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声中,我听到玻璃破碎声。
还有霍庭琛撕心裂肺的喊声:
“苏语墨——!”
坠落的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
我最后看到的,是霍庭琛探出窗外的身子。
和他为我流的第一滴泪。
原来,替身的死,也能让这冷心霸总落泪。
或许,他是高兴我终于消失了吧……
宴会厅内,众人目睹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一声尖叫划破空气:
“天哪,那是苏语墨吗?她跳楼自杀了!?”
“她死哪不好,偏偏死在自己姐姐冥诞这一天……”
“啧啧,害死自己姐姐,到地狱还缠着不放,真恶心!”
霍庭琛双目猩红得能滴出血,冲着人群怒吼:
“都给我闭嘴!”
说完,他猛地甩开试图阻拦的白薇薇,发了疯似的往楼下冲。
他根本等不及近在眼前的电梯,直接从88楼狂奔而下。
刚才看见一抹红影在自己眼前急速滑落。
他心有所感,一拳砸烂了稳固的玻璃窗。
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指骨不断往外渗血。
他心脏狂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苏语墨,你千万不能出事,只要你活着,我就原谅你!
终于跑到楼下,眼前是一地残肢断臂和刺目的鲜血。
霍庭琛闻着浓郁的血腥气,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不知是跑得太急,还是被这骇人的画面吓破了胆。
他头痛欲裂,只觉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他仰天嘶吼,眼角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不!苏语墨,你不能死——
你怎么能死在今天,死在我的眼前!”
他颤抖着伸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可那些模糊一团的碎肉让他忍不住一阵反胃。
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仿佛跳楼丢了命的是他。
许久,他才挣扎着想要起身。
这时,我爸妈也赶到了楼下。
爸爸还在嘴硬:
“庭琛,你别被苏语墨那贱人骗了!
她那么惜命,不可能自杀!”
妈妈虽脸色苍白,却故作镇定地说:
“没错,我是她妈,还能不了解她?
她从小就怕疼,磕破点皮都能哭好久。
更何况从88楼跳下来?这绝不可能!”
6.
霍庭琛深吸一口气,骤然回过神来。
他眼神笃定,重复喃喃道:
“是真的,就是她,我不会看错……”
我穿着的就是他亲手给苏映雪挑选的同款旗袍。
选嫁衣时,苏映雪还说希望妹妹也能找到良人。
所以他买了两件一模一样的。
他绝对不会认错!
以前他发现我暗恋他,满心厌恶,只想我彻底消失。
可我日夜模仿苏映雪,让他在我身上看到昔日爱人的影子。
以至于他不忍心赶走我,强忍着痛苦把我留在身边。
期间,他还不断催眠自己,爱的只有苏映雪。
绝不可能对我产生其他的感情。
后来,他为了减少对我的关注。
便疯狂折辱我,故意对白薇薇好。
可直到此刻,灵魂被抽空的感觉让他幡然醒悟。
终于意识到,自己对我也有难以宣之于口的感情。
面对霍庭琛的坚持,爸爸仍不松口,咬牙切齿地骂道:
“苏语墨肯定躲在哪个角落,想看我们笑话。
庭琛,你千万别被她那张脸给迷惑了!”
妈妈听了,也跟着冷哼一声:
“这死丫头,不就是生日P个遗照,还敢装神弄鬼!
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她在映雪墓前跪上七天七夜!”
这时,薄薄一层雪霜的血色残指上,一枚素戒泛着寒光。
霍庭琛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给苏映雪买过最普通的一枚戒指。
现在却戴在我的手上,我是想用死亡向苏映雪忏悔吗……
意识到这一点,霍庭琛双眸愈发深红,浑身止不住颤栗。
那种没由来的悔恨与自责,像蟒蛇一样死死缠紧他的心脏。
爸妈顺着霍庭琛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不停念叨:
“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自杀!才忏悔三年,怎么会矫情地寻死?”
这些话如刀割在霍庭琛心上。
因为爸妈看到我就会忍不住想起死去的姐姐。
所以,他们当初交代霍庭琛要往死里折磨我。
这三年,我活得如行尸走肉,灵魂早已千疮百孔。
宴会上,白薇薇故意让我当众出丑,霍庭琛和爸妈却视而不见。
他们觉得如果苏映雪没死,大放异彩的该是她。
而不是我这个空有其表的替身。
霍庭琛想起自己无数次让我买安全套。
还让我围观他和白薇薇的床事,说尽羞辱我的话。
从前,他觉得这都是我活该,谁让我夺走了映雪的生命。
然而,他们都清楚,苏映雪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她。
可他们始终无法接受天之骄女的苏映雪会死在手术台。
这时,一直躲在人群中的白薇薇走了出来,故意挑拨:
“苏二小姐真是诡计多端,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这一出,不就是想博同情吗?
