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喘着粗气从软榻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着我的裙摆。
我却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青石板上，一步步走向院外，发出一连串畅快的大笑。
“小疯子。”萧夜珩在身后宠溺地笑着，声音沙哑。
我回头，笑得更加灿烂，眼中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芒：
“侯爷不就喜欢我这样的疯子吗？”
“是！我爱死了！”萧夜珩朗声回答，毫不犹豫，“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当然。”
我就这么笑着，将他拐上了去往江南的马车。
整整一周，在江南的别院里，我总是穿着的纱衣，若有若无地露出腰线，又在他搂过来时转向另一边。
萧夜珩在与我交欢的诱惑中迷乱，又屡不得手，被吊足了胃口。
他皱着眉，耐心快要耗尽：
“媚娘，你到底给本侯准备了什么惊喜？这么久也该拿出来了吧？”
“嘘。”
我轻笑着，食指勾住他的衣领：
“我们的大好日子被打断了，晾你这些天，是对你的惩罚。”
我用力一扯，指尖施舍般按住他的喉结下压。
他喉结在我手下一滚，我哂笑着，赏狗一样拍了拍他的脸：
“我现在才消气。过来吧，你有资格拆你的新婚礼物了。”
我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将他一步步引向别院深处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推开沉重的石门，我率先进入漆黑的深渊。
“进来吧，萧夜珩。”
萧夜珩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瞬间睁大。
满地的白烛摇曳，映照着我意味不明的笑脸。
我站在地下室中央那张大床的旁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欲望，一步步向他走近。
“闭上眼。”
我从袖中拿出一块柔软的黑色丝帕，在他灼热的注视下，轻轻蒙上了他的眼睛。
他没有阻止，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你要做什么？”
我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吐气如兰：
“我要送你一个，你最爱的女人。”
萧夜珩笑了，他以为这只是我精心设计的情趣游戏：
“本侯就知道，你果然比苏婉清那条死鱼有趣多了。”
我牵着他的手，像牵着一头即将被献祭的羔羊，将他一步步引到床边，让他躺下。
然后，我用早就准备好的绸带，将他的手腕牢牢地绑在了床头。
“晚媚，好了没？”他有些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
他不知道。
烛光下，我身后的一个黑影，几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
我回头对着那道影子，无声地笑了。
“别急啊。”
我伸出手，牵住了那道黑影伸出的，一只皓白如玉的手腕。
我们两人举起同一壶猩红的酒液，在萧夜珩不安的扭动中，缓缓淋上他的头。
“咳……咳咳！”
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安。
“你……晚媚，你到底要做什么？这又是什么把戏？差不多就行了！”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伸出手，用近乎残忍的缓慢动作，掀开萧夜珩脸上湿透的黑布。
烛火映亮了他惊疑不定的脸，也照亮了我身旁的黑影。
我嫣然一笑，问出了那个让他坠入地狱的问题：
“说啊，侯爷。”
“你看看，谁才是你最爱的女人？”
萧夜珩看着我身旁的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
“苏……苏婉清？！”
“不！不可能！苏婉清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摔下去的！今天……今天是中元节，还是苏婉清的头七……你是人是鬼？！”
我笑意盈盈地看向我身旁的人。
这张脸，正是侯府已经死透了的主母，苏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