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然而殿内的禁军却迟迟不敢动手。
直到顾斯年上前，拔出佩剑，亲手割开了我的手腕。
再度切开了那条鞭痕。
众目睽睽之下，我的鲜血被取了一碗又一碗。
然而所有人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只在意床上的云汐。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云汐对着我无声的说：“蠢货，你也配嫁给斯年？”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视线逐渐模糊，倒在了血泊中。
直到第二天天明，我才缓缓醒来。
顾斯年坐在我的床头。
见我醒来，他眉头顿时展开了，眼底也浮现了一抹喜意。
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醒了就好，等到吉时我会来接你的。”
我回顾一生，似乎从云汐出现之后，他对我便是这般语气，全然没有对云汐的温柔。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升起一抹冲动。
我抓住他的手臂，“最后一点时间了，能陪陪我吗？”
顾斯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随后他还是决绝的拿开了我的手。
“我得去安排，等汐儿到了边境便将她护下。”
“她害怕的厉害，我得去陪她。”
他的话让我心底生疼。
云汐本就知道和亲的不会是她，又怎会害怕呢？
我心中悲凉，脱口而出。
“如果我说，要去和亲的是我，而不是云汐呢？”
顾斯年的脚步再度停住，最后留下一句戏谑的话语。
“呵，云锦，你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去和亲的不是你。”
“也不会是你。”
我释然。
陪陪新娘也挺好。
只不过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顾斯年的最后一句话分明有些颤抖。
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有些模糊。
和亲那天，我木然的被玲儿琴儿画好妆容。
木然的坐上马车，来到皇城。
再度来到玉漱殿。
云汐坐在铜镜前，气色红润，仪态万千。
而铜镜里的我，胭脂都盖不住苍白的脸色，形容枯槁。
“姐姐，你说你早点答应，何至于受这样的罪啊。”
“有了你的气血做补，我一定是天下最美的新娘。”
“只有我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斯年哥哥，你就早些去漠北侍奉那些蛮人吧。”
我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
直到吉时，我们分别坐上了花轿。
她的是将军府，而我的是荒凉的漠北。
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谁曾想到，来接亲的驸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他的新娘。
而是来到了我的轿子旁轻声开口。
“汐儿，我想了一夜，一直在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怯怯站在人群中，害怕身旁的一切，眸子里满是慌乱，却宛如星辰，我想我从那时候就爱上你了。”
顾斯年说的很快，可我听不真切，只知道他在诉说对云汐的爱意。
“汐儿，别怕，我已经安排好了。”
“等我和云锦拜完堂，不等洞房。我就北上护你周全。”
我心里生疼。
随后他一牵马绳，去接他的新娘了。
不知道欣喜的他能不能听到我虚弱的道别。
“顾斯年，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