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山神庙的横梁上,结着一张厚厚的蛛网。
明月用树枝挑开蛛网,露出后面一块还算平整的木板。他将带来的干草铺在上面,又铺上两层粗布,算是给玉灵芝搭了个临时的床铺。苍雪蜷缩在草堆里,打了个哈欠,用爪子把草扒得更舒服些,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昏暗的庙内。
“今晚你睡这,”明月拍了拍木板,“我守在门口,有动静就喊我。”
玉灵芝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血玉佩。白天赶路时,这半块玉佩总透着股暖意,尤其是靠近明月时,那种温热感会更明显。她偷偷看了眼正在整理包袱的明月,他的侧脸在夕阳透过破窗的余晖里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比刚认识时硬朗了许多——这十五天的逃亡,似乎让他一下子长大了。
“阿月,”她犹豫着开口,“你说……那些人还会追来吗?”
明月正往腰间缠水袋的手顿了顿。他从黑衣修士尸体上搜来的地图还在怀里,标注着城主府地牢的位置,旁边用朱砂画了个诡异的符号,看着像某种追杀令的标记。“不好说,”他尽量让语气轻松些,“但我们已经离开东陵州地界了,他们想追来没那么容易。”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没底。白颜昼的眼神不像作假,但她那个姐姐白秋彤明显不是善茬,能派筑基期修士追杀,说明苍雪的来历绝不简单。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一点点盖住天空。明月在庙门口生起一堆火,火光跳动着映在他脸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他拿出那本“气诀残卷”,借着光仔细翻看。残卷最后几页画着几个剑招,笔法潦草却透着股凌厉劲儿,像是临死前仓促画下的。
“这招‘裂石’,倒是适合现在练。”明月指尖在地上比划着,按照残卷上的姿势,引导着练气七层的灵力往指尖汇聚。灵气在经脉里流转时,丹田深处的石棺微微震动,像是在呼应他的动作,原本滞涩的灵力突然变得顺畅起来。
“呼——”他对着一块松动的地砖挥出一掌,灵力裹挟着劲风拍在砖上,“咔嚓”一声,地砖竟裂开了道细纹!
“厉害啊!”玉灵芝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眼睛亮晶晶的,“阿月,你这才练几天,就比雍叔教我的《基础水诀》厉害多了。”
明月笑了笑,刚想说“是残卷厉害”,耳朵突然捕捉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声音从西边的山道传来,踩在落叶上几乎听不见,却瞒不过石棺强化后的听觉——至少有五个人,呼吸绵长,步伐稳健,显然是受过训练的修士。
“来了。”明月瞬间敛了笑意,将玉灵芝往庙里推,“进去,躲到供桌后面,不管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那你呢?”玉灵芝抓住他的胳膊,指尖冰凉。
“我引开他们。”明月掰开她的手,将那半块血玉佩塞到她掌心,“拿着这个,能安神。”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往东边跑,那里有片竹林,进去后绕着走,他们追不上。”
玉灵芝还想说什么,却被明月不由分说推进了庙内。他迅速放下供桌前的帷幔,将苍雪也抱了进去,低声道:“看好她。”苍雪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
做完这一切,明月抓起墙角的砍柴刀,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庙门,朝着与东边相反的方向狂奔。
“在那!”山道上的人影果然动了,五道黑衣身影像离弦的箭般追了上来,领头的人手里握着柄短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淬了毒。
明月故意放慢速度,让对方能跟上却又摸不清他的底细。他一边跑一边计算着距离,脑子里飞速回忆着白天路过的地形——三里外有片乱石滩,那里巨石林立,最适合伏击。
“小子,跑啊!”身后传来影卫的狞笑,“城主府的影卫追人,还没失手过!”
明月充耳不闻,将灵力灌注到双腿,速度陡然加快。练气七层的灵力在石棺加持下,竟跑出了堪比练气巅峰的速度,很快就将影卫甩开了半里地。
来到乱石滩,他闪身躲到一块一人高的巨石后,屏住呼吸。砍柴刀被他反握在手里,刀刃贴着小臂,月光照在刀面上,映出他紧绷的侧脸。
影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五个人呈扇形散开,小心翼翼地搜索着。“奇怪,人呢?”一个影卫低声道,声音里带着疑惑。
“分头找,他跑不远!”领头的影卫下令,短刀在手里转了个圈。
机会来了!
