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要——”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从破碎的罐子里滚落出来，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
“宝宝！”
夏云盼浑身发抖，她跪在地上想要捡回孩子。
可手指刚要碰到，林清棠养的博美犬突然冲出来叼走了孩子的右手。
“还给我！”她几乎疯了般抓住狗脖子，可那畜生却呲着牙狠狠咬住她的手臂。
鲜血涌出，滴在那残缺的小身体上。
林清棠的高跟鞋尖踢了踢地上残缺的小身体，捂着鼻子嫌恶。
“真恶心。”
“啪！”一记耳光重重甩在林清棠脸上，打得她踉跄着后退。
大门突然打开。
陆寒砚站在玄关，领带松散，手里还提着林清棠爱吃的燕窝。
“夏云盼！你疯了吗？”他大跨步冲进来，一把推开她，将林清棠牢牢护在身后。
夏云盼狼狈的摔在地上，碎玻璃扎进掌心。
她抬头看他，这个曾经说爱她的男人，此刻眼里全是嫌恶。
“阿砚……”林清棠捂住肚子滑坐在地，“你别怪云盼，她不是故意的……”
“姐姐……我送你去医院。”陆寒砚神色一紧，打横抱起她。
皮鞋碾过地上那团血肉时，发出黏腻的“噗嗤”声。
“什么东西？这么臭。”他皱眉低头看了眼。
夏云盼爬过去护住残缺的胎儿，哽咽着捧起被狗啃噬过的半边小脸。
“它是我们的女儿……”
“阿砚！”林清棠突然惨叫，“我的肚子……真的好疼……”
陆寒砚立刻扭过头，看也没看地上她手里那团东西，快步往外走去。
“把地上的东西处理掉，别再无理取闹了。”
大门“砰”地关上。
夏云盼跪在一片狼藉中，颤抖着捧起孩子的残躯。
她一点点拼凑着，可怎么都找不到那只小小的右手。
“宝宝……”她哽咽着，疯了一样在客厅里翻找，“宝宝的手呢？”
可那只狗早已不知去向。
她跌跌撞撞地爬向沙发底下、柜子角落，指甲抠进地板缝隙里，可怎么都找不到。
“云盼？”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她茫然抬头，看见夏明川站在玄关，神色担忧。
“怎么回事？”他快步冲过来，将她搀扶到沙发上，“怎么满手是血？”
夏云盼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具残缺的小身体上，眼泪无声滚落。
夏明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
“我的孩子。”她终于崩溃地哭出声，“小叔……宝宝的手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