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随后我迅速意识到的是，这本就是她家，她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我只是个暂时寄住在这的人而已。
而宁雪也是这么想的。
“周欣，你贱不贱，昨天我只是随便开了个玩笑，你居然就真的住进我家了？！”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让你当别人家的女儿你还真就把自己当亲生女儿了？告诉你，这里是我家，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我的面色变得惨白。
看啊，真千金才有这种底气，而我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我站起身，任由宁雪大发脾气。
她气愤地把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全都扔掉，认为被我碰过就已经脏了。
还有梳妆台、大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她都想毁掉，让这样一个人住在她家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污点！
但是，此时听到动静的宁书已经先出来查看了。
“宁雪，你怎么在这？”
9
“哥！”宁雪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委屈，瘪着嘴朝宁书走去。
“你还不知道吧，周欣这个贱人不知道在爸妈面前用了什么花言巧语，让爸妈决定不要我，改认她当女儿，但我才是你的亲妹妹，爸妈的亲女儿啊，怎么能随便让一个人来代替呢？！”
“可昨天明明是你要和爸妈断绝关系的。”我忍不住反驳道。
宁雪的脸色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她伸出手，作势就要打我。
宁书拦住她。
“够了，我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现在和我一起去见爸妈。”
宁雪委屈，但她打不过宁书，只好乖乖听话。
爸妈也被吵醒，面对宁雪，他们的面色严肃，非但没理会宁雪的委屈，还让她先跟我道歉。
“凭什么！爸，妈，你们疯了吗？”
“我才是你们的亲女儿啊！你们真的不认我了？”
“而且你们怎么能把我的卡给停了，停了卡我怎么生活，刘飞的奶奶还生着病，你们就这么狠心吗？”
“原来是因为被停了卡才回来啊。”齐女士道。
“我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昨天是你大张旗鼓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你就有骨气点，自己靠双手双脚去挣钱，而不是没钱回家闹，有钱闹断绝关系这一套。”
昨天齐女士跟我提到过。
其实这已经不是宁雪第一次闹断绝关系。
她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家里就宠着她，哄着她。
凡是她想要的，不是通过哭就是通过闹来实现。
偏偏她好胜心强，对所有事物的占有欲也都很强，比如给哥哥买了什么玩具，她即便有，也会抢过去，甚至宁愿摔坏也不还给哥哥。
又比如小学时和人比赛跑步，她没跑过别人，就直接把人推倒。
再长大就更加叛逆，喜欢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玩，有一次发现她未成年喝酒了，他们气得把她关房间里反省，结果她不仅不承认错误，还说父母虐待她，她要和父母断绝关系。
就这样管教了十八年，没想到还是被一个小黄毛给骗走。
“宁雪，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还要给你钱，既然你和那个混混的感情那么牢固，那就一起去打工挣钱，给他奶奶治病，我们是不会给你一分钱的。”齐女士道。
宁雪的眼睛红了，愤愤地咬着牙。
“好，这是你们说的，你们就这么狠心，这么不留情面。”
“自己赚就自己赚，我肯定能赚到一大笔钱，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10
宁雪走了。
齐女士和宁先生则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委屈你了，小欣，下次你不要让着她，她就是享了太多的福，一点珍惜和感恩之情都没有。”