这下她目的达到了,再也没人会责怪她害死了亲姐。
哎,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祸害,太恶毒了!”
其实,白薇薇本想刺激我当众出丑。
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让我自杀死了。
此刻她心里正暗自高兴,就等着上位。
可听到这些,霍庭琛冷声怒喝:
“闭嘴!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
立刻去给她安排葬礼。”
7.
爸爸却下意识地反驳:
“她一个害死自己亲姐的贱人,不配拥有葬礼!”
妈妈眼眶泛红,也哽咽着埋怨:
“这死丫头也太不懂事、太自私了!
害我没了一个女儿,现在连最后一点念想都要夺走!”
说完,像是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昏死。
爸爸脸色十分难看,急忙抱着妈妈去医院。
只有霍庭琛仍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厉声吩咐白薇薇:
“还愣着干什么!
去封锁消息,谁都不许再谈论苏语墨的死。”
白薇薇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但还是乖乖去安排。
火葬场里,霍庭琛脊背微微弯曲,指尖的烟早已燃尽。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残肢断臂,在焚化炉内被火舌迅速吞噬。
霍庭琛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心中满是悲戚。
上一次站在焚化炉前,还是送走苏映雪。
没想到三年后,又要亲自送走她的妹妹。
这种揪心的疼痛让他几近崩溃。
强撑的那根弦“啪”地断了。
他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
在噩梦中,他仿佛看到我一身是血,崩溃大哭:
“霍庭琛,我去给姐姐赎罪了。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霍庭琛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而他的床头边,摆着一个骨灰盒。
他伸手轻轻触摸,眼底满是悲痛。
这时,白薇薇拿着餐食走进来。
她一边摆弄食物,一边故作烦恼地说:
“苏伯父不让我去办苏二小姐的葬礼,
说她选在姐姐冥诞那天死,很不吉利。”
话还没说完,霍庭琛猛地把碗砸在地上:
“他们不办,我还不能办了?”
这话被门外的我爸听到,他冲进病房,满脸理直气壮:
“没错,既然她选在映雪冥诞这天自杀,就别怪我们无情。
如今,她妈妈被气得昏迷不醒。
她要是懂事,就不该当着我们的面死。
她分明是想报复我们!”
他额角青筋暴跳,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愤恨。
霍庭琛直视我爸,目光冰冷如刀:
“我们都清楚,手术本来就有风险,
是映雪自己要救苏语墨的。
难道苏语墨忏悔三年还不够吗?!”
顿时,我爸像疯了一样嘶吼:
“不够!才三年怎么够!
她应该代替映雪好好活着,而不是夺走她生命后还自私地跳楼!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下地狱都不认这个女儿!”
我爸眼底恨意与悲痛交织,浑身剧烈发颤。
霍庭琛语气带着一丝疼惜,轻声道:
“苏语墨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没被我们偏爱。
难道就活该去死,一辈子活在映雪的阴影下吗?”
我爸浑身一震,喉咙像被堵住,反驳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深深地看了眼那个骨灰盒,转身离开,背影瞬间苍老了许多。
白薇薇眼底闪过嫉恨,伸手想去拿骨灰盒。
却见霍庭琛一把抱在怀里,冷峻面容藏着哀伤:
“买下映雪旁边的墓碑,我要把苏语墨葬在那。”
白薇薇一时没沉住气,冲他喊道:
“又没人逼苏语墨去死,
她死了你们一个个怎么开始对她好了?”
霍庭琛心里一阵抽痛,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为什么在我死后才发现,错的不是我,而是自己和我爸妈。
这三年,明明我就遭受了无尽折磨与怨恨。
他脸色一冷,厉声吩咐:“去办,别废话!”
8.
葬礼办完,霍庭琛瘦了一圈,身上的冷冽气息更重。
晚上,有个合作推不掉,霍庭琛独自前往。
结束后,他染上几分醉意,正要离开。
却见到上次让我应酬的那群老男人。
“白助理说好把上次的小美人送到我们床上,结果差点害我们被霍总教训!”
“算了,谁叫白助理才是霍总的女人,惹不起!”
