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水……”
我渴醒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了江砚舟。
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杯递到我手里，轻声问，“还疼吗？”
听护士说这些天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病床前，任谁劝都没用。
若不是有前世的教训，我确实不曾知道，江砚舟对沈落薇的爱有那么深。
毕竟，我和他的婚事，是他当初用尽了所有手段才求来的。
见我未作声，他继续开口，“听雪，落薇明天就要去陆家了，我求求你别再让她难过了。”
“当年发给你妈妈的那段视频，她只是手滑……”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自作深情的江砚舟，我只觉得好笑。
这么拙劣的借口恐怕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可只是因为做这件事情的人是沈落薇，哪怕再荒谬的理由，他都会为她开脱。
我轻笑一声。
原来他这些天之所以在病床前陪我，不过是怕我醒来后又会对沈落薇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看来到现在为止，他还是一意孤行地认为去赎罪的会是沈落薇。
我定定地抬头望向他，问出了那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江砚舟，当年你救沈落薇，真的只是因为她那张和我相似的脸吗？”
“还是说，你本来就爱上了她？”
他捏着被角的手猛地收紧，声音心虚的不像话，“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
我轻笑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跟他说一个字。
不过是白费口舌。
“姐姐……”
门口传来沈落薇甜腻的声音。
她身上穿着一件礼服，兴高采烈地要来我面前显摆。
“这是和砚舟哥哥订婚时……”
似乎是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江砚舟，她嘴角的笑意瞬间敛住。
江砚舟不解地看她，“这件衣服怎么会穿在你身上？”
她目光怯怯地瞟向我，又飞快地缩回去，“我特意拿来给姐姐试尺寸的。”
“只是这裙子太漂亮了，我忍不住想穿上试试。”
江砚舟从床边站起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纵容，“既然这么喜欢，这件衣服就送你了。”
我靠在床头，冷眼看着她演这出戏。
这件礼服我记得清楚，是当年江砚舟为了哄我点头结婚，请了巴黎最有名的设计师手绘的款式。
他说，独一无二的礼服代表对我独一无二的爱。
如今想到这些，却只觉得荒唐。
沈落薇一直想要这件礼服，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
只是单纯地想抢走所有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面前的沈落薇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吓得江砚舟立刻去扶她。
“姐姐，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甩开江砚舟的手，仰着脸看我，眼底满是“真诚”的祈求。
“当年我还小，不小心发给阿姨那种视频，害她气病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只想带着你的原谅离开。”
我看着她那张和我七分相似的脸，只觉得无比讽刺。
但是我懒得拆穿她，甚至连一个字都不想说，只对她伸出手，示意她把镯子还给我。
她愣了一下，终于慢慢地从手腕上把沈家高价赎回来的镯子摘下来，递给我。
江砚舟拉起地上的沈落薇，满脸怒气，“不必再求她原谅了，你就当没有她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