我点头，表示没事。
宁雪可能是一时的昏了头，她还小，等长大后或许就会成熟的。
宁书拍了拍我的头。
“她是挺小，那你就不小？说话跟个小大人一样。”
我咧嘴一笑。
他们也都笑了。
是啊，我们都还小，都还有不断成长的时间。
我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那件事，要不要跟他们说呢？
11
在宁家的日子总感觉很慢，但回头一看，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
这段时间里。
我拿到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
齐女士和宁先生亲自上门帮我和家里断绝关系。
只用三十万，爸妈就“卖”掉了我。
其实他们还说高了，他们花在我身上的钱连十万都没有。
回去后我有点失落，大概是原本还存留着一丝念想，现在，彻底消失了。
虽然齐女士说钱是他们自愿给的，一家人哪用说还不还的，但最近手机的消息还是提醒着我，人和人之间始终有亲疏之别，他们虽然帮了我，但我不能认为是理所应当。
【周欣，我警告你自动离开我家，不然等我回来，我亲自把你赶出去信不信？！】
【还有，你现在把爸妈给你的零花钱全转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你要还给我！】
我没理她。
第二天，她就给我发了张照片。
上面是我原本居住的那个家。
【周欣，不理我是吧。】
【那让我想想，如果我走进去告诉你爸妈，你现在在有钱人家里，有很多很多钱，你爸妈会不会重新对你死缠烂打，你想试试吗？】
【你到底要干嘛。】我回复她。
【呵，早回复不就行了？】
【我不干嘛，你赶快把钱转给我，我可是千金大小姐，我怎么可能自己去赚钱，刘飞家穷死了，还有一个病弱的老太太，刘飞出去打工，我每天待在这个破房子里还得照顾老太太，烦死我了，我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啊。】
我忍不住被她话里话外的抱怨给逗笑。
之前不还说爱情无敌吗？现在只过了一段贫苦生活就受不了了。
她意识到自己也说多了，又变成一副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样子。
【咳，快给我钱！都怪你，要不是你随便顶替，我爸妈会这么狠地一分钱不给吗？】
【快点，不然我进你家了！】
原本她也是被逼急了会跳脚的人，我还以为大小姐多有骨气呢。
在宁雪家的这些天，我真切体会到了有人撑腰，有人支持是种什么感觉。
所以，再次面对这种威胁，我不再是去想最糟糕的情况是什么，而是去想我手里有哪些底牌可以打出去反击。
【你进去吧，宁雪，你应该不算很清楚我家吧。】
【我家是重男轻女，对女的无论是千金小姐还是路边乞丐，一律是看不起的态度，只要你敢迈进去，他们就敢把你抓住囚禁起来，让你给我两个弟弟当老婆、生孩子，你要是不害怕，你随便去。】
宁雪被吓到了。
【真，真的？】
【我靠，你家怎么这么恶毒，我不去了还不行吗！】
她像是没招了，也没再来骚扰我了。
当我在宁雪家的花园里闲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轻松时。
我想到了齐女士几次和我闲聊时，提及宁雪的叹气声与无奈。
想到宁先生有时会嘴瓢地喊一声小雪，可当无人回应，他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失落。
还有宁书，虽然嘴上说对这个妹妹感到头疼，可我知道，他从国外带来的礼物中有一份是精心送给宁雪，在宁雪离开时是默默注视了很久的。
所以宁雪作为和他们相处这么多年的亲人，他们怎么可能不担心，不难受。
既然他们帮了我，我也想帮助他们。
【宁雪，我可以给你打钱，但条件是，你不许给刘飞和他奶奶花一分钱。】
【而且你要告诉我刘飞的反应，我们赌一次吧，赌当你不把钱分享给刘飞，他是继续爱你，疼你，还是对你生气、暴躁，甚至要和你分手。】
【大小姐，你敢不敢赌？】
12
宁雪被激怒。
她才不信一直喜欢他，愿意在她被人伤害时挺身挡棍子的人会因为一点点钱而分手。
【赌就赌，但我们赌什么？】
【要不这样，如果你输了，你就如实把爸妈给你的每月零花钱转给我用，如果我输了，我，我就自己打工挣钱还给你，行吗？】
这可不行。
我告诉她输赢的代价。
【如果我输了，我就如实把爸妈给我的每月零花钱转给你用，如果你输了，你不仅要和刘飞分手，还要回家里说‘我宁雪是大笨蛋’，十遍。】
果不其然，我的消息一发出去就被宁雪骂了。
可现在她早就不是那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小姐了，她缺钱，没钱的日子简直让她浑身难受。