“怎么好像再也没见那小美人了,那天差点得手,还真有点心痒~”
霍庭琛瞬间明白,当时误会了我。
原来这一切是白薇薇在背后捣鬼。
他怒火窜上心头,直接冲进包厢。
顿时,像疯了的野兽般对他们拳打脚踢。
那群老男人见是霍庭琛,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战战兢兢道:
“霍总,您干嘛揍我们?我们又没碰您女人白助理啊!”
另一个也满脸委屈:
“是啊,发那么大火,还以为我们碰了您的逆鳞呢。”
霍庭琛浑身散发着煞气,对着他们猛揍几拳,一字一顿道:
“白薇薇不是我女人,你们差点得逞的,才是我的逆鳞!”
说完,不顾手上破了皮的伤口,驾车疾驰离开。
到了白薇薇的公寓,他直接按下密码走了进去。
白薇薇此时正在浴室里泡澡,放着歌肆意享受。
以至于她一时间没发现,浴室外站着一道冷冽身影。
她一脸得意,和朋友语音聊天:
“没想到苏语墨那蠢货居然跳楼自杀了,死得好!
不枉我这三年想尽办法折磨她,这下我可以上位了~
幸好是我处理她的后事,
不然霍总发现我给她喝的酒里有大量迷幻剂……”
这话如雷贯耳,霍庭琛脑袋仿佛要炸开,心脏一阵剧痛。
他怒不可遏地冲进浴室,一把掐住白薇薇的喉咙,将她狠狠摁进浴缸。
浴缸里水泡咕嘟直冒,白薇薇挣扎着看清是霍庭琛,惊恐求饶:
“霍总,你听我解释,我刚才是乱说的!”
霍庭琛充耳不闻,一次次把她往水里摁。
直到白薇薇像条垂死的鱼,才将她扔出浴缸。
接着,他对着白薇薇的肚子疯狂猛踹。
白薇薇在地上不停地翻滚闪躲,痛的浑身颤栗。
可霍庭琛动作愈发狠厉,声音平静却透着滔天怒火: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没资格怀我的孩子!
都怪我纵容你,才把苏语墨逼上绝路!”
白薇薇发出阵阵凄厉惨叫,便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洁白的地板上,被她腰腹下蜿蜒的一片血色浸透。
后来,奄奄一息的白薇薇被好友紧急送往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她不仅流了产,还终生不孕。
霍庭琛辞退了她,还动用自己的人脉在全行业对她进行封杀。
他要让这个欺辱我的女人,彻底从这座城市消失。
……
一年后,我在国外医院的病床上缓缓醒来。
金发护士惊喜地按下呼叫铃:
“苏女士,您终于醒了!快看,这是您的宝宝!”
她将一个小生命轻轻地塞进我怀里。
婴儿温热的小脸贴在我锁骨处,呼吸轻柔。
我指腹抚过婴儿嫩白的小脸,他忽然睁开眼。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和霍庭琛一模一样。
刹那间,过去的回忆如汹涌浪潮般涌入我的脑海。
9.
站上天台的那天,我本想着一死了之,全当给姐姐赎罪。
可想到腹中孩子,实在狠不下心。
于是临时策划了一场假死,让所有人都以为我跳楼身亡。
当时,我看到霍庭琛一拳砸碎玻璃,脸上满是惊恐与复杂的神色。
内心是说不出的震撼,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为我情绪失控。
但我还是毅然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到了国外医院,医生很快制定了治疗方案,采取相对保守的方式。
他们希望能在保住孩子的同时挽救我的生命。
说实话,一开始我没抱多大希望。
可怀孕的那几个月,肚子里的小家伙仿佛能感知我的情绪。
他好像一直在努力传达:“妈妈,你别死,我还等着你。”
他的陪伴让我一次次战胜内心的阴霾,生出了想活命的渴望。
后来,我在手术台上见证了孩子的诞生,自己却陷入了昏迷。
手术中,我被剖了子宫,以后再也不能怀孕。
但看着眼前这个小生命,我强烈地想要活下去。
也终于醒悟,当初的事并非我的错。
我感激姐姐给予我生命。
更明白自己不应再活在霍庭琛和爸妈的憎恨阴影里。
我抱紧绽放笑颜的孩子,眼眶一阵发热:
“宝贝,以后我们好好活。”
像是在告诉孩子,也在告诉自己,新的生活,要开始了。
一段时间后,我的身体基本恢复。
医生拿着病例走进来,满脸笑意:
“苏女士恭喜您可以出院了,之后定期复查就行。”
我长舒一口气。
自从有了孩子,我格外惜命。
我给孩子取名“念安”,只盼他一生平安。
出院后,我开了间花店,每日与鲜花相伴,日子平淡又宁静。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念安一岁时患上怪疾,跑遍大小医院都束手无策。
看着孩子日渐消瘦的小脸,我心急如焚,眼睛快要哭瞎。
这时,顾客听闻我的情况,给我出主意:
“C国的龙安寺很灵验,
只要诚心许愿,或许能满足一个愿望。”
想到久违的故土和已然放下的过往。
我果断订了回国机票,带着念安踏上归程。
回到国内,念安的病情奇迹般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抱着他来到龙安寺,参天巨树上挂满红绸。
我虔诚跪地,不断默念:
“保佑我的孩子念安平平安安,哪怕用我的命换……”
突然,肩膀一沉,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
“苏语墨,是你吗?”
