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凤看准妹夫的眼神很快被柳如安发现,柳如安同沈昭凤一起下朝。
“沈兄,求您帮我,此物是如安亲手制作的同心结,求您帮我带给她。”
柳如安笑眼盈盈,沈昭凤不喜欢这种略微轻浮的做派,这同心结倒是有一点点的诚意,昭研会喜欢的。
沈昭凤仰头道:
“小妹也有话同你说,让你去端州治水时绕开山路,当心雨季山体坍塌。”
柳如安顿了顿,觉着这是上天借沈昭研的嘴巴提醒自己。
这沈昭研还说不定八字旺自己呢。
“沈兄,待我治水归来,我一定上门定亲,还请沈兄帮帮我,我今后一定会好好待昭研的。”
沈昭凤想让妹妹快点高兴,回家吃完饭见完老婆就去找妹妹将今日柳如安的同心结递给妹妹。
沈昭研心潮澎湃,自己真的是选对人了,对方也喜欢自己。
她一时间脑子昏昏的,过了半刻钟才重新学会说话: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这辈子总算熬出头了,不用嫁太子,嫁心上人!
谁会拒绝和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共度余生呢。
“此男似乎也有与你结亲的意思,柳家门楣勉强能与我们家平齐,柳如安的诗在权贵中间还算出名,父亲是太守想必他也不敢怠慢了你。”
说起脑海里苏柒柒的声音,确实是好久没听到了,说不定自己也摆脱了所谓的白月光诅咒。
沈昭研更高兴了!
她隐约闻到同心结上残余的香味,碍于大哥在自己跟前强忍着将同心结握在手上。
沈昭凤都看出来了,但妹妹难得开心,他不敢扫兴。
他也理解男女之间丝丝绕绕的情之游戏。
若要经营好夫妻生活,需得认清些许人心。
“大哥还是想劝劝你,柳如安松口松得快今后未必不会变心,人总是轻视自己所得到的东西,不过你是人,夫妻之间应当将对方看作是人,而不是物。”
沈昭研红着脸蛋,喝了酒似的,轻飘飘如登仙境。
大哥在中间帮了自己不少,沈昭阳自当要答谢:“所以你和大嫂才三年日日如新婚那般交好,大哥,你说父亲会同意这场婚事吗?”
“若是你喜欢,父亲定会顺着你的心意,不过大哥丑话说在前,若他配不上你的深情,父兄也不会惯着他。”
“柳如安他不会的,我读过他的诗,也见过他的为人,他能在官场中不恋沉浮选择去端州治水,是个能扛事的人。”
沈昭研喜欢他,喜欢他所有的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所有的坏都因为他的好而显得不值一提。
这份感情终究会是自己要主动些。
沈昭研不怕。
“你好生养病,将身子调理好才好等着你的如意郎君上门来提亲。”
“昭研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
沈昭研日日将同心结藏在身上,那同心结同街边的样式相比多了一层细小的珍珠点缀,正红色也令人联想到喜事将近的意思。
少女出门采购大量的礼物回家送给家中的女眷表明这些年家中女眷对自己的照料。
爹买回来的消息说柳如安治水相当顺利,回来的时候也走了另外一条更安全的路。
沈昭研在母亲房内过夜:
“娘,若是女儿出嫁了一定经常回娘家看娘。”
张氏和蔼笑:“娘听你父亲说明日柳如安就回京城复命,他这一路倒是命大躲过了山体坍塌。”
“老天有眼,让如安顺利返京。”
“你父亲说此事柳如安进京领赏,有平步青云之姿,圣上对他治水的事还算重视,想来也会升个四品官。”
张氏也颇为看好柳如安,一切都在证明柳如安确实算是不错的女婿。
“四品也还看得去,今后也要看柳如安的造化,你父亲会在暗中辅助他的。”
只要自己的女儿选一个不太差的人家嫁了,日子过得好些,张氏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半夜屋外下了雨,沈昭研被沉重的雨声吵醒,天亮时雨声稍微弱了她才又安眠了几个时辰。
她在等待柳如安上门提亲的好消息将自己惊醒。
睡到三更,实在是睡不动。
沈昭研沐浴换一身好看的衣裳在屋内燃灯读柳如安的诗集。
日暮,沈昭凤匆匆赶来,表情急促。
“大哥,你这么着急见我,是不是如安出了什么事?”
沈昭凤将闲杂人使唤下去,对着桌上的诗集大骂,眉毛都要飞上天了:
“柳如安就是个人渣!昨夜柳如安爬上长公主的床榻,如今成了长公主的驸马,妹妹,咱们就当柳如安死了晦气!”
沈昭研万念俱灰,怀疑是自己还在梦中出现幻听。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他是不是被长公主下药了,还是其中有什么误解?”
然沈昭凤勃然大怒:
“大哥刚刚去问他这是何意,他淡淡说让你把他忘了。”
“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昭凤见妹妹瞳色涣散,心里要将柳如安杀一万遍,理智的声音在告诉他柳如安是个辜负真心的小人。
这样的小人离开妹妹才好!
“我不信…我怎么觉得这是梦…”
沈昭研凝视手里的同心结,是哪里出了问题,同心结没坏,柳如安没死,明明只差一点她就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明日就是柳如安和长公主的大婚之日,这是柳如安给我们家的请帖。”
她掀开请帖,柳如安和长公主的名字并排写在一块…
沈昭研无力,自己的天塌了一半,宛若置身黑洞之中:
“大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千万别做傻事,一个男人而已,妹妹你值得更好的。”
沈昭研坐在角落里,手指还在翻阅诗集,情绪消散后她将柳如安写的诗一张张撕下。
哭泣的火焰焚烧纸张,眼泪也随灰烬消散。
张氏听闻女儿烧东西立刻赶来,此时沈昭研的眼睛哭肿了。
“女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是你的错,娘一定让你爹为你再寻一个更好的夫婿,比那柳如安好上千倍!”
“娘,我的心好痛…我想出去玩玩…”
她没有力气哭了。
“那好啊,娘明日带你去寺庙求桃花求姻缘,还让佛祖将你身上的晦气给去了。”
“爹会生气吗?”
张氏紧紧抱着沈昭研,同幼时一样轻拍女儿的后背。
沈昭研闻到母亲的衣香十分安心。
“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爹高兴还来不及呢,是柳如安没有福分,当上驸马还不是靠女人,与虎谋皮柳如安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谢谢娘帮我说话,也谢谢爹和兄长。”
她神志恢复了些,对这场相思宣布结束。
张氏为她擦泪:“一家人,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