忆对不对?你也传授给我如何?”
刘师傅二话不说应下。
于是,往后的每个闲暇时候,我不是和高个儿矮个儿一起学点心手艺,就是和刘师傅学菜式手艺。
这天我照常来找刘师傅学做菜,却瞧见一个谪仙般的人,瞧得我涨红了脸。
刘师傅瞧瞧我,又瞧瞧说走又不走的他,坏笑道:
“你两干嘛呢?看对眼了?”
我如鹌鹑一样头越来越低,还是谪仙般的男子先反应过来怼了回去:
“刘止,瞎说什么呢?没看见人家姑娘害羞吗!”
刘师傅闻言,笑得更开了:
“哟,顾云生,你还会怜香惜玉啊。”
顾云生狠狠睨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刘师傅瞧我瞄顾云生的身影,幽幽道:
“他叫顾云生,是北定侯府的世子,但他们一家也是穿来的。”
又是穿来的?怎么穿来的这么多?
说来也怪,自那日后,我去御膳房的十回里有八回能碰上顾云生。
每回见我,他耳根子总是红得不成样。
我这人没别的好,就是手艺真不赖,难道他看上我的手艺了?
也不怪他馋。
每次碰见他,我都在和刘师傅做创新菜式,回回他都能尝上鲜。
他也不空手来。
有时给我一袋宫外买的麦芽糖,有时是难寻的地域菜谱,甚至有一回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筐极为罕见的紫芋。
刘师傅挤眉弄眼用手拱我:
“怎么样,动不动心?他虽说是个世子,但也是现代人灵魂,可不讲门第观念的。”
我脸上臊得通红,强装镇定:“你尽胡说,我就是一介普通宫女。”
刘师傅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
“刘师傅,你说若用这紫芋做成芋泥,再包上咸蛋黄烤成酥饼,做成芋泥蛋黄酥,如何?”
“芋泥蛋黄酥?我怎么没想到,快试试!”
刘师傅一拍大腿,比我还急。
我顿时来了兴致,边罗列食材边说:
“芋泥碾得细腻一些,混上牛乳和糖,再包上一颗流油的咸蛋黄……”
我说得陶醉,忽地听见御厨总管的心声:
【芋泥蛋黄酥?听着倒是个新鲜玩意。皇后娘娘的寿辰正愁没有新意,这下便能交差了。】
我手上动作不停,眼神胡乱瞄着,果然瞥见窗外的御厨总管大步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