我转头,竟是霍庭琛。
看到我怀中与他眉眼相似的孩子。
他瞬间激动得眼眶泛红:
“我在这求了几百个日夜,
想让你和映雪往生极乐,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是我们的孩子?苏语墨,你心好狠,
竟让我看着你跳楼,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平静道:
“这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但过去的恩怨在我跳楼那天就结束了。
等孩子病好,我就带他回国外。”
他抓住我话里的重点,声音急切:
“孩子怎么了?”
见他对孩子并无恶意,我便如实相告。
他立刻说:“孩子也是我的,
我去给孩子求寺里的平安符。”
我知道,龙安寺的平安符殊为难得。
需要诚心诚意,一叩一响头,叩满千级阶梯,持续七天七夜。
我本打算安置好孩子就自己去求。
可没想到,曾经恨我入骨的他,居然愿意为孩子做到这一步。
10.
不等我拒绝,他已在山脚下开始跪拜。
冷硬的阶梯布满厚厚霜雪,很快沾湿他的西裤。
不到半小时,他的额头全然是一片狰狞血色。
10小时后,天色昏暗,他才艰难爬到寺门前。
而这仅仅是第一天。
还有剩下的六天等着他。
大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的黑色大衣上。
他就像一座冰雕,屹立不倒的跪在雪里。
我面色凝重,走过去劝道:
“你不必如此,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去求。”
霍庭琛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仍咬牙坚持:
“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他求并无不妥。
曾经是我伤害了你,如今只能这样弥补,求你原谅。”
见他如此执拗,我不再劝阻,打定主意与他不再纠缠。
竖日,霍庭琛冻成了雪人,被院里和尚发现送去急救。
可他死活不肯走,气若浮丝地说:
“我得跪足七天七夜,为我孩子求平安符!”
和尚见他如此虔诚,递给他一个黄色符咒。
饶是如此,霍庭琛还是摇了摇头,神色坚定:
“即便求到平安符,我也难以洗清过往罪孽。
我还要向一个人忏悔,求神佛庇护她一世安康。”
就这样,他拖着高烧的病体,在雪地里硬生生跪满七天七夜。
之后,他摇摇晃晃地将平安符递到我面前,满脸病态的潮红:
“苏语墨,收下吧,我和你一样念着孩子平安。
对不起,都怪我和你爸妈钻了牛角尖,伤害了你。”
话刚说完,他“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见状,我只好带着孩子送他去医院。
正要离开时,爸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语墨?你不是死了吗?”
我抱紧孩子,冷淡回应:
“苏语墨已经死了,我不认识你。”
爸爸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地嘶吼:
“你就是我女儿,烧成灰我都认得!
你怎么这么自私,还玩假死报复我们!”
可说着说着,他的眼泪簌簌落下。
“没死……就好。
你妈自从以为你死了,一直卧病不起。
她要是见到你,肯定能好起来。”
我冷漠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
“你们女儿早就死了,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说完,脚步不停,决然离去。
爸爸顿时神色崩溃,缓缓地痛苦捂头,喃喃道:
“一定是我们伤透了你的心,你才这么记恨我们……”
此后,爸妈多次到我住的酒店求见。
被拒五六次后,我直接开门见山:
“从我跳楼自杀那刻,苏语墨这人就死了。
你们走吧,我做不到你们心目中想要的女儿。”
听到这话,他们终于明白我的决心,绝望离开。
而霍庭琛因雪地长跪,内脏严重受损,陷入昏迷。
所幸,有了平安符后,念安身体逐渐康复。
我带着他飞回国外。
就此与国内的纷纷扰扰彻底告别。