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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本光秃秃的花坛栽上了整齐的冬青和几株晚樱,枝头还残留着几片迟落的花瓣。

她刚才看导航,楼盘名字也变了,叫慈雁府。以前因为京大的缘故,叫学林苑。

慈雁府,改得好土,听着像养老院。

“32楼,一层一户。我晚上有事,不用等我。”

白瓷接过行李,“这么高?”

沈玄砚扯起淡漠笑意:

“嗯,方便哪天被你气死了,直接自由落体。”

“……”

白瓷想说她也没气他,都是正常交流而已。

沈玄砚越看手上那枚戒指,越不顺眼。

银制外环,钻石藏在里圈,细细小小一个,不走近根本看不出来。

他嘴角勾起冷嘲的弧度:“戴这么小一个,别人看了,以为我破产了。”

沈玄砚夺过她手里那个天鹅绒盒子,拣了一个自己戴上。

又把盒子放在车上,拿起一对里剩下的那个,不由分说,戴在白瓷手上。

尺寸刚刚好。

他选的是莫比乌斯环款式,钻石缠绕型包围。

很亮,很显眼。

“我也要戴吗?”

“白小姐,我找你是来当‘妈’的,灼灼视力正常,不瞎。”

“……”

沈玄砚说完,天鹅绒盒子塞回她手里,一眼没看她,上车走了。

只留下一阵尾气。

白瓷看着手里那个盒子,决定收下。

白瓷百思不得其解,她回想了很多遍,仍然想不起来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

好像…是说到用没用过他的时候,他开始生气的。

天地良心,她真没睡过他。

他不会真以为,她睡过他又不认账吧。

什么必吃榜第五,头一次看见商户给顾客打差评的。而且她也没吃,冤不冤呐。

沈玄砚前脚刚走,一位笑容温煦的中年女士便迎了上来:“您是白小姐?”

“是,钱姨您好,钟先生刚跟我提过您。”

白瓷微微颔首,笑容清浅得体。

钱姨摆摆手,带着点局促:“嗐,什么钱姨,就是个干活的……”

白瓷目光温和,真诚道:“您别这么说,钟先生刚才还跟我夸您呢。打理一个家,让主人无后顾之忧,周到勤勉,难能可贵。”

钱姨脸上的笑意深了些,一边拉过行李带她进电梯,一边忍不住感叹:

“先生从哪找来您这么个可人儿,模样好,说话也甜。”

“那是您心宽,才看谁都好。”

白瓷轻笑,目光不经意扫过钱姨的手腕,那里戴着一只磨得温润的金叶玉镯。

“钱姨这镯子真好看,温润有光,年头不短了吧?玉养人,您戴它,它也念您的好呢。”

“哎哟,闺女眼力真毒!这还是我家那口子年轻时送的,戴了大半辈子啦。”

钱姨摩挲着镯子,语气里带着怀念。

电梯到了。白瓷从包里,取出一个素雅小巧的丝绒袋。

“说来也巧,我这几天收拾行李,翻出来几颗我母亲早年存的天然小珍珠。”

“成色温润,不算贵重,但胜在圆融无暇。还想着一直放着可惜了。”

她将珍珠在她手镯上比了一比。

“我看您这镯子素雅大气,要是哪天想配副耳钉,这种小珠子,打个简单的款式,最是衬人,和您这镯子正好凑一对儿。”

她说是小珠子,其实不算小,又是野生的,价值不菲。

“这……”

“放着也是放着,您要是不嫌弃,让它们也沾沾您的福气,继续发光,放袋子里都要落灰了?”

她语气温软,带着点询问和托付的意味,眼神清澈真诚,毫无施舍之感。

钱姨看了看那小珍珠,拒绝的话最后被咽了下去。

“先生从哪把你骗来的?”

她没再推辞,小心地将袋子收进围裙口袋,拍了拍。她们先生姓沈不姓钟,这是骗了个太太回来。

“?”

白瓷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明目张胆嚼舌根的佣人。

钱姨像是遇到了知己,话一句接一句,白瓷想拦都拦不住:

“闺女这说话做事,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先生在外面有一笔糊涂账,你以后可能得受点苦。”

白瓷八卦之魂燃起,决定不拦:“您说,我听着。”

钱姨当了这么多年保姆,知道收了人家东西,得还给人家点想听的:

“就是灼灼的妈妈,家世不好,没名分不体面,孩子跟着也学不到好。”

“那位小家子气,穷人乍富的做派,来了就指挥我们下人干这个干那个,连个鞋都要我帮她穿。”

“可怜我们小姐了,孩子是好孩子,一直缺个正头娘子教导。如今您这样的大家闺秀带她,准能把作风掰正,不然跟着她生母,以后可要上不得台面。”

白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钟鼎那么着急和她结婚,原来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外面还养着一位。

她就算成了冒牌货,名义上也还是白家人,比孩子他妈应该好一点。

但她记得他说过,孩子母亲跑了的。白瓷脑海里,刹那间脑补一出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狗血大戏。

钱姨像是话匣子打开了,又道:

“就是苦了您了!那头的……终究是生母,先生再硬的心,孩子在这,也得给她几分面子。以后您少不得要受些夹板气,您自己心里有个章程。”

“孩子由您带着,自然是好教养,谢谢钱姨告诉我这些。”

“夫人和我谢什么,您来了,有了正经太太,我就不用再受那位的闲气了,我还得谢谢您呢!”

她这话是在白瓷和孩子生母之间选择了她。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下人们总要有所选择,钱姨在递投名状。

看来灼灼生母真没少给钱姨气受,给人憋成这样了。

她们刚认识两分钟,恨不得把钟鼎底裤颜色都告诉她。

“钱姨说笑了,那我先去房间了,辛苦您了。”

“我给夫人带路,有事按铃叫我就行。”

她领着白瓷开门进屋,在玄关换鞋。

白瓷的拖鞋已经准备好了,兔子造型,白白的软软的,可可爱爱,大小也刚刚好。

一进门,一股沉静温厚的草药清香,便萦绕而上。

复式结构,挑高的客厅贯通上下两层。

阳光透过天窗倾泻而下,照亮了通天书架,线装典籍和书本有序排列。

入户的第一眼,便能望见一间由玻璃围出的药房。

深色中药柜配黄铜拉手,中央是一座岛台,放着捣钵、铜秤,和几方正在晾晒的药材。

钱姨顺着白瓷的目光看过去,眉开眼笑解释道:

“先生是学医的,母亲开过中医馆。他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可一得空,就惦记着给小姐捣鼓药膳、熬汤煮茶。那些瓶瓶罐罐都是他的,我是一点分不清。”

“真看不出来,他还挺顾家。”

白瓷脑海中浮现,那个抽了一夜的烟,又对她忽冷忽热的男人。

人还是有很多面的,角色不同,说的话做的事也不同。

“那可不,您别瞧先生闷声不响时像块木头,开口说话时又总是带刺,心灵手巧着呢!”

这应该是在夸他吧……

钱姨举起客厅挂着的荷叶边小香包:

“您看这个,小姐端午节戴的小香包,药是他配的,连外头那层绸布都是他自己缝的!”

白瓷顿了几秒,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他外面那位,是女人吧?”

配药也就罢了,自己缝香包,实在可疑。

钱姨哎呦呦起来:“当然是!太太想哪去了?先生就是心细顾家而已,现在年轻人都管这叫什么来着……人夫!”

她这么说,并没能打消白瓷的疑虑。

外面那位是男的,也不耽误他当人夫。还多了当人妻的可能性。

“那我先回房间了,辛苦您了!”

白瓷结束了话题,笑容和煦,转身走向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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