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选在一家能看到故宫夜景的餐厅。苏雨晴坚持要请客，点了最贵的套餐和一瓶红酒。
「不必这么隆重。」顾时润无奈地说。
「说好的交易。」苏雨晴举起酒杯，「谢谢你今天的开导。」
酒过三巡，两人的对话更加轻松自在。苏雨晴发现顾时润不仅专业知识丰富，对艺术、文学甚至音乐都有独到见解。
「你简直不像个律师。」他忍不住说。
顾时润挑眉：「那像什么？」
「像…」苏雨晴思考着，「像个活得特别明白的人。」
顾时润笑了：「没有人真的活得明白，我只是学会了在迷茫时继续前行。」
晚餐后，他们沿着南池子大街散步。晚风轻拂，带来初秋的凉意。苏雨晴的脚踝还有些不适，走得很慢，顾时润默契地配合他的步伐。
「其实我下周要去上海。」苏雨晴突然说，「父亲终于同意让我从分公司做起，了解业务。」
顾时润略显惊讶：「你答应了？」
「算是吧。」苏雨晴看着远处的故宫角楼，「用你的方法，先了解再决定。」
顾时润眼中闪过赞许：「需要多久？」
「至少三个月。」苏雨晴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这期间可能很少回北京。」
夜空中有飞机划过，红色的导航灯一闪一闪。顾时润沉默片刻，突然说：「我每月都会去上海出差。」
苏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所以？」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顺道去看看你。」顾时润的语气轻松，眼神却认真，「继续我们的茶馆谈话。」
晚风吹起苏雨晴的额发，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期待：「那你要提前预约，苏总可能会很忙。」
顾时润笑了，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临走礼物。」
苏雨晴打开，是一枚精致的蒲公英书签，银质的种子栩栩如生，仿佛一吹就会散开。
「在特罗姆瑟偶然看到的，想起你说过喜欢蒲公英。」顾时润轻声说，「它们看起来脆弱，实则坚韧，随风飘散，随处生根。」
苏雨晴摩挲着书签，喉头微紧：「谢谢。我很喜欢。」
远处传来钟声，夜已深沉。回程的车上，苏雨晴假装小憩，悄悄睁开眼观察开车的顾时润。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到达苏宅时，苏雨晴犹豫着没有立即下车。
「上海见？」他最终说。
「上海见。」顾时润微笑承诺。
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夜色中，苏雨晴握紧手中的蒲公英书签。晚风拂过庭院，带来远方的气息，他第一次感到，离开北京或许不是逃避，而是新的开始。
星空下，两个城市的距离忽然变得不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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