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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起身时,她故意在傅寄川面前略微停顿,眼中的委屈一览无余。
傅寄川眼底闪过明显的心疼,看向我的眼神里是强压的烦躁。
我亲眼着他们眼神中的无声交流,胸口像被利刃穿透。
坐立难安的傅寄川终究是没忍住,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就追了出去。
我喊住了傅寄川,指尖深深陷进真皮沙发里:
“保镖带着访客来了,你去哪里?”
他脚步顿在玄关,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继而变得决绝:
“我很快回来处理,等我。”
我木然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心里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
随即打开手机,查看我昨天在地下密室安装的人体热成像设备。
果然,出现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体热源。
直到过了两个小时,傅寄川才回家,领着访客进了书房。
他已经完全切换成了黑手党教父的冷冽模样,书房里偶尔传出他低沉威严的训话声,以及访客战战兢兢的应答。
就着温水吞下一颗药,我换上了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裙。
访客离开后,傅寄川激动地拉着我:
“嘉嘉,黑手党的内斗局势已经彻底解决。”
“我们终于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这时,腹部开始传来阵阵绞痛,我隐忍着皱起眉头。
我知道傅寄川打算做什么。
一年前,我随口说过,安稳以后想要去瑞士定居。
最近半年,他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我的喜好。
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什么颜色的柜子……
甚至会让居家阿姨问我:
“喜欢院子里有小松鼠,还是小兔子?”
疼痛感越来越明显,我暗自咬紧牙关,努力保持表情平静。
傅寄川还神秘兮兮地表示,要在这个夏天给我一个终生难忘的惊喜。
我知道,他在瑞士给我建了一个新家。
而刚才那个访客,意味着意大利的所有恩怨都已了结,我们可以去瑞士开始新生活了。
他深情地盯着我:
“我们去环球旅行吧。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
电脑屏幕上是他精心制作的旅行规划。
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曾经随口提过的美食餐厅、网红打卡点……
他还给我准备了拍立得相机,甚至学会了很多拍照姿势。
他絮絮叨叨着每一个细节,眼中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期待。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并未接话。
那些细碎的旅游规划里,藏着我们曾经约好要相伴终生的日常憧憬。
旅行的最后一站,果然是瑞士!
他虔诚地把我拥入怀中:
“我答应过你的生活,我们慢慢实现。”
直升机的轰鸣声突然响起。
傅寄川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绅士地伸出了手: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我们现在就出发,好吗?”
他满眼期待地等着我的回应,眼中有着我曾经熟悉的温柔。
疼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一层薄汗。
看着他无比真诚的眼神,我忽然笑了。
“傅寄川,我不能跟你离开了。”
忽然,下身传来一阵温热,我惨白着脸倒在地上。
傅寄川这才发现,我的黑裙早已湿透一片,鲜血顺着大腿流向脚腕。
佣人闻声赶来,惊呼出声:“夫人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