明月握紧砍柴刀,石棺在丹田内剧烈震动,一股热流顺着脊椎直冲头顶——“神速”能力发动!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从巨石后窜出,砍柴刀带着破空声劈向离他最近的影卫后颈!
那影卫只觉后颈一凉,刚想转身,就被刀锋划破了喉咙,鲜血喷溅在乱石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有埋伏!”领头的影卫惊呼,挥刀就往明月身上砍。
明月借着“神速”的余威,侧身避开刀锋,同时手腕一翻,砍柴刀横扫而出,正中另一个影卫的手腕。“啊!”那人惨叫一声,短刀脱手飞出,手腕上的伤口迅速发黑——明月在刀上抹了从黑衣修士那搜来的“腐骨散”。
“有毒!”剩下的三个影卫脸色大变,纷纷后退,警惕地盯着明月。
明月没有追击,而是迅速退回巨石后,借着石缝观察局势。他知道“神速”的代价是灵力暴耗,刚才那两下已经用掉了近半灵力,必须速战速决。
“一起上!”领头的影卫显然不想再拖延,挥舞着短刀冲了上来,另外两个影卫从两侧包抄,形成夹击之势。
明月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灵力全部灌注到砍柴刀上。他没有躲,反而迎着领头影卫的刀锋冲了上去,在两柄刀即将相交的瞬间,突然矮身,砍柴刀贴着地面横扫,砍向对方的膝盖!
这招正是“气诀残卷”上的“扫堂腿”变式,用刀代腿,更添凌厉。领头的影卫没想到他如此凶悍,急忙收刀格挡,却慢了一步,膝盖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踉跄着后退。
就在这时,两侧的影卫已经攻到近前,短刀带着毒风刺向明月的腰侧和后心!
避无可避!
明月猛地转身,用后背硬抗了左侧影卫的一刀,同时反手将砍柴刀刺进右侧影卫的胸口!“噗嗤”一声,刀刃没柄而入,那影卫眼睛瞪得滚圆,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而明月自己,只觉后背一阵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一股冰冷的毒素顺着伤口迅速蔓延,半边身子都麻了。
“阿月!”
一声凄厉的呼喊突然从乱石滩入口传来。明月回头一看,只见玉灵芝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被最后一个影卫用刀架着脖子,吓得浑身发抖。
“灵芝!”明月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站住!”那影卫用刀紧了紧,“再动一下,我就杀了她!”
明月被迫停下脚步,后背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心脏位置,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针扎般的疼。他死死盯着那影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放了她,我任你处置。”
“算你识相。”影卫狞笑着,用刀推着玉灵芝往这边走,“把刀扔了!”
明月慢慢放下砍柴刀,刀柄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乱石滩格外清晰。
就在影卫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瞬间,被架着的玉灵芝突然猛地低头,用后脑勺撞向影卫的鼻梁!“嗷!”影卫惨叫一声,刀势一松,玉灵芝趁机挣脱,朝着明月跑来。
“找死!”影卫捂着流血的鼻子,怒吼着挥刀砍向玉灵芝!
明月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挡在玉灵芝身前!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离后背越来越近,毒刃入体的剧痛已经让他几乎失去意识——
“嗡!”
胸口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张元子留下的“元”字印记凭空浮现,化作一个金色的护罩,将短刀死死挡在外面!
“什么?!”影卫满脸难以置信。
明月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起地上的砍柴刀,反手刺进影卫的小腹!