最后，她答应了我的赌注。
13
刘飞这个人我可太熟悉了。
很精明、市侩，他能和宁雪在一起，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不过也跟宁雪的智商有关。
什么被小混混围堵，但被同为混混的刘飞救出。
说不定是刘飞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还有什么和你在一起不图你的钱，只是单纯的喜欢你，不图钱，那图你脾气大、性格犟？
果然，还不到三天，宁雪就来骂我了。
【周欣，都怪你，你出的什么破条件！】
【你知道吗？刘飞知道我有钱但不给他用，他虽然嘴上说不生气，可脸直接就黑了，我看不惯他摆个臭脸，问了他一句，他就爆粗口骂我，呜呜呜呜，这是他第一次骂我，都怪你，要不是你要出这个赌注，我们的感情至于被你破坏吗？】
我笑了，才三天，他现在能爆粗口，那之后就能动手。
【宁雪，你不是说你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吗？可现在说明什么？说明他爱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的钱。】
宁雪又一条语音过来。
全是崩溃。
“你别说了，都是你的错！他不可能不爱我的！”
我挑了挑眉，既然还这么不清醒，说明吃到的亏还不够多。
我倒要看看他们的感情能坚持几天。
可惜又没超过三天。
某个凌晨，宁雪发消息问我，男人都是这样容易变心的人吗？
我睡着了没看到。
等第二天一看，发现她又被激怒了。
【你是不是躲在被窝里嘲笑我呢？！】
【你太可恶了，弄毁了我的爱情，你却顶替了我的人生，你才是最可恶的人！】
【可刘飞为什么会这样，他当初不喜欢我为什么救我，喜欢就这么短暂吗？】
【他要我给他钱，我偏不给他，我宁雪是什么会怕的人吗？他冷脸我也冷，我这辈子就看不了别人的脸色，臭男人，我觉得他一点也不帅了，丑死了，还爱抽烟，身上臭死了！】
【靠靠靠，他刚刚抠了脚的手就去摸裤子里面，恶心死了！这样会得脏病的！】
【好恶心，周欣，你快回复我！你是不是在软乎乎的床上睡得开心死了，凭什么我在外面受罪，你在家里舒服自在！】
【我这辈子住过最差的地方就是这了，好恶心，当初为什么蒙蔽了双眼会到这，草。】
……
翻完消息了。
我实在没想到宁雪还有这么话痨的一面。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当扔掉滤镜，失去优渥的条件，现实的生活总会给人当头一棒。
不过我认为宁雪唯一的优点时，虽然恋爱脑，但平等地不爽对她不好的每个人，她的骨子里永远有自我，永远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我认为这点很可爱。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可还没等我催她履行赌注，就被突然的一条求救给吓住。
是宁雪下午发的。
【快来救我他居然打我】
没有标点符号，看来是紧急到连打标点符号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今天宁书在家，喊上他，我们立刻朝刘飞家赶去。
14
这一带我很熟。
凭着记忆，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了刘飞家。
我们先是敲门。
听到是刘飞的声音后，我对宁书点了点头，然后宁书就踹开了门。
“我靠，你们踏马谁啊，踹坏我家的门，想死是不是！”
看见地上的瓶瓶罐罐以及刘飞一张口就浓烈十足的酒味，他喝多了，不过这不是他打人的借口。
“哥？周欣？”
看见是我们，躲藏在角落的宁雪终于松了一口气。
“妈的臭婊子，你还敢找人？”
“看我不抽死你！”
眼看他捡起一个瓶子就要甩过去，而宁书正蹲在地上去扶宁雪，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的脑子虽然一片空白，可身体却极为迅速地挡在了他们面前。
瓶子砸碎的声音。
宁书和宁雪的惊呼声。
刘飞的笑声。
我的大脑一阵眩晕。
余光中，宁书好像一拳打倒了刘飞。
我则晕沉沉地倒在地上，宁雪的声音响起。
“周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你流血了，快醒醒！”
“怎么办，哥，你快救救她，她不会出事吧，对不起，周欣，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好像有人在哭。
