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攥紧拳头，看着台下的宾客。
【王家可算熬出头了，以后这城里就是他一家独大。】
【就是，听说那苏七七哭丧可灵了，十年间把王家的对头全哭垮了。】
【呵，再灵又怎么样，还不是王家养的一条狗？如今失了效用，随时都能扔。】
数不清的议论声钻进我的耳朵。我心底的苦水翻江倒海，绝望又痛苦。
【听说她还有个傻子弟弟，养了十年，真是个累赘。】
【王家也算仁至义尽了，换了我，早把那姐弟俩打出去了。】
……
我跪在灵前，怔怔地看着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
我曾经有过家的。
可是为了给阿宝治病，我签了死契，把自己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丧门星”。
我用我哭丧赚来的钱，给城里的乞儿买吃的。
我为那些客死异乡的人哭灵，送他们最后一程。
也因此，我的名声越来越响，王家找上了我。
如今，我没了弟弟，却成了他们口中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远处的街角，传来孩童们嬉闹的歌谣。
“丧门星，来哭丧，哭一声，死一双！”
恍惚间，我想起师傅的话。
“人心凉薄，因果自担。”
十年前，我为了让阿宝活命签下死契，我不后悔。
可是现在……
台上王锦和李嫣然郎情妾意。
王夫人满脸欣慰，台下的宾客都在歌功颂德。
那个小小的拨浪鼓，被我死死攥在手心，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闭上眼，
阿宝，姐姐来陪你。
但在陪你之前，姐姐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吉时已到，起灵！”
司仪高亢的喊声响起。
我清晰地看见，笼罩在王锦头顶那团象征着气运的红光，瞬间黯淡下去。
人山人海的宾客躬身行礼。
我在这一片喧嚣中，缓缓抬起头，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