影卫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刀,缓缓倒了下去。
危机解除,明月却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倒在了玉灵芝怀里。在失去意识前,他感觉到丹田的石棺疯狂震动,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涌向伤口,似乎在压制毒素,耳边传来玉灵芝带着哭腔的呼喊,还有苍雪焦急的低吼……
不知过了多久,明月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温暖的背上,是玉灵芝背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神庙走。苍雪跟在旁边,时不时用头拱拱玉灵芝的腿,像是在帮忙分担重量。
“你醒了?”玉灵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欣喜,“别乱动,我这就带你回去上药。”
明月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能感觉到后背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些发痒,石棺在丹田内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的光,将残余的毒素一点点炼化。
回到山神庙,玉灵芝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草堆上,拿出从药铺买的“清毒散”,又烧了些热水,笨拙地给他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很轻,指尖触碰到皮肤时带着微颤,像是怕弄疼他。
“对不起……”她一边敷药一边小声说,眼泪滴落在明月的后背上,“都怪我,要是我不跟过来,你也不会……”
“不怪你。”明月终于能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是我没保护好你。”
玉灵芝哭得更凶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只是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
敷完药,她坐在旁边守着,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明月的脸,眼神里满是后怕和坚定。她从怀里掏出那本《基础水诀》,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雍叔给她写的一行小字:“水火同源,其势必烈,遇剑则锐,遇心则宁。”
“阿月,”她轻声说,“等我们到了中州,我一定要学剑法,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明月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握紧了藏在怀里的血玉佩。玉佩的温度,和玉灵芝掌心的温度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山神庙里只剩下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苍雪蜷缩在两人中间,发出均匀的呼噜声,像是在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张开。
第9章 资质测试,水火双灵
汉麟城的城门,比东陵州的城楼高了足足两丈。
青灰色的城砖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汉麟国花费十年时间布下的“聚灵阵”,能让城内的灵气浓度比城外高出三成,对修士修炼大有裨益。
“好多人啊……”玉灵芝站在城门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下意识地往明月身后躲了躲。她身上的粗布裙已经洗得发白,与周围那些穿着锦衣的世家子弟格格不入,怀里紧紧抱着柳秀然给的《淮水剑典》,指节都捏白了。
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包袱里拿出两件干净的布衫:“换上吧,别让人看出我们是赶路来的。”这是他用仅剩的灵石在小镇上买的,虽然算不上好,至少比身上这件沾满尘土的强。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换好衣服,混在人群里进了城。城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有卖灵草的,有铸法器的,还有不少修士在街边切磋,引得路人阵阵喝彩。
“仙门招收大会在城主府广场,还有半个时辰开始。”明月拉住一个路过的小厮,塞了块下品灵石,打听清楚了位置。
城主府广场早已人山人海。广场中央搭起一座三丈高的白玉台,台上坐着十几个身穿各色道袍的修士,个个气息沉稳,最低也是筑基期修为。台下竖着一块丈许高的测灵石,通体莹白,表面流淌着淡淡的灵光,正是用来测试灵根资质的法器。
“排队!都排好队!”几个身穿统一服饰的修士拿着长鞭维持秩序,将前来测试的年轻人分成四排,每排都像条长龙,从广场一直延伸到街角。
明月和玉灵芝排在最后面。看着前面一个个年轻男女忐忑地走上白玉台,将手放在测灵石上,有人测出灵根喜极而泣,有人测出凡根失魂落魄,玉灵芝的手心渐渐冒出了汗。
“别紧张,”明月感觉到她的颤抖,低声安慰,“不管测出什么,都没关系。”
玉灵芝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盯着测灵石。她想起雍叔临走前说的话:“灵芝,你的灵根很特殊,若是能遇到识货的仙门,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可特殊……到底是好是坏?
“下一个!”
终于轮到玉灵芝了。她深吸一口气,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白玉台。阳光照在她略显单薄的身上,粗布衣衫挡不住那份灵动,台下不少世家子弟都看直了眼。
“把手放上去。”负责测试的是个白胡子老道,语气平淡,显然已经见惯了各种反应。
玉灵芝闭上眼睛,将右手轻轻放在测灵石上。
一息,两息……
测灵石毫无反应。
台下传来一阵窃笑。
“我就说嘛,穿得这么寒酸,肯定是凡根。”
“浪费时间,赶紧下来吧!”
玉灵芝的脸颊瞬间涨红,手指微微发颤,正想收回手,测灵石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嗡——”
蓝光如同潮水般扩散开来,将整个白玉台都笼罩在内,台下的窃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测灵石。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蓝光中突然窜起一缕赤红的火焰!火焰在蓝光中跳跃,非但没有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与蓝光交织成一幅奇异的画面!
“双……双灵根!”白胡子老道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在发颤,“是水系和火系!纯度……纯度竟然都是天品!”
“什么?!”
“天品双灵根?这怎么可能!”
“万年难遇啊!五大仙门都得抢疯了!”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浪差点掀翻屋顶。白玉台上的仙门代表们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玉灵芝,像是在看稀世珍宝。
“小姑娘!加入我云隐宗!”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修士率先喊话,声音如同洪钟,“我云隐宗的《玄冰诀》天下第一,最适合你这种水系灵根!”
“去你的云隐宗!”一个穿红衣的女修立刻反驳,手里的拂尘一甩,“小姑娘明明还有火系灵根,跟我回药谷!我们药谷的《焚天诀》能让你的火灵根威力翻倍!”
“来我们禅宗!佛法无边,可调和你双灵根的冲突!”
“加入万法阁!我们有最齐全的功法!”