但我算是救人，我也保护了之前保护了我的家庭，真好。
再醒来，是在医院。
齐女士、宁先生，还有宁书、宁雪，他们都在我的病床前。
我想起身，但动了下额头让我痛得面目狰狞。
“小欣别动，你受伤了，好好躺着，别动啊，刚缝好针呢。”
我眨了眨眼睛，明白自己的伤口应该是被处理好了。
在大家关心的视线中，我发现了快哭出来的宁雪。
她先是小声啜泣，然后捂住嘴想不发出声音，可马上又憋不住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周欣，对不起，是我做错了，让你被刘飞那个人渣打了。”
“周欣，我，我现在兑现承诺。”
“我宁雪是大笨蛋。”
“我宁雪是大笨蛋。”
……
“我宁雪是大笨蛋。”
我一直记着数，确实是十遍。
“这下，这下你能原谅我了吗？还有，我已经和刘飞分手了，不仅分手，我还要把他送到牢里，让他牢底坐穿！”
我露出个笑。
不愧是大小姐，做事效率这么高。
“可是，宁雪，你是不是把赌注记错了，你确实要说‘我宁雪是大笨蛋’十次，可不是在医院，而是回到家里，所以……”
所以她回到家还得再说十遍。
宁雪崩溃了，哭得更伤心了。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出来。
眼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还有浓浓的愧疚。
不过当齐女士和宁先生单独在病房和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表示没关系的。
说起来，是我没能及时提醒他们。
刘飞这人除了是个混混，还是个很坏、让我能记恨一辈子的混混。
15
初中时。
管理不太严格的学校里就很流行拉帮结派，跟着混混头子混。
那时他们会随便挑选几个不爱说话，长相一般，家庭条件也一般的人来欺负。
很不幸，我被选中了。
我在班里是个隐形人，虽然成绩不错，但不爱说话，性格内向，所以大部分有时候都不知道班里还有这号人。
被混混们盯上后，我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被抢走，因为只有几块钱，所以被叫穷鬼。
再然后是帮忙写作业，值日，如果不听从的话，就会被骂，这感觉很丢脸，我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直到刘飞的出现。
他的手段直白多了。
遇到不听的，直接开打。
什么被关厕所淋水、被堵在巷子里下跪、被他的一群女朋友扇耳光，我都体验过。
虽然刘飞不直接上手，可我知道，这些都是提的主意。
那时候我又是怯懦又是怨恨。
可每当对视上刘飞的眼神，阴沉沉的，像杀过猎物的野兽，我便被吓得立刻低头。
很快，那群人便厌倦了我。
也大概是因为我成绩还不错，老师们对成绩好的学生总会多点心思。
他们说没意思，便找上了其他人。
后来我听说了，刘飞之所以看着那么可怖，是因为他杀了他醉酒的父亲。
至于怎么杀的，各人有各人的版本。
但也有人质疑真实性，如果真的杀人了，那不是要坐牢吗？
尽管疑点重重，但我能确定的是刘飞绝对是个恶人，他才不是什么走纯爱路线的好男人。
当初宁雪帮助刘飞抢我的东西，我明面上说不生气，可是个人就会生气。
宁雪讨厌我，我同样讨厌她。
所以我没有和宁雪说刘飞过去的事，同时也没有告诉宁雪的父母。
但之后我没想到宁雪的父母会对我这么好。
帮助我，给我钱和优渥的生活。
让我离开重男轻女的家庭。
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恩情，所以我想报答他们，帮助宁雪，帮助他们一家团圆。
所以说到最后我让齐女士和宁先生不用愧疚，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很感谢他们给予我的一切，所以我也想尽我所能给予他们回报。
16
齐女士哭了。
她格外心疼地抱住我。
“傻孩子，你要我说多少遍傻孩子。”
“你以为我们给了你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就是为了让你感恩，让你回报吗？”
“宁雪是我们的女儿，你也是我们的女儿，做父母的，我们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你给宁雪和宁书挡酒瓶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会痛吗？就没想过爸妈会为你受伤感到心痛吗？”
我愣住。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但是，被人关心，有人真切为你的痛苦而感到痛苦的时候。
