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警察来得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进教务处。
“谁报的警？”
李航爸爸立刻指向我：
“警察同志，这个女学生，把我儿子打成重伤，态度还嚣张，她自己也承认了，必须拘留她！”
为首的警察审视着我：“你叫苏晴？承认打人了？”
“承认。”
我点点头，撸起袖子，露出胳膊和前胸未消的青紫。
“也请你们看看我身上的伤。”
“这些，都是李航他们，在过去一个月里留下的。”
“因为李航追求我，我不想和他交往。”
李航妈妈尖叫：“你胡说！污蔑！我儿子怎么可能看上你？”
她转向校长，“校长，您跟警察同志说，我们小航在学校表现多好！”
校长清了清嗓子：“警察同志，李航同学品学兼优，友爱同学。苏晴……恐怕是打了人被吓坏了，想推卸责任。”
李航妈妈抱起双臂，下巴抬得更高：
“听见了？校长的话就是证据！这女的不仅打人，还撒谎，品德败坏！你们要是不立刻把她带走，我就去市局投诉你们包庇！”
我爸的脸，一寸寸地灰败下去。
我妈攥紧我爸的衣角，擦了擦眼泪，“噗通”一声，朝着李航父母跪了下来。
“李先生，李太太，求求你们，是我们没教好孩子！我们给你们磕头，赔钱，多少都行，求你们放过晴晴，别毁了她啊！”
我爸也跟着跪下，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屈辱地趴在地上磕头。
“现在知道求饶了？”李航爸爸冷哼，抬脚就要踹开我爸。
我妈赶紧抱住那男人的腿。
李航妈妈目光一凝，直接上前一步，一个巴掌狠狠甩在我妈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震得桌子都为之一振。
“不知廉耻的东西，跟你那个贱人女儿一样！”
我爸的眼睛瞬间血红，怒吼着要扑过去，被警察死死架住。
我妈捂着脸，屈辱的泪水滑落。
我看着地上痛哭的母亲，看着被拦住、青筋暴起的父亲，看着那对父母脸上得意的冷笑。
我没有哭，也没有喊，只是静静地看着，把这一幕，刻进骨子里。
最终，我被带上了全校批斗大会的主席台。
操场上人头攒动，所有目光都像利箭射向我。闪光灯不停，我知道，我的照片正在传遍每个家长群。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知廉耻的浪荡女”“暴力狂”……无数恶毒的标签，正贴满我的人生。
无数家长涌向学校，校长拿着话筒，声音在校园回荡。
“苏晴同学，在校殴打人致其重伤！面对师长毫无悔意，甚至编造谎言，污蔑同学。”
“不仅如此，还将校外不良人员带进学校，严重影响我校声誉！”
台下议论声如潮水将我淹没。
“……经校委会研究决定，给予苏晴同学，永久开除学籍处分，并移交警方处理。”
就在校长宣判我被开除时，我笑了。
迎着校长错愕的目光，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
“校长，您先别急着给我定罪。”
“我只问一个问题。”
“从昨天傍晚六点四十五分，到今天早上八点，我，苏晴，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