各大仙门的代表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差点在白玉台上动起手来。玉灵芝被这阵仗吓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往台下看,目光穿过人群,正好对上明月鼓励的眼神。
“我……”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想学剑法。”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天品双灵根,放着顶尖的法系功法不学,竟然想学剑?
白玉台上,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女子突然笑了。她坐在最角落,一直没说话,此刻却缓缓站起身。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容貌清冷,腰间悬着一柄细长的剑,剑穗是用冰蚕丝织的,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你想学剑?”女子的声音像冰珠落玉盘,清越动听。
玉灵芝点点头,看着女子腰间的剑,眼神里带着向往:“嗯,我觉得剑很酷。”
这话一出,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却没人敢笑得太大声——谁都认出了这女子是刀剑阁的柳秀然,凡界年轻一代的第一剑修,筑基后期巅峰的实力,脾气出了名的冷冽。
柳秀然却没在意,走到玉灵芝面前,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刀剑阁没有专门的水火功法,但若你愿意,我可以为你量身打造一套剑法,让你的双灵根与剑意融合,威力不会比任何法系功法差。”
“真的吗?”玉灵芝眼睛一亮。
“我柳秀然从不说空话。”柳秀然从怀里掏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剑谱,递给玉灵芝,“这是《淮水剑典》的入门篇,你先拿去看。三日后,随我回刀剑阁。”
《淮水剑典》!
台下再次哗然。这可是刀剑阁的镇派之宝之一,柳秀然竟然就这么给了一个刚入门的弟子!
其他仙门的代表脸色都不太好看,却没人再敢争抢——谁都知道柳秀然护短,跟她抢弟子,无异于打刀剑阁的脸。
玉灵芝接过剑谱,紧紧抱在怀里,对着柳秀然深深一拜:“弟子玉灵芝,拜见师傅!”
“起来吧。”柳秀然点点头,目光转向台下的明月,“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哥。”玉灵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谎。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明月只是青梅竹马,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柳秀然的目光在明月身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微蹙:“他也来测试一下吧。”
明月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轮到自己。他看了眼玉灵芝,见她点头鼓励,便深吸一口气,走上白玉台,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期待,也有不屑——一个穿着粗布衫的少年,能有什么好资质?
测灵石先是亮起淡淡的白光,随即变成青色,最后定格在耀眼的金色上!
“金灵根!也是天品!”白胡子老道再次惊呼,“纯度极高,是天生的剑修料子!”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天品金灵根虽然不如天品双灵根罕见,却也是顶尖的资质了!
“小伙子,加入我们刀剑阁吧!”柳秀然立刻开口,“你妹妹也在,你们兄妹同门,正好互相照应。”
其他仙门的代表也纷纷开口招揽,态度比刚才对玉灵芝时还要热切——天品金灵根的剑修,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明月却摇了摇头:“多谢仙长好意,我暂时还不想加入仙门。”
“什么?”柳秀然有些意外,“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刀剑阁吗?”
“我知道,”明月笑了笑,“但我还有些事没做完。等我处理完,会去刀剑阁找灵芝的。”他看向玉灵芝,眼神坚定,“你在那里好好修炼,等我去找你。”
玉灵芝用力点头,眼眶却有些发红。她知道明月有自己的打算,却还是忍不住担心。
柳秀然深深地看了明月一眼,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道:“也好。刀剑阁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明月对着柳秀然拱了拱手,转身走下白玉台。经过玉灵芝身边时,他悄悄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他仅剩的所有灵石。
“照顾好自己。”他低声说。
“你也是。”玉灵芝的声音带着哽咽。
两人在人群中分开,一个跟着柳秀然走向白玉台后的马车,一个转身挤出人群,往城外走去。
明月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玉灵芝正站在马车旁,对着他的方向挥手,阳光照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笑了笑,转身融入人流,背影坚定。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和玉灵芝要走上不同的路了。但他不后悔——只有变得更强,才能真正保护她,才能查清石棺的秘密,才能摆脱那些无休止的追杀。
城外的阳光正好,照在通往中州的大路上,仿佛铺了一层金纱。明月握紧了藏在怀里的血玉佩,加快了脚步。前路或许充满荆棘,但他知道,只要胸口的玉佩还在发热,只要心里的信念还在,他就一定能走到终点。
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张绘制着他画像的追杀令,正从汉麟城发出,快马加鞭地送往中州各地,画像下方写着一行字:“悬赏千块上品灵石,活捉明月,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