好像，身体上，心里，都没那么痛了。
住院期间，齐女士和宁先生每天都来看我。
我很快出院，在家里，他们四个每天都要问一遍我的身体状况。
而且我以前受欺负的事他们都知道了，说要帮我报仇，当年那群混混，还有刘飞，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17
宁雪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不再对我敌意满满，不再乱发大小姐脾气，而是听家里人的安排，好好读书，天天向上。
“喂，周欣，我都看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理我。”
哦，她看我啊，我以为她发呆呢。
从回到家她就经常发呆，应该是上次的事给她也留下了不小的影响。
让她明白家里人给的爱是多么宝贵，而现实世界则处处充满危险和谎言。
“怎么了，有事吗？”我问她。
“哼，没事。”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可又过了几天，宁雪还是时不时看向我。
一次晚上，她敲响我的房门。
给我拿了一大袋的衣服，说她逛街买多了，不是特意给我的，让我千万不要误会。
我明白，那她可能是不小心买到全都适合我的码数了。
再几天，我就开学了。
她给我塞了一张卡，说那是她多余的零花钱。
让我别误会，只不过她钱多得没地方花，所以才扔给我的。
我点头，表示绝对不会误会。
等完成军训后，宁雪偷偷跑来找我。
“你怎么晒成这样，皮都要晒焦了，学校应该要赔钱吧。”
有这么夸张吗？
“没事，之后很快就能好的。”
室友也下楼了，她看到了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我正在思考，宁雪却一把搂住我。
“周欣待会儿要陪我吃饭，你自己去吧，她说好了要陪我的，对吧？”
说着她就给我使眼色，示意我答应。
我无奈点头，于是室友离开了。
“宁雪，不热吗？别搂着了。”
我不习惯和人靠得这么近，于是想挣开她。
但宁雪立刻就委屈上了。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搂你，你还嫌弃吗？”她搂得更紧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我来的时候我都看到你和别的女生牵手了，你都能和他们牵，凭什么不愿意和我牵。”
“而且，而且我每天都洗澡，每天都又香又干净，不比你们军训的人出一身的汗好多了。”
这能一样吗？
我和别人投缘，是要交朋友的。
更何况，那天那人很热情，我也想试试有好朋友是什么感觉。
“哼，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是好朋友？”
什么？
大小姐居然愿意和我做好朋友？
“看什么看，有那么惊讶吗？”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宁雪就不再别扭了。
“周欣，我想好了，你很聪明，又善良又体贴，是我理想中的朋友，而且，你也是我爸妈的女儿，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亲姐妹，比别人亲密多了，你说，对不对？”
亲姐妹吗？
既然宁雪已经真的改变，她也想和我交好。
那多一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在我思考之际，宁雪怀疑我不想答应，又急了。
急得跺脚。
“周欣，你快答应，你不许拒绝。”
“我知道之前是我做错了，但我之后会改好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肯原谅我。”
我被逗得笑出了声。
“宁雪，你怎么总这么急，你是急急国王吗？”
“好了，我答应你的请求，我们做朋友，是亲姐妹，所以……”
还没等我说完话，宁雪就开心地抱住了我。
“周欣！你的选择不会错的！我就知道你会答应，像我这么好这么漂亮的姐妹不多了！”
“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兜风，我还给你买了很多礼物，到时候你慢慢拆，还有，你是不是瘦了，衣服感觉都小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补补身体，还有还有……”
在她的絮叨里，我才发现她一直关心了我这么多方面。
有朋友，真好。
